焦翠娥好奇的抓耳挠腮,这发生的种种都和她意想中的不一样啊!
如此想着,她便偷偷的出了家门,跟着看热闹的庄上人也凑到了肖大林家门口,当看着一筐筐的布匹和粮食后,眼睛都红了。
这里的东西若是弄进了肖家,自己少说也能分到一小半,可比站在这里干看着强。
如此想着,又快步跑回了家。
还没进家门,在外面就开始喊了起来:“娘,娘,您快出来看看呀!”
“喊魂啊!”肖老太皱起眉头骂道,好不容易一个清闲的冬日早晨,老三的赌债又让老大给背了,心里正乐滋滋的,任谁打扰自己的清梦都不会有好脸色。
此时焦翠娥已经跑到了她跟前,神色狂喜道:“娘,您快去看看,赌坊的人给大哥送了不少好东西,引的全村人都在围观呢!”
“不可能!”肖老太斩钉截铁道,若是赌坊里的人拉着他们家的人去发卖尚还有理由,可怎么可能会给他们送好东西呢!
焦翠娥脸上急切,一副像是去晚了就怕分不到好东西的模样:“娘,你跟我看看就知道了,现在青娘都将好东西往肖大林家的院子里扒拉,这是什么道理,自己家不放放在别人家,不是白白便宜了外人,娘您可得去管管!”
肖老太原本是不信的,可看见儿媳妇说的确有其事,也将信将疑的站起身来准备去看看了。
焦翠娥一看有戏,连忙拉着肖老太出了门。
肖家原先肖大贵和青娘的房间里此时正躺着肖凌峰百无聊赖,两个月身孕的许小丽还未曾显怀,抓着布匹缝缝补补,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也立马将布匹放了下来,凑到窗户上去听。
直到院子里肖老太和二嫂的声音传到门外,她才走到床边摇了摇肖凌峰的胳膊。
“相公,相公你快醒醒!”许小丽喊道。
肖凌峰睡的迷糊,睁开眼后看到妻子一脸兴奋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许小丽向着门外的方向努了努嘴:“听说今天赌坊来人非但没有发卖大哥一家,还给他们送来了不少好东西引得村里人都去看了,娘不信,二嫂将她拉了过去准备让她亲自见识呢!”
别说肖老太不信,肖凌峰对此也嗤之以鼻:“二嫂那个人贪婪成性,她说的话你也信啊!当初我们家因为还不上银子被那些大汉痛揍的时候你忘记了?赌坊又不是接济堂,怎么可能还不上银子而给债务人倒贴银子!”
许小丽想着也是这么个理,但刚刚看到和听到二嫂话里的意思又不像作伪。
“可是二嫂说的,好像也确有其事!”许小丽道。
肖凌峰不慎在意的转了个身继续睡,眼睛闭起假寐之前还道:“你管他是真是假,现在你就养好肚子里孩子就成,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还怕娘从大哥那边带回来的好东西没有咱两的份?”
许小丽被肖凌峰的这句话反问笑了,的确,以肖老太对自己相公的偏心程度,宁可自己不吃不喝,也要把从牙缝里省下来的吃食留给这个宝贝儿子,而自己这个媳妇也是沾了相公的光。
这边的肖老太原先是不信,可越往肖大林家的方向走发现人群就是越热闹,她去的晚,站在门口的时候,已经发现青娘笑着拿出一把麦芽糖分发给周围的邻居,得到别人纷纷的感谢。
肖老太的手都在抖,这个败家娘们儿,这些麦芽糖发下去少说也得有几十文钱了吧!
不用焦翠娥的搀扶,就冲到了青娘面前从她手中抢走了还剩了一半的麦芽糖:“你这个败家玩意儿,多少好东西也禁不住你这么祸祸!”
本来还热闹的人群因为肖老太突然蹦出来吓了一跳,尤其是那些还没有分到麦芽糖的小孩子,眼看着青娘婶婶的糖就要递到他手上,却被肖老太横空夺走,憋起小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没拿到麦芽糖的孩子可不止他一个,因此他的这个哭声引起了连锁反应,孩子的哇哇大哭声连成一片,让做父母的心里也不好受。
便有人开口怼道:“我说肖婶儿,你们和青娘都分家了,她们除了债务什么都没分到,眼下别人给她们家送来些吃食,你们怎么又好意思来抢了?”
“就是啊!分家就是各过各的,哦~现在看到青娘她们好过了,又来打秋风是吧!”
“就是就是,一把年纪,皮还厚的可以!”
“对啊,青娘糖给孩子关她什么事,还债的时候怎么就没看到她那么积极!”
人就是下意识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辩解,比如说青娘将麦芽糖分给她们孩子,她们得到了利益,不在意说两句好话;也或者过两天转身就忘了,又开始说青娘家的长短,可是在此刻,因为肖老太的举动触及了她们的利益,所以都站在统一阵线上抨击她。
肖老太人老皮厚,此时被乡里乡亲的抨击脸上也挂不住了,扯着嗓子就开始嚎叫起来:“大贵啊,大贵!你再不出来娘就要被这些人给欺负死啦,快出来救救娘啊!”
青娘和李淑云夫妇已经原先摆在外面的礼品全都搬放到东厢房肖遥一家住的房间里,此时肖大贵靠在床上,看着肖遥领着一对弟妹正在小声盘点着礼品,小宝迈着小腿有样学样的将轻巧的物品堆放整齐,显得聪慧极了。
突然的女人喊叫声肖遥和肖大贵自然也听到了。
肖大贵脸色复杂,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对于他的方式属于典型的无利不起早,眼下这样的话,一定是看上了自己房中的这些礼品。
“爹。”肖遥喊了一声。
“哎。”肖大贵应道。
肖遥怕肖大贵拎不清情况,也怕他愚孝的观念根深蒂固,在房间里就和他将话敞开了说:“爹打算怎么处理奶奶的事情呢?”
肖大贵也懂得肖遥的意思,自从前两日因为赌债的事情肖遥可算和自己母亲撕破了脸皮,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母亲的做法让他心寒到极点,尤其是打算卖了小彤的做法,让他更认为自己这么多年在这个家中一直都是当牛做马的存在,从来没有人重视过他,就因为如此,连同他的子女都得到怠慢。
天知道,那天母亲终于肯为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要与他分家划清界限的时候,压在他心里这么多年的巨石也豁然松开。
这是没想到他的日子要稍微好过一点的时候,自己母亲又会这样不肯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