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带着一种韩义熟悉的淡然气质坐在他的对面,那么多年的寻找之后,季锦从来没有如此真实,但是他却更深刻地意识到了季锦的改变。
叶知柔原本和气的圆脸,早就被季锦削尖的脸型所取代。
叶知柔曾经的懦弱,已经换成了季锦的果敢。
叶知柔曾经对韩义那么懵懂而纯真的爱,已经被季锦与林徐行之间的深情所代替。
韩义明明知道,但是他怎么能割舍?这是他的叶知柔,也将是他心心念念的季锦。
季锦亲口告诉他,季锦不是叶知柔。他曾经迷惑于两者之间的不同,但是当时光不断在他与她之间的关系上动荡,营造出无数波折。他那么试图靠近,她却总是逃离。那么好吧,换一个韩义来和季锦面对面。
再也不是青春时光里,那么恣意放肆的韩义,而是背负责任之后成熟稳定的韩义。他的叶知柔终于渐渐走远,他需要面对的是季锦。
放肆的韩义可以无视季锦的已婚身份,成熟的韩义却只能成全季锦的幸福。于是韩义问她:“你真的过得幸福吗?”
季锦深深点头,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韩义苦笑:“你就不能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迟疑,好让我不用这么快就死心。”
季锦无语凝噎,良久了才回答:“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我是林太太,更重要的是,我爱林徐行。”
韩义看着她,沉吟了良久,最后问道:“如果你不幸福呢?如果你和林徐行离婚呢?你还会考虑我吗?”
季锦无奈地回答:“不,那不会发生的。”韩义这样直接,让她有些难以招架,她终于敢去相信,韩义确实爱过她,甚至,可能,也许,依然在爱着她。无论是爱着青春里那个韩义身边的叶知柔,还是眼下这个截然不同的姑娘季锦,韩义从未割舍过去。虽然这事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她终于不再质疑林徐行对韩义下过的那个判断——他爱着她,从未放弃。
韩义似乎换了一个人,并不着急,也不曾用他习惯的嘲讽和否定口气,而是冷静又尖锐地问她:“如果林徐行的父亲就是你的杀父仇人呢?如果林仁就是你的亲生弟弟呢?你会怎么选择?”
季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曾经,这个可怕的选项藏在无数的选项之后,她有意回避了这个可能性,只是维持着淡定的表情,反问他:“你查到了什么?”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你和有关你的一切。”韩义并不隐瞒自己曾经在寻找季锦的时光里曾经付出过的努力,“关于你的过去,我甚至可能比你还清楚。”
季锦认真盯着韩义的表情,她的眼睛微眯,没有放过韩义眼睛中深藏的含义,良久才回答:“但是你并不打算告诉我,那个结果到底是什么。”
韩义一愣,忽而笑了,手指轻点着桌面:“不,我并不打算告诉你。”他意味深长地一顿,“因为我打算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可以自己选择是否要知道。”
真相就像潘多拉的盒子,用神秘而炫目的外表诱/惑她,打开这个盒子,也许收获的是无尽的痛苦和灾难,她甚至不确定是否有希望在盒子的最深处等待她。
一切因为未知而无从选择。
韩义敏锐地捕捉到了季锦的迟疑,他轻声说:“要打个赌吗?赌你和林徐行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如果说你和他之间,经历足够多的风雨之后,依然真情永驻,那我祝你们幸福。如果感情破裂,那么我至少值得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你和我回h市,我保证,你会得到尊重和爱护,如果你最后依然不能爱上我,至少你给过我一个公平的机会。”
季锦摇摇头:“不,我永远不会用我的感情打赌。”她坐在韩义的对面,表情诚挚而自然,“韩义,我也永远不会用我的感情做交易。我爱着林徐行,就像当年毫无指望地爱着你一样,我从来没有想过任何保证和回报。如果相守一生,是我们的幸福,如果无奈错过,是我们的遗憾。但是我敬畏和尊敬那个全心付出和努力经营的自己,那让我的生活没有遗憾。我努力地爱过,也努力地生活过,这就够了。”
韩义心头巨震,看着季锦,心头的懊恼和失落同时涌上。懊恼是自己确实已经错过了那么深爱过他的季锦,失落是因为季锦已经云淡风轻在谈爱过他的过往,说明如今的她确实已经坦然地放下。
“退一万步说,就算最后我和林徐行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走到一起,我也不会以为和你打过赌而离开c市,回到h市。我的人生要怎么过,我要去哪里,我要用什么样的态度生活,我要自己主宰。”季锦顿了顿,“也许我会遗憾我曾经错过那么好的人,但是我永远也不会放弃追寻幸福。”季锦坦诚地看着他,“我想我已经证明了,我永远不会沉湎于痛苦不自拔,我会比谁都勇敢地生活下去。”
韩义看着季锦,只能点头,他郑重地托起她的手背,深情一吻:“当然。那么,就看命运要将我们推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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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徐行用手指把玩着季锦的耳坠,冰冷而细小的钻石,软软搭在他的指尖。
季锦没有说话,似乎是心不在焉,从和韩义分开之后,她就一直保持着这种轻微失神的状态。她反复回味着韩义充满暗示意味的提醒。
如果林仁真的是她的亲生弟弟呢?他们从未熟识,却分享同样的血缘。他们似乎未曾亲密成姐弟,已经因为立场不同,成为了仇敌。
如果她的亲生父亲真的因林毅然而死呢?林徐行固然是无辜的,但是他们彼此之间,难道真的不会让有些痛苦被反复提醒吗?
这些问题萦绕在季锦的心头,她有千百个念头反复辗转,却没有任何一个在脑海中真正清晰起来。
林徐行不满于季锦的安静。
他还记得,他去接季锦的时候,韩义落在她手背上的那一吻,虽然绅士如中世纪的骑士,林徐行却无法形容他心头的巨震。
他的季锦今夜该死的这么美。
黑色的旗袍,从裙角开始,枝蔓图案无声攀上,盛开成腰线里荼蘼的花朵,灼灼的,美丽的。
季锦的妆容精致,如线的碎钻耳坠打着修长的脖颈,反射的耀光映照在眼中,如同季锦本身的华彩。
他立刻注意到了韩义的不同,他气定神闲把手插/进裤兜里,嘴角噙着一丝笑容,眼睛里藏着万千含义,却不说话。
他亲爱的季锦,一脸欲言又止,却只是沉默,她一路上都在走神,无论今夜季锦和韩义之间谈了什么,那都足够重要,重要到能让冷静至极的季锦无话可说。
他恨他和季锦之间无话可说。
林徐行人生中第一次失控。一回到只属于他们俩的家,他来不及进到卧室,他抱着她,将她推倒在中岛的台面上。
细致的实木台面,清晰的纹理,淡淡的光泽,此刻她就仿佛一道最美味的盛宴,在他的面前呈现。
她的发铺满台面,那样蜿蜒,那样柔长。
他一时情动,难以控制,将她旗袍的下摆猛力撕裂,裂帛之声在空气中,倒像是一道*蚀骨的乐曲。
她任由他予取予求,双手的游移也罢,欺身而上的律动也罢,她弓起身子,尽力迎合他的索取。
空气里的热度直线上扬,她仿佛听见自己破碎的喘息与呻/吟,听见他喉间的低吼。
那种烟花盛放一般的痉挛,在长久的喘息与律动之后终于获得,那种感觉让她紧紧扣紧了他的肩膀,指甲深入他的肉间,在他的后背留下细长的划痕,那是不自觉的发泄。
他受了她的允许和鼓励,爆发出最后的愉悦,吻着她的唇齿,将低吼压抑在深吻当中。
林徐行喘息着将她抱到了浴室,他替她清理,季锦半眯着眼睛没有说话,温热的水滴击打着他和她,*来得如此迅猛,她每一寸雪□□嫩的肌肤就像是无言的诱惑,她反身将他抵在浴室的墙上,背后是冰冷的瓷砖,面前是温热的她。那种冷和热的反差,让人沉迷。
他反客为主,她迷离的眼神在他的眼中渐渐化为进一步的邀请。从浴室到洗漱间,最后渐渐纠缠到地毯之间,最后终结于床铺。
每一寸感官都被唤醒,最后一切攀上最后的高峰。
房间里的床上,吻着她的发,和她一起喘息着沉沉入睡。
这一刻,不问任何问题,只享受这最美好的当下。
在陷入深深的睡眠之前,林徐行最后的念头是,原来他居然这样怕,甚至不敢开口问她。
曾经生命中的惨绿少年,韩义是季锦曾经拥有过最美好的青春,如果季锦又爱上韩义,他却已经舍不得放手。
哪怕只有今夜,情愿什么都不知道,情愿就这样爱她到地久天长。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