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看到,独自站在门口的邀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又慢慢的走开。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失望,她知道自己出手有时过于狠辣,她承认,她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也从不想给自己找什么借口,可江枫,真的是她第一个有好感,也是第一个放到心里的人,她已经习惯了每日来见他一面,即使不说什么,只是看看他,听听他说说话也好,可没想到,他对自己竟然没有半分的好感,不但没有好感,似乎,还有着不小的厌恶?呵呵,原来她只看到了这个男人俊朗的外貌,不凡的谈吐,过人的才华,却没有看到他那颗稍显幼稚的心灵和忘恩负义的本性。这就是她为之倾倒的男人,这就是她一心挂念的男人……
站在树下,她轻轻地闭了会眼睛,又缓缓地睁开,此时的她,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邀月宫主,没人知道她有片刻的软弱,也没人知道,她刚刚敞开的心扉,又紧紧的闭上。
邀月的嘴角勾起一抹绝美的笑容:她是移花宫的大宫主,她是没人能打败的,江枫,既然你对我无心,那就别怪我心狠了,喜欢那个月奴吗?呵呵,我也很喜欢呢。
另一边的燕南天也看出来了,要是不把这事弄明白了,估计他这位贤弟是不会罢休,为了让他的江枫贤弟能安心养病,他只能亲自出马了。
说实话,那天的事很多人了解细情,可了解细情的人,却都不是他所认识的,所以这个时候,燕大侠那神出鬼没的武功就显出功效来了。靠着绝顶的轻功,燕南天游移在移花宫几位护法的房顶,这可不是想偷香窃玉,能当上护法,也都是上了些年纪的女人,这美女众多的移花宫,他想偷也不会跑到这来偷。
他以为自己能听到这几人对白天事件的谈论,却没想到竟然听到了更大的阴谋。
“呵呵,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借着宫内弟子的不满,咱们要是把邀月拿下,很容易就能得到大家的承认,现在护法中两个被关在暗天涯,剩下那两个是墙头草,所以只要拿下邀月,这移花宫还会是旁人的吗?”一位四十多岁的绿衣女子出声笑道,看她的神情,已经是势在必得。
“可邀月的武功怎么办?今天你也看到了,玉函娇的武功在她的面前走不过去一回合,咱们和玉函娇也相差无几,怎么能打得过她?”蓝衣女子眉头紧锁的看着对方,想知道对方有什么打算?
“呵呵,武功高又怎么样?她那自高自大的性子,会把谁看到眼里?只要那些人按照我的吩咐去办,把人引到暗天涯的后面,凭着那特殊的地势,咱们这么多人抓不住她还弄不死她?”那绿衣女子很有把握的说着,而后关心的看着身边略挨的蓝衣女子道,“雪莹,你的身体自从当年受伤就没有完全康复,这次捉拿邀月之事,你可要自己注意,不要傻傻是往前冲,咱们手下培养了那么多弟子,也该是她们出力的时候了。”说着,很是关心的把对方搂到怀里。
噗……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原来不只有阴谋,还有同性相恋?哦,天老爷爷啊,他真的不歧视同性恋,可两位大妈……只觉得满身鸡皮疙瘩的燕南天脑子里天雷滚滚,等他反应过来,想仔细听听下面的谈话,却发现对方已经接近尾声了:“放心,长老那里我自有安排,你身体不好,超那么多心干嘛?来吧,咱们早点休息吧。我已经和你的弟子说你要在此处陪我练功,今晚不用回去了。”屋里再说什么,燕南天已经不好意思再听了,他满脸发热的跑到了僻静之所,开始仔细研究得到的消息。
看来,那个什么月长老确实是因为他们兄弟俩的到来才被抓的,但那几个人也确实是存了谋反之心,现在抓住他们哥俩这个把柄,只是为自己的谋反找个理由,不过看样子,那两个家伙只是没长脑子被人当枪使的笨蛋,现在这对同性恋人才是黄雀在后,而且听这两人的口气,似乎很有把握,暗天涯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提到那儿的人都是一脸惊慌,而唯一一个不惊慌的,却是信心满满能让邀月死?
男人骨子里的拼搏精神让他有点好奇了,可他知道,既然邀月去了都能没命,自己就更没有那个资格好奇。他要考虑的是现在怎么办?江枫还在移花宫,而且现在重伤的他还不能移动,如果邀月真的被这些人给害了,重伤的江枫也没有好结果,江枫要是死了,自己还会好吗?最后,头疼的他决定去向邀月告密,什么大侠不大侠的?现在他是为了维护移花宫正统传人的地位,也算是善事一桩。
很不凑巧的,燕大侠来到了邀月的闺房,邀月仍然在沐浴,好在上次有了教训,邀月在自己的浴池周围围满了屏风,可即使这样,我们的邀月宫主仍然快要爆发了,两次沐浴险些被男人围观,是个女人都接受不了吧?她之所以还没爆发,已经不是考虑能不能打过对方了,完全是想到了白天燕南天劝江枫的那几句话,到现在还能为她着想,体会她的不易,真心为她说几句话的人,已经是太少太少。
所以,她穿好了衣服,紧压住心中怒火,快步来到屏风外面,皮笑肉不笑的道:“燕大侠,深夜来访,不知又有何事?”千万别说是江枫想求她,否则她现在就把那个月奴抓来点天灯。
燕南天也挺不好意思的,他是真的忘了这回事,刚刚一家家的上房上的挺顺手的,然后来到这,也很顺手的打开窗子就跳了进来,此时听到对方的讥讽,他只能不住的帮自己找借口,他们要谈的是机密之事,所以他才如此小心谨慎。
做好了心里暗示,他脸不红气不喘的把刚刚听到的事说了一遍,至于为什么会去听这些,他没说,对方也没问。其实他心里已经编好了,要是对方真问了,他就说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因为自己受到连累,可天知道为什么,对方竟然没问?
邀月听完他的话,忍不住的笑了,她知道,自己作为移花宫之主,应该先愤怒,因为对方竟然擅闯移花宫打探消息?可她心里却真的觉得很想笑,可能被偷听的人虽然是自己的手下,却已经有了反叛之心,也可能是对方竟然一脸正义凛然的说出自己去偷听?总之很好笑,真的很好笑,可最后的笑声里,却带着浓浓的酸楚之意……呵呵,移花宫六位护法,已经被抓了两位,现在又有两位在密谋,谁知道剩下的两人心中是什么想法?呵呵,这到底是她邀月做人太失败,还是对方心太大?
那绝美的笑容看的燕南天心中发酸,女强人都是不好做的,因为她们要比旁人付出更多的辛苦,在大家心里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众人只觉得她们太强势了,强势的不用任何依靠。其实没有人是可以一直坚强的,他上辈子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苦了累了,不仍然想找个人给点安慰吗?
“处在一人之下的位置上时间长了,谁都免不了心大,再看你年轻,也就觉得你好欺负,历代都是如此,你也不用伤心。”想到了曾经艰辛的自己,燕南天安慰的话脱口而出。
邀月怔了一下,才发现对方竟然在安慰自己?她止住笑意,面带真诚的看着对面的男人:“燕南天,你的心胸,真称得上大侠二字。”不管是对江枫的规劝,还是对自己的安慰,不管是为了江枫夜探移花宫,还是偷听到阴谋诡计后正大光明的来告诉自己,这燕南天,真的够男人。在她心中,第一次觉得男人应当如此。
呃?他被夸奖了?燕南天有些晕晕的,他只是看一个女孩子笑的挺可怜,随口安慰了几句,没想到竟然被夸奖了?
“放心吧,这些宵小之辈还对付不了我邀月,我知道你关心江枫的伤势,这你大可放心,就让他安心的在此处养伤,有我在,谁都伤害不了他。”她决定了,就冲着她第一个欣赏的男人——对江枫不是欣赏,是爱慕,欣赏同样也不等于爱慕,这是两个概念。总之,为了她第一个欣赏的男人,她决定放了江枫,只要那个男人别再招惹她,她完全可以让对方健康平安的离开移花宫。至于那不知深浅的月奴?哼!入了她移花宫,还没有人能活着脱离此地。
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心善,或者说是难得的好运?让江枫暂时脱离了危险,燕南天说完了该说的,安心的和对方道别离开。
回到了江枫的住处,告诉对方,那月长老确实有二心,之所以提到自己兄弟二人,只是逼迫邀月的借口,这事他们不该管。江枫知道实情后心中黯然,虽然心疼月奴,可觉得这事确实没法管,一心想着怎么安慰爱人的他,也没心思再和燕南天细谈。
自觉已经解决了所有问题的燕南天,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满意的闭上眼,他就等着明天听邀月捉拿叛党的胜利消息了,可事实,真的会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