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生于海蓝星,居于地海,属于生命之本,柳丰池会这么考虑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的。”冬蝉点头肯定对方的逻辑:“不过人鱼一族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回到海边会很危险。”
“……我会解决它。”柳丰池眼中闪烁着坚毅光芒,与之顶天立地的昂藏之躯相映衬之下,竟如同救世主般光芒四射。
夏鸣心里吐糟:他大表舅似乎是那个专注救世主三十年小飞人没错。
冬蝉点头:“有自信、有实力是好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会飞,速度又快,不如每天抬一缸海水回来给鱼仁泡泡澡吧,等到临盆的时候再到海里去也不晚,现在你还是不要让人鱼一族知道鱼仁已经怀孕比较好,不然鱼仁接下来的怀孕过程,将会惊险又刺激。”
“……”为什么跟这个人说话会这么累呢?柳丰池都想把母亲起的名字‘玛利奥’改成‘压力山大’了。柳丰池深深扶额,然后投给夏鸣的眼神中,带着微微的崇拜——老兄,你能收了他,果然是造福万民的大善人呐。
夏鸣则是对柳丰池的身份表示无力吐糟,此时无法忍受即将爆发的八卦心,难得地多嘴搭话:“那个,你大表舅是不是成天穿着红内裤满天飞那什么?”
“……是的。”柳丰池干脆把他大表舅卖个够:“大表舅最近常待在高能空间站,因为韦恩先生最近沉迷于建设空间站,而且,他最近不穿红内裤了。另外,冬先生,韦恩科技需要你这种人材。”
“他不会离开……这个国家。”其实夏鸣想说‘不会离开我’,但是临到话尾却矫情地拐了个弯。
五感十分敏锐的柳丰池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兄弟,这么涵蓄可吃不到肉。
夏鸣冷哼:哼,我才不稀罕吃棉花,才不稀罕,不稀罕,不,稀罕……
“韦恩科技?”夏鸣边用小风的基友谷歌搜索,而后顺利被勾起了兴趣:“好像不错,不过最近我专注于研究生物科技,暂时不会离开这里,或许我们可以网上通信交流?”
柳丰池想了想,决定将韦恩CEO的邮箱地址给他,他相信这两个人之间能够很好地交流,虽然二人的性格差别不少,但架不住脑洞一样大,脑频率应该会相近的。
不得不说,柳丰池的确很敏锐,他的无意之举,将牵起一座跨星系的友谊桥梁,还是忘年交。
二人一直聊天至深夜,柳丰池突然表情一疑,起身告辞:“鱼仁要醒来,我必须得走了。”
“……”这家伙该说体贴还是恐怖好呢?
夏鸣无力吐糟,冬蝉则惋惜地挥挥手:“那么,采样的事就明天再说吧,你快点去哄哄他,孕夫心情不好会影响身体,嗯……不要大意地用你的甜蜜浸泡他吧。”
柳丰池打了个跌,唇角轻轻抽搐之后又投给同样脸抽中的夏鸣意味深长的一眼,简单告别之后又从窗户出去了。
冬蝉又低头在PAD上忙起来,倏地一只大掌封住他的全部动作,他徐徐抬脸呆望向妨碍自己研究的夏鸣,眼中的疑惑浓得几乎滴出来。
夏鸣看着那双媚(?)意外露的眼睛,只感觉头脑一晕,两眼发花,耳朵轰鸣,身体发热……好像病了。
如果沙航舟在现场,定要笑得满地打滚,鼻涕眼泪一起飙,毕竟自家这个看起来甚酷帅狂霸跩的养子虽然平时很冷漠,气场很足,霸气侧漏,但不能否认对方是一个独身近三十年,没空谈过感情,没有交过男女朋友的……老处男。
于是俩情商为负的在一起,能(gan)负(chai)负(lie)得(huo)正吗?扯谈吧。
事实上,夏鸣从霸气外放到反朴归真,经历冗长的沉默过后,他只做了一件事……掏出戒指,套到冬蝉手上,阴恻恻地威胁:“你要敢拿下来,我就毁掉你的实验数据,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只字不留。”
本来还用疑惑目光打量戒指,想看看里头有什么机关的冬蝉猛地一激灵,脸色苍白地握紧戴戒指的手护在怀里,悲怆道:“我会照你说的做,不要伤害我的数据。”
“……”
夏鸣气得打抖,扔下一句‘立即洗洗睡’,自个儿疾步走出房间,直奔别墅练枪房,二话没说拔枪射击,砰砰砰一路过去几个靶子全部脑门开花。这样的发泄明显还不够,他扔下□□,手里凭空多出几把□□,又砰砰砰几下,后座力震得夏鸣手臂发麻,靶子们的脑袋总算完全开花。
经过这一通折腾之后,夏鸣撑着桌面陷入沉思……他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他好像真的有点在意那朵棉花了,并且被恋爱严重拉低智商。
夏鸣虽然是第一次真正去谈恋爱,但冬蝉并不是他第一个暗恋对象,他曾经暗恋过自己的养父,那位总是面无表情但却比谁都关心他的养父,可是不等他长大表白,养父就被那可恶的变态异装癖给泡走了。
这一次,他和冬蝉都是成年人,虽然冬蝉是外星人,但是想到再犹豫下去可能又会有一个变态将自己有点感觉的对象给泡走,他就恨不得将□□塞进沙航舟嘴里引爆。
沙航舟:_(:з」∠)_
不行,绝对不能被抢走。
基于护食的本能,夏鸣扔下武器往主卧疾步走去,途经客房的时候听见里头传出可疑的嗯嗯啊啊的暧昧声音,他停下脚步,抬手大力敲房门提醒:“在我屋里做这种事要加收费用,只收现金。”
房里传来混乱声响,有闷哼声,有重物落地声,有咒骂声……夏鸣淡淡地勾起唇角,走回主卧的脚步有些轻快。
是的,他想清楚了,急什么呢?人如今在他手上,他也早已经不是当年无力反抗的那个傻小子了,他能留住冬蝉的,绝对不会有问题。在他理清楚自己对对方的感情之前,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没有人能够抢走或者伤害冬蝉。
双手刚推上房门,夏鸣侧耳倾听,门板后传来和缓呼吸声,宁静祥和的气氛令夏鸣不由得放轻动作,门缝里透出台灯淡淡昏黄的暖光,格外温馨。
这时候,夏鸣心里浮起一股满足感,他不太理解,却不禁依恋。
主卧唯一的大床上鼓起一个被团,呼气声正是自那微张的双唇发出,灯光将枕边黑发映出浅浅橘色,斯文脸孔亦因为这分俏皮色彩而显得格外稚气,此时可真像一团白白嫩嫩供人随意揉捏的白棉花。
夏鸣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像塞进去一团棉花似地发沉,双腿如同中了魔咒般不能自主地跨到床边,正要伸手去触碰这张脸,却被床头一张便条吸引去注意力。
【我已经乖乖洗洗睡,请不要伤害无辜的数据。】
“……”夏鸣的眼角又再不受控制地猛烈抽搐,仿佛在嘲弄他难得的悸动是多么的愚蠢。
是呀,这根本不是什么柔软白棉花,这是黑心棉呀,摔。
自(bo)尊(li)心受伤的夏鸣绷着一张黑脸冲了个冷水澡,然后带着一身寒气钻进温暖被窝里,冷得已经在熟睡中的冬蝉本能地闪躲,他却狠狠将人桎在怀里,感觉手下溜手的肌肤冒出一层疙瘩,才邪魅一笑:哼,玩弄我的感情?冰死你。
梦里,冬蝉回到小时候,妈妈一脸憔悴病容,却难得温柔又专注地对他说:【小蝉,你不用害怕,妈妈会变成天使,在天上看着你,保护你。】
于是,半个月之后,他穿着单薄的睡衣,趴在窗台上仰望夜空,想要弄清楚是不是真有天使,他妈妈是不是真会去到那个叫做天堂的地方。
持续半个月以后,冬蝉始终没有看见半只天使,他终于明白过来,他妈妈是下地狱了。
冬母:=口=
夏鸣感觉体温逐渐回暖,睡意袭来,怀中人却睡得不安稳,轻声梦呓‘妈妈,妈妈’……满满的绻怀,听得他冰封的心都融化成水。
于是,他做了一件能够吓尿队友,蠢哭养父父,导致自己名誉扫地的事情。
他捏住嗓子,边抚摸怀中人的后背,边柔和地呢喃:“乖,妈妈在这里,睡吧,宝贝儿。”
梦呓中的冬蝉瘪起嘴:“不,妈妈不会喊我宝贝儿,你一定是天使。”
“……”夏鸣抽了抽,感觉人又往他怀里钻了钻,他硬着头皮回应:“嗯,我是天使。”
冬蝉嘻嘻地窃笑,伸出双臂抱紧他的天使:“天使,给我当实验体吧。”
夏鸣仿佛听见窗外有乌鸦呱呱呱叫着飞过,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