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放不开,不过是执念在作怪,而有些遇见,似乎早已注定。]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去的,我只知道那仅仅几公里的路程却像是被我走了一辈子般,漫长,又看不到头。
百米之外的那栋复式小洋房就是我的家,不,应该说,我只是一名寄居者。
没有温暖的房子,就只是一栋建筑物而已。
我的眼眸在夜色中垂了垂,至始至终,我都没有融入这个世界,融入那个“家”。
真正的伤心不是肝肠寸断,也不是撕心裂肺,而是如活死人一般没有灵魂,欲哭无泪。
我想,我的伤心还没登峰造极吧?不然,我怎么会觉得胸口撕扯得厉害?!
我头痛欲裂,仿佛再多装一些东西就会炸开,然后让我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我知道自己没有出息,不然就不会突然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天昏地暗般,我以为自己连听觉都失去了,却不料耳边传来一记童声。
“妈妈,那个姐姐怎么蹲在那里?她好像哭了。”
我想,我的样子真的是很糟糕吧?!
童声无人回应,取而代之的是快速消失了的脚步声。
其实,我多想起身告诉那个小妹妹,姐姐没事儿,姐姐只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失去了她的阳光,给她温暖,给她满满正能量的阳光。
都说得失共存,可是以我的智商,我不知道我得到了什么东西,同情?怜悯?
不,我得到的只有漫无边际的绝望和蚀骨的心痛。
我觉得我真的是走火入魔了,不然,就不会连站起身来的力气都没有,更不会不知道米舒何时蹲坐在了我身旁。
这是第一次,米舒只是安静的坐在我身旁,没有言语,我也没去追问她为何会突然出现。
在我的记忆里,米舒并不是来无影去无踪之人,她那风风火火的姿态,不搞到天下皆知怎会罢休?!
可能是身旁有了个人,我那些飘荡着无处安放的情感终于可以安心的倾泻,我把头埋在膝间,任泪水横流。
我告诉自己,哭过就好了。
可是,米舒并没有放过我,她没让我痛快得哭一场,她拽住我胳膊的手一发力,我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因为重心不稳,两人狠狠地往后摔了去。
我听到了与大地接触时身体因为摩擦到地板而发出的声音,可是我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痛楚,扭过头才看到因为疼痛而龇牙咧嘴的米舒。
“你他妈的折腾自己就算了,能不能有出息一点,要哭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啊!”
米舒揉着胳膊,身体上的疼痛让她本能的加大了音量,而我,没有回击,只是匆匆收回目光,继续躲回自己的世界里。
“你丫的就一缩头乌龟!”米舒气急败坏。
我沉默。
没错,我就是个缩头乌龟,我只想躲进壳里安静的添着伤口。
或许是我的行为完全激怒了米舒,她一跳脚就是一串国文,“你知不知道老娘等了你多久?从晚上七点到十一点!”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是愤怒,也透着悲伤。
我缓缓的抬起头才看到眼角同样带着泪痕的米舒,她的双眼红肿,整张脸憔悴不堪,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样的米舒,我就那样手足无措的看着她,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她是我的朋友,更像是家人般的存在。
我知道,从认识她那一天起,我就不再是一个人,是我自私,自私到以为很多东西都可以自己扛,自私到只在乎自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