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国皇宫,此时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今日是太后的寿辰,是新皇即位的第一个重大的节日,自然要大加操办。
舞台上的舞姬看着台上俊俏的新王,更加用力的摆动腰肢,眼角媚眼如丝,可帝王明显心不在焉,他的目光注视着桌上的杯子,深邃漆黑,泛不起一点波澜。
这时,一兵士急急跑入,“皇上,边关急报。”
帝王眼中一片了然,却还是道,“念。”
“司马大将军孟尝君初战告捷,已夺回全部所失国土,我方伤亡不足一千人,全歼敌军三十万兵马,敌方将领曾海山卒于狮子岭。”
“好,孟丞相好样的。”“真是将门虎子啊。”
众大臣们不知这已是至少半月前的消息,纷纷喜上眉梢。
“皇上,还有孟丞相的亲书信件。”
帝王一惊,“呈上来。”
“恭呈吾皇,吾幸不辱使命,已夺回所失之国土,敌方大军蠢蠢欲动,将领独孤墨轩已领兵前来,大战在即,敌国野狼之心,天下皆知,臣誓与敌军斗争到底。
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孟尝君谨呈。”
信是标准的格式,什么都看不出来,苏瑾皓不禁有些气恼。
“众爱卿尽兴,朕乏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充满欢乐的地方逃出来,苏瑾皓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龙夜片刻不离,“皇上。”
“等将朝中事情了解了,我们去边疆一趟。”
“是。”
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苏瑾皓从不知道,直到她的出现,她一个人,便耗光了他所有的思念,只感觉心里很空,空的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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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多多醒来的时候,便看见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空,没想到这么多年第一次懒觉居然在这么个破地方,果然还是没有享福的命……
独孤眼带笑意,“丞相真是大将之风啊。”
“人生苦短,就应该及时行乐。”随即转头,“将军倒是醒得早,做了什么。”
“去前面的树林探了探。”
“可有发现?”
“没有。”
“哈哈哈哈。”郑多多看着他尴尬的表情,大笑。
“不知丞相为何发笑。”
“当然是笑将军蠢笨,我们现在不应该再往前走了,从这里可以看见前面的森林依然在这条河流的流域,怎会有发现?”
“丞相说的很有道理。”
他大方的承认,郑多多一时不适应。
“咳咳,所以我们现在应该顺着这条河走,先找到它的源头,源头之上说不定能有发现。”
二人为了更快的找到源头,施展轻功,在树林之中灵活自如的飞跃,不一会儿,果然找到了源头。
“好多叶曼草。”
成片成片的叶曼草随风招摇,这一刻才知道,原来死亡也可以如此美丽。
郑多多眼中闪过一丝晦涩,这么多不知会取掉多少人的性命,什么时候来把它毁掉,或许,为自己一人所有也不错,阴笑。
“将军,快走吧。”
如果不在太阳下山之前找到吃的,他们的处境一定会很有趣。
听见鸟叫的那一霎那,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将军,来比赛怎么样,看谁抓的野鸡多,怎样。”
“好。”率先走远。
郑多多心里琢磨,这人咋这么好糊弄呢,都没说赢了会怎么样,然后躺下,开始补眠。
睡到一半,感觉有什么在轻轻的触碰自己的脸颊,猛的一惊,睁开眼睛。
尼玛,这运气也忒好了点吧,老虎,一只黄黑花纹相间的成年老虎正仔细的嗅着郑多多。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装死,好像不行,跑,好像跑不赢。
老虎开始用湿答答的舌头舔郑多多的脸,她瞬间僵化,现在能干的事,貌似只有祈祷上天了…。
独孤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孟丞相,僵硬的躺在老虎身下,动也不敢动,一双眼含满期翼,注视着上天。
眼睛闪过一丝笑意,飞快的将手中的猎物抛出,老虎一听到动静便弃郑多多而去,但是她依然在地上没起来。
“还不走,真想成为老虎的食物?”
郑多多满眼尴尬,这不能怪她啊,她真个人都软了好么。
“独孤将军,我脚麻了。”
独孤看着逐渐聚拢来的老虎们,知道这不是嘲笑她的时候,扛起她就走。
郑多多看着自己像货物一样被扛在肩上,而且某人的左手上还提着鸡,不满道,“好像和将军在一起,我总是特别霉,将这几十年的霉运都用光了。”
“丞相再说话,就自己下来走。”独孤沉声道,又满脸傲气,“而且本将军也不曾落到此等境地过。”
切,撇撇嘴,好汉不吃眼前亏,爷不和你计较了,郑多多开始闭上眼补眠。
郑多多是被摔醒的,独孤嫌弃道,“丞相还真是在哪里都睡得着啊。”
“将军知道这一点,就应该轻拿轻放!”揉揉屁股,痛的呲牙咧嘴。
独孤将鸡扔到她面前,
“交给丞相了。”
郑多多抬起手,两手像是痉挛了,抖个不停,“将军确定?”
“是。”
说完坐到一旁闭眼养神,郑多多无奈,用颤抖的双手,开始拔鸡毛,一边拔一边念叨,“你得意什么,你神气什么,老子还是丞相兼司马大将军呢,都特么的没你拽,有钱了不起,你再拽看看?”
“孟丞相,我不是聋子。”
独孤突然出声,郑多多一惊,手里的鸡挣脱出去,乱冲乱撞,扑扇翅膀,就那么直直的撞在了独孤的脸上,晕了过去。
郑多多忍不住赞叹,“还是将军厉害啊,鸡都能撞死。”
独孤气恼,拔出惊虹,剑起,一道血柱溅出,一只鸡就那么断送了他年轻的生命,那日的残阳映照着它生命的挽歌,至今还记得它在夕阳下的奔跑,那是它逝去的青春。
天下名剑之一的惊虹居然用来杀鸡,还真是独孤能干出来的事啊。
郑多多吞吞口水,刚才独孤的动作真特么帅啊……
于是,整个世界安静了,独孤继续闭目养神,郑多多安静的拔鸡毛,只不过在心里默默的念叨,“死人脸,鸡都能撞死,你以为你是金刚葫芦娃啊。”
当独孤睁开眼,发现郑多多还在任劳任怨幸幸苦苦仔仔细细的拔着另一只鸡的鸡毛时!怒火中烧,冷冷道,
“真不知道苏国传的神乎其神的孟丞相,居然如此能干。”
能干两字被他咬的格外重,郑多多像是听不出他语气中的讽刺,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回过头来,擦擦脸上的鸡毛,脸上绽放出劳动人名特有的老实笑容,露出一口大白牙,“谢将军夸奖。”
独孤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郑多多,“一边去。”
随即熟练的去毛,清洗,生火,不一会儿就依稀可以闻见烤肉的芳香。
郑多多瘪嘴,
“将军这么熟练,刚开始为什么要让我做,若不是将军的话,现在我们早都已经吃上了,也不用饿到现在了,你这不是找不痛快吗?”
夜风暖暖,炊烟飘荡,火前一黑衣男子,神情专注的注视着手上的事情,表情冷冷的,眼睛闪亮,倒映着火光,火旁一墨蓝色衣衫的男子,双颊被火烤的红红的,不时往火里扔些东,一张小嘴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月光充满柔情的描绘他们的眉眼,仿佛他们是他挚爱的儿女。
郑多多顺手捡起一块石头,就那么扔了进去,砸的火星四溅,差点熄了,接受到独孤冷凌的眼神,收起心里的内疚硬着头皮与他对视,“干嘛!”
“丞相再乱扔东西,今天晚上就不用吃东西了。”
这话一出,郑多多便激动了,“凭什么,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是你害的,现在还没吃东西是谁的错!还有,若不是我放你一马,你的军队……”
一块鸡肉送到嘴边,一兴奋,独孤还未收回手,郑多多就咬了下去,牢牢的咬住了独孤的手指,在席卷鸡肉的过程中,舌头轻轻触碰到了独孤的手指,郑多多还浑然不觉。
独孤一惊,自然反应,抽出手指,顿时有几分尴尬,脸也微微发热,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不自然,怒道,“丞相是狗吗,见东西就咬。”
“将军所言极是。”郑多多也没听清独孤的话,就回应了,她的眼此刻牢牢的锁定树枝上的鸡肉,虽然没有任何佐料,可在此时饿疯了的郑多多看来这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她抬起闪亮的眼睛,“将军,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肉。”
独孤回头便看见一脸馋相的郑多多的‘深情’告白,火光映着她的眸,胜过满天星斗,红润的脸颊,胜过三月的桃花,霎时感觉自己的心正在被什么东西一点点的充盈起来,嘴却丝毫不饶人,表情也是一脸嫌弃,
“丞相是不是从来没吃过鸡?穷到这种地步了?”
手却将树枝递给郑多多。
郑多多一阵狼吞虎咽,独孤的眼底闪过笑意,突然郑多多一阵咳嗽,咳得脸色血红,独孤的手轻轻抚上郑多多的背,帮她顺气,
“丞相是想噎死在这里吗?”
郑多多随即讨好道,“是将军的手艺太好了。”
开玩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这张饭票可得攻好了,笑容愈发灿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