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句话,恰恰适用在杜千落身上。
半透明的醮纱长裙包裹着杜千落玲珑的曲线。
她第一次尝试着穿这样的衣裳。
平日。
杜千落只穿对襟马甲,她嫌自己的胸大,所以经常束起来,穿着青灰色的长袍,用腰封缠住腰,腰封上别着长剑,将青丝高高的梳起。
直到她穿上了长裙,放下了青丝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惑人。
她曾经笑话过琉璃穿的风.骚,总是露出隐约的肌肤勾.引白瑾泽。
但是杜千落却没有想到,自己变成了她厌恶的那种人。
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
最终,都是失败的。
她永远都不懂。
脱下了绣鞋,杜千落缠在了白瑾泽的身子上,捂住他的胸腔,那娇柔软语看不出她是杜千落:“白大哥,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那两年,从我照顾你时,我就喜欢上了你,白大哥,我哪点不好,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么?哪怕我以后在你身边做妾也行啊。”
白瑾泽晕晕乎乎的。
不用说也知道,杜千落在他鼻息前挥了一些软骨散。
这种软骨散对身子没伤害。
吸入的人会筋骨松软,恍若面条似的。
动了动胳膊,腿,白瑾泽那双锐利的冰眸释放出熊熊的火焰要将杜千落烧烬了。
“你他妈给我滚。”这是白瑾泽第一次对杜千落爆粗口。
他已忍无可忍。
这样的把戏是他最厌恶的。
杜千落已经触碰了自己的底线。
“白大哥。”杜千落抚摸着他来回喘息的胸膛:“白大哥你别生气,我知道你现在还接受不了我,日久生情,我们的日子也够久了,难道还不能生情。”
她像个八爪鱼似的太缠人了。
白瑾泽有感情洁癖。
现在无法接受除了琉璃以外的人来碰他的身子。
哪怕隔着衣裳也不行。
“能。”白瑾泽凉凉道。
兴奋的杜千落没听出来语气,抬起头看着他:“真的?”
“能日久生恨!”白瑾泽冷冷道。
杜千落咧开嘴角的弧度一瞬敛住:“白大哥,你为何要这样,我的要求不高,只是想跟在你身边当个小妾,或者当个丫鬟也行。”
她的爱太过卑微。
已然寻找不到那个英姿飒爽的杜千落了。
“呵……”白瑾泽恨不能现在冲破了自己的穴位将整个狗屁软骨散破解了。
他也恨不得将她碾碎了丢出去喂狗。
冷笑过后,白瑾泽吐出的气都是发烧后的热气:“我不缺丫鬟,也不缺小妾,杜千落,你死了这条心,赶紧从我身上滚下去,这样我可以不找你哥谈,若是再这般无理取闹,我会让你永远消失在我面前。”
“我不怕。”杜千落笑。
笑的张扬,笑的卑微。
慢慢的,杜千落颤抖的长指覆在自己的腰前。
解开腰封,里面穿着的蕾.丝粉色裹胸暴露在白瑾泽面前。
闹眼睛。
这是白瑾泽第一感觉。
闭着眼睛,白瑾泽尝试着冲破软骨散的药力。
但是他却发现他愈是使劲儿的冲那软骨散就愈紧。
就在他诧异的时候,杜千落早已脱的只剩下一个肚兜了。
她骑在白瑾泽的腰腹间,丝毫没有女子的娇羞感,拉起他的大掌想让他摸自己的xiong:“白大哥,别冲了,你愈冲愈难受,不过没关系,一会就好了。”
愤怒在胸腔烧灼。
白瑾泽冷不丁睁开眼就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
作呕的感觉蔓延着。
咬牙切齿的从齿缝中挤出来一个字:“滚!”
没有用的。
杜千落哪有琉璃温柔。
并非是能听话的主儿。
她要生米煮成熟饭!
她趴了上去。
白瑾泽的手扳弄她的肩膀。
恰时。
门,忽地被一个人推开。
杜千落和白瑾泽双双回头。
琉璃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小脸儿一瞬惨白。
南宫逍遥也攥紧了拳头。
狡黠的杜千落唇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佯装恐慌的趴在白瑾泽的胸膛上,低低的尖叫:“你们怎么也不敲门。”
呵。
琉璃就连冷笑也笑不出来,沙哑的鼻音哼不出来,失望的看了一眼白瑾泽转身离开。
“琉璃!”白瑾泽懊恼又焦灼。
南宫逍遥吐了口气:“老白,你太过分了。”
“你……”现在他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白瑾泽猩红的眼睛瞪着杜千落:“滚下去!”
他要冲破内力了。
杜千落担心他受伤,急忙安抚他:“白大哥,我给你解药,你别硬冲。”
他服下了解药,迫不及待的朝外冲。
*
琉璃这个小东西跑的还真快。
南宫逍遥一边追一边想。
她不会轻功,穿着绣鞋,就跟插了一双翅膀似的。
其实南宫逍遥几步就能追上她。
但是他却选择了在后面默默的跟着她。
因为他看到琉璃总是悄悄的抹眼泪儿。
她在哭。
是啊,能不哭么。
自己的心爱的男子和另一个女子在塌上‘翻云覆雨’。
这个老白,他是在作死么。
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娇滴滴不要,去要那个心机重重的泼妇。
来到拐角。
琉璃忽地蹲在地上。
“小琉璃,走啊,南宫哥哥带你去花街,带你去泡美男子。”南宫逍遥一脸的放荡不羁,故意把口吻放的轻松。
她揪着地上的小花花:“南宫逍遥,你都快哭出来了还装什么风流贵公子啊,你怕我想不开么?”
南宫逍遥语噎:“你想不开?为什么想不开?你舍得我这么个贴心细心的好哥哥?”
“你们都是一路货色。”琉璃闷闷的说。
“瞧瞧你这一脸怨妇的德行。”南宫逍遥轻快的来到她面前,想蹲下,想了想,直接坐下了,将她手里的花花夺过来抽了下她的脑袋:“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
闻言。
琉璃气呼呼的抬头瞪着南宫逍遥。
他嘿嘿一笑,继续道:“可是,就杜千落那么个货色,就算是在我面前脱光了我都硬不起来。”
哧。
如此露骨的话让琉璃有些脸红。
吞吞吐吐了一会儿,琉璃目光轻轻浅浅,却透着一股悲伤:“你适才也看到了,又没有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我看他倒是挺乐意的。”
“小琉璃,杜千落就是个心机婊。”南宫逍遥一脸的不屑。
“可是瑾泽对她很好,在瑾泽心里,她还是很重要的。”琉璃有些失望。
盈盈的湿润在眼圈里晃。
南宫逍遥特大方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来,难过就趴南宫哥哥身上哭会儿。”
“一边去,我不趴。”琉璃嫌弃他。
他摸了摸鼻头。
主动朝琉璃凑近。
琉璃心里不舒服,站起来,这一举动把南宫逍遥闪了下:“又怎么了?”
“我想回去。”琉璃坚定道。
“回去干什么?添堵去?”南宫逍遥循循善诱着,在她面前转悠:“女子理当矜持一些。”
他何时变的如此啰嗦了。
袖子抹了一把小脸儿:“我回去听他解释。”
“哎呦呦。”南宫逍遥在她脑门上弹了个响:“把你闲的,等着他来跟你解释,巴巴的回去干什么!”
听着。
琉璃迈出去的脚又讪讪的收回。
南宫逍遥拍拍她的脑袋:“这才乖。”
顺带着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拍着她的后背:“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没出息。”
“我……”
话还未落。
一股子强劲的龙卷风扑面而来。
紧接着。
琉璃脱离了南宫逍遥的怀中。
‘砰’的一记凶猛的拳头准确无误地砸在了南宫逍遥的脸上。
“草。”南宫逍遥爆了句粗口:“白瑾泽,你作死呢!我的脸。”
粗重的呼吸昭示着白瑾泽的愤怒。
他那张清俊的面容浮着一丝温怒,胸膛起伏:“南宫逍遥,你在干什么?趁人之危么?”
“趁你老子的危!”唇角疼,鲜血涌出,用舌头舔了舔,全是血腥的味儿。
南宫逍遥吐了一口血水,邪着眼睛看他:“神经病是不是?被杜千落传染了?找老大夫看病去,别在这儿发疯。”
他冲过来一把拎住南宫逍遥的衣襟:“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发乎情,止乎礼。”
他哈哈大笑,南宫逍遥邪魅的唇角染着一抹鲜血,冷眼瞧着白瑾泽:“你懂,你老白比谁都懂,本宫主真是自愧不如啊,你的发乎情,止乎礼就是和杜千落上了塌,翻云覆……”
‘雨’字还未说出口。
‘砰’的一拳又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南宫逍遥的眉眼上。
得。
这回成熊猫了。
脚下摇摇晃晃站不稳。
琉璃想插手上前拉架都不知从何拉起。
她急的直跺脚。
“老白,你真是畜……”
白瑾泽风雨雷电般速度的冲上来,眼若冰霜,唇角紧抿,严肃的问南宫逍遥:“南宫,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琉璃!”
如定格一般。
三个人都尴尬不已。
空气是压抑的。
琉璃搅着帕子。
白瑾泽那双锐利的眸子如冷箭。
南宫逍遥冷笑着不回答。
“是不是?”白瑾泽吼。
南宫逍遥不甘示弱:“是!”
风吹过,卷碎了琉璃的耳膜。
她怔怔的伫立在原地许久未动弹。
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
白瑾泽松开了他,扫了琉璃一眼,转身离开。
“白瑾泽,你个牲口玩意,倒打一耙啊。”南宫逍遥看出来琉璃的脸色不好,朝白瑾泽吼了一句。
从未脸红的南宫逍遥脸红了。
甚至不敢直视琉璃。
直到那清淡的馨香飘入他的鼻息。
一转身,琉璃冷冷的看着他:“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诶,你……”看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南宫逍遥抹了下唇角的血苦笑了下:“我并没有开玩笑。”
街头好生热闹。
红串串的冰糖葫芦。
冒着热气的小笼包。
香味四溢的女儿红。
他南宫逍遥,注定是孤独一生,孤独一人。
白瑾泽,你最好好好珍惜琉璃。
*
两个人冷战了数日。
琉璃在驿馆住,白瑾泽在绸缎庄住。
他们谁也不去找谁。
南宫逍遥是一个多余的,只好自己跑到问仙宫。
当他回到问仙宫却发现出事了。
焚烧鸦片这件事在朝廷上上下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皇后的党羽们要求皇上严查白瑾泽在宫外的行事和势力。
一些重要大臣则认为是白瑾泽剿灭了缅甸王子的猖狂行径和害死人的鸦片,理当领赏。
朝廷上下,争论不休。
江湖上。
四处都在打听白瑾泽的下落。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白瑾泽是朝廷重臣一品殿阁大学士的事情迅速的传遍在江湖。
于是,江湖的一些高手们开始花高价,用手段来挖白瑾泽的江湖势力,朝廷势力。
布下眼线,将所有的精力全部用在对付他和他身边人的功夫上。
这日。
阴云密布。
空中刺目的闪电夹杂着雷电席卷而来。
将整个墨色的天空照亮。
山峦起伏的山丘上都隐隐约约的起了层层的白雾。
白雾,迷了人的眼睛。
远远望去,恍若安静的如清水。
但,清水后却荡起了轩然大波。
夜色弥漫。
山丘前那是一座如梦如幻的宫廷城堡。
这是白月派。
江湖人闻之丧胆的门派。
四处都是机关。
它是白瑾泽一手建起来的,是他的心血。
一些荧光绿的萤火虫有秩序的在草丛里飞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它们身上的光亮一瞬消失。
唰唰唰的全部落到了草丛里。
有人放毒。
一些初入城堡前的机关被一些黑衣人一一攻破!
严格恪守在门派外的武林高手们都被这些突如其来的毒气弄的脸色发黑,捂住腹部,唇角流血。
机关都是机密的!怎会有人破解后将毒气放进来!
就在这些守护白月派的武林高手们察觉到异样的时候。
那些黑衣人们早已蓄势待发,手握长剑从草丛里冲了出来!
刀光剑影!
剑若流水!
雷电,撕裂了整片天空。
“杀啊,一个不留!”
“冲啊,誓死保卫好白月派!”
那刀剑唰唰的声音响彻在耳畔。
这些黑衣人早有准备。
加之武林高手们中了毒气。
艰难的过了几百招后就挺不住了。
一些人倒在血泊之中。
空气中染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他们誓死守卫。
不到最后你一刻绝不倒下。
其中一个武林高手将腰封里的烟雾弹‘砰’的放到了空中。
这个是白月派的信号。
烟雾一出,必有危险。
他们成了一堵人墙死死的护在白月派的门前。
直到听到里面的人启动机关的声音,他们松下了这口气。
用自己的胸膛来抵挡那冷冰冰的长剑。
刺!
刺刺刺!
他们是坚强的。
流的血染红了地,染红了天。
一个人翻过身子趴在门上,青筋凸起,撕心裂肺的嘶吼:“快,通知白掌门!有人……”
内叛!
*
本就不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所有的所有。
全部暴露了。
就在白月派被人攻击后。
绸缎庄,早已被攻破。
野火蔓延,哪知这些都是江湖上的各个帮派联合起来要出手对付绸缎庄和白月派的。
先放火,在内攻。
“走走走,快走,掩护老大夫还有女眷走!”杜镖头握着长剑满脸都是被黑烟熏的痕迹。
哀嚎不断,嘶鸣不断。
马儿在棚里被烧的逃不出来,跪在地上奄奄一息。
那些丝绸吞噬了火焰后愈着愈烈。
“杜镖头,你快带着老白还有琉璃他们走。”南宫逍遥的问仙宫外被破坏后,他一反应就是这边出事了。
南宫逍遥连夜赶来。
一袭邪魅的紫衣刀刀砍过来,脸上溅满了鲜血。
人,杀了一拨又一拨。
“南宫宫主,我断后,你们走。”杜镖头嘶吼着:“查出那个歼细,一定要杀了他!”
必须杀!
此时,一个黑衣人哑着嗓子:“交出白帮主,我们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一个人的性命换一群人的性命,你们很合算!”
“放你妈个屁!”南宫逍遥一刀刺在那人的肩膀上。
他恶狠狠的瞪着南宫逍遥。
忽地一跃,飞过南宫逍遥的头顶跃到了白瑾泽的方向。
前后夹击。
白瑾泽牵着琉璃正在抵抗这些黑衣人。
杜千落应接不暇,琉璃四处闪躲,不想给白瑾泽找麻烦。
就在白瑾泽一步穿杨连刺了四个人后。
一抹刀光剑影闪现。
“老白,小心!”南宫逍遥一怔,心里骤然发紧。
因为白瑾泽的手伤还没好,用剑时肯定没有平时那般活路。
那剑直刷刷的刺过来。
杜千落一刀别开,挡在白瑾泽面前:“白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你也小心一些。”白瑾泽拉着杜千落的袖袍有一丝保护的味道。
众人歇了口气。
后边,倒在地上缓过神儿来的黑衣人握着剑想从后面偷袭。
银光顿现。
杜镖头骤然警觉。
惊呼一声:“白帮主,小心身后。”
那黑衣人受着伤,虽然行动有些缓慢,但是那股狠劲儿却依然存在。
“白大哥。”杜千落下意识的将白瑾泽推开,要用自己的身子去替他挡剑。
见状。
杜镖头心里一紧。
全身的能量一瞬爆发,如狂风冲了过去:“千落,躲开。”
杜千落是杜镖头的妹子,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子以身犯险。
一把将她拽开,杜千落一个栽歪踉跄在一边儿。
那长剑躲避不开。
猛地刺在了杜镖头的胸口上。
鲜血涌出,那黑衣人下了狠劲儿,直接从前胸穿过了后背。
“哥!”杜千落慌了,一脚将黑衣人踹开一刀抹了脖。
她冲了过去,将杜镖头搂在怀里。
“哥!”杜千落眼泪流出,撕心裂肺的吼。
见状。
激怒了绸缎庄的其他人。
所有人如洒了热血那般死命与他们缠斗。
半个时辰。
那些黑衣人被绸缎庄的人剿灭。
鲜血四处蔓延着。
血腥味儿侵蚀着人的心脏。
所有人都团团围在杜镖头身边。
他流血过多,稍稍一动就血流成河。
“别,别,千落,别动哥。”杜镖头嘴唇惨白,虚弱的看着杜千落。
杜千落泪流满面,颤抖的说不出话:“哥,你干什么这么傻啊,哥,镖局需要你,绸缎庄需要你,妹妹总给你惹麻烦,该死的应该是我啊。”
杜镖头摇摇头,苦笑:“千落,你……你听哥说。”
“哥,你说。”杜千落握着他的手。
杜镖头不舍的看着千落,转头看向白瑾泽:“白掌门,你来,我……有……有话同……你……你说。”
白瑾泽急忙凑过来:“杜镖头,有什么话看了大夫再说。”
“老大夫呢。”白瑾泽吆喝。
老大夫就在他们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失血过多,直刺心脏,救不活了。
“白掌门!”杜镖头叫他,似是用尽生平所有的力气。
“杜镖头你说。”白瑾泽不再浪费杜镖头仅有的气息。
心里十分难过。
杜镖头看了看白瑾泽,又看了看杜千落,艰难的擎起手,将白瑾泽的手和杜千落的手叠放在一起,紧紧的攥到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