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从顾深家出来之后就一直没回家,开车去到墓园,她每年都会来这里祭拜外公,但从来都和顾烨庭他们错开时间。
苏染站在苏峰(苏染外公)的墓碑前,自言自语道:“外公,我来看你了。”
“昨天,我的一个病人去世了,他和你很像,同样的病症,同样和蔼的笑容,还有啊,他也有一个七岁的外孙女,就像当年的我一样。”
叶黎是跟着苏染出来了,因为不放心,一路上跟着她,没想到她却来了墓园。
叶黎在不远处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身体,在深秋中的墓园中显得格外孤冷。
苏染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的落下,叶黎见状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纸,递到她面前。
苏染没料到他会来,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叶黎大约是怕她误会,解释道:“我不放心你,才跟过来的。你刚刚说话我并没有听见,我站的位置是听不见的。”
苏染勉强扯出笑容,“我就这么可怕吗?”
“如果说你难过的话,我可以陪你。”
苏染看着叶黎清澈的眼睛,犹如二十岁少年的样子,未经世事,简单明亮,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叶黎也没有别的地方带她去,只好带她回了自己家。
叶黎家很大,在市中心的位置能有一套这样的房子,不像是一个刑警能负担得起的。
“你家有酒吗?”
“你想喝什么酒?”
“能喝醉的那种。”
叶黎从酒柜里随意拿了一瓶红酒,因为他不打算让苏染喝太多,更不会让她喝醉。
苏染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你想问什么?”
“昨天在楼梯间还有今天的墓园,我都好奇,但如果你不想说不用勉强。”
“昨天的病人让我想起了我外公,那么的相似,还有那个叫玥玥的小女孩,她昨天拽着我衣角问我的问题,跟十九年前,我在病房内问医生的一摸一样。”
“那年我八岁,我外公去世的时候,没有人告诉我真相,医生只是告诉我,外公是睡着了,我天真的认为第二天天亮外公就会醒过来,所以我第二天很早就来了医院,可病房里早就空无一人了。”
“我找到护士,问我外公去哪了,她告诉我外公已经去世了,八岁的孩子哪懂死的概念,直到后来,我参加了外公的葬礼。”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外公再也回不来了,我站在他的墓碑前,只是默默的流泪,冷静的可怕,完全不想一个八岁的孩子。所以玥玥在问我相同问题的时候,我也想骗她,可我连句谎言都说不出口。”
苏染早已泪如雨下,声音也变得哽咽,双手死死的攥住衬衣的衣角。
叶黎温柔的替她拭去泪水,柔声道:“想哭就哭吧,忍了这么久,一定很辛苦吧。”一边说着一边拥她入怀。
苏染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像是把这二十多年来隐忍的眼泪全都释放一般,哭累了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
叶黎看着苏染睡去,抱起她温柔的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将手机调至静音,放在床头,为她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