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时间匆匆流逝不待人,在使女诺吉美的怂恿下伊莲小脑子飞速衡量了番,最终还是同意乌塞尔玛拉要送她回去的提议,事实证明这么做的确是一个天大的正确,图雅大皇后虽然脸上不悦,却始终没有说任何重话,似乎在刻意逃避着什么,她对乌塞尔玛拉也仿佛及尽小心翼翼。
“图雅今天吃错药了?”一到住处伊莲终于憋不住话,拽着诺吉美诧异道,只是话音还未落,她的腰间便让诺吉美那丫头生生地拧了下。微蹙眉,她只觉一缕游丝般的疼痛如系着长长绣线的针穿过锦缎般,带着绵绵不绝的刺痛滑过那块被拧的肌肤。
“要死啊,你想谋杀啊——”
“我看你才是不想活了。大皇后的名讳也由得你如此叫么?”
“一时嘴快,说漏了,说漏了。”
“嘴在快也不能说这些不该说的话。”
“是,是”伊莲点头如捣蒜。“你还没说皇后今天是为什么突然和颜悦色了呢。”
“有么?我可没发现。”诺吉美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我倒是比较希望她给你些惩罚。”
“哦,难道她是个喜欢记仇的女人?”
“不,”使女诺吉美摇摇头,她斟酌着该如何对妮菲尔塔莉来说,她就是嘴笨,如果是让海尼特来处理这些事情,想来她定是会比自己来的顺手的多。
眼见诺吉美独自发起呆来,伊莲用手臂撞撞和她并肩而坐的女孩,无言地催促着。女孩自是知道身边这好奇宝宝的意图,但她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曾经摄政王子特别嘱咐过:只要保护好姑娘的安全就是,别的不着边际的话能不说就不要多说一句。怕是王子殿下也心中明了她不是个言语伶俐的姑娘,多说只会多错。
“怎么了,这就我们两个人,又不会让人听见。”伊莲再次催促,她就不信这个丫头能瞒她什么,从这么多天的接触来看,诺吉美倒是个没多少心眼的姑娘,虽然她深晓王庭生存之道,但那只是她长期在王庭内耳濡目染的结果,从本质上看她仍是个质朴纯洁的女孩子。
“其实我也不晓得。”冲妮菲尔塔莉淡淡一笑,她双手一摊,“再说大皇后做事一直都是秉承公平公正的,这个大家都知道,这次你又违反了她定的规矩,却没受到相应的惩罚,似乎有些不大妥当,所以我才会说出希望她给你些惩罚的话来。你可别放在心上。”
“这样啊。”貌似相信地点点头,伊莲双眸一刻也没有离开女孩的脸,她那张不会撒谎的面庞上透着股撒过谎后所特有的气息。“其实我也觉得皇后是该惩罚我的,我从她的脸上看出来了。但她没有那么做,所以我才觉着奇怪,她要不是想留着下次一起狠狠地罚我,就是私下里和乌塞尔做过什么约定。
“你怎么会这么想。”讶异地看着妮菲尔塔莉,诺吉美惊叹她的敏锐,柴房事件的第二天一大早,使女海尼特就曾跟随法伊兹大人一同前往皇后宫殿就此事与大皇后进行商榷,虽然说是商榷,但其实是摄政王子一次貌似礼貌的质疑,后来听海尼特说,图雅皇后似乎真的不晓得这事件的始末,但她又无法推卸责任,最终倒是答应了摄政王子的请求。至于是什么请求海尼特没有明说,只是暗地嘱咐她一定要保护好妮菲尔塔莉姑娘的安全,甚至临走时还不断地念道,说是她能教会那位姑娘舞刀弄棒就更好。
妮菲尔塔莉舞刀弄棒,天啊,绕了她吧。诺吉美有些无语地瞧了眼身边的女孩,她确实很听话地教了这个美人儿一些刀法,但瞧瞧她那没有缚鸡之力的双手,怎一个难字了得啊。天生的小姐命,只适合由别人来保护的女人。
“这样想不对么?”看着又进ru发呆状态的诺吉美,伊莲不自觉地撇了下嘴,她不喜欢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再次用手臂撞了撞并肩而坐的女孩子,伊莲突然尖刻道,“难道大皇后良心发现了?”
“妮菲尔塔莉,请你注意你的言语。”诺吉美像个突然被放开的弹簧般,噌地一下站起身来,“这里可是王庭,是皇后宫殿。你就不能克制一下自己?”
“行,行,我的卫道士。”伸手拉她坐下,伊莲似有撒娇般娇声细气道,“倘若再有下次,我就,我就自己关自己一天柴房。”
“行了,行了,就别再提柴房了,小心皇后听了又不高兴。”
不高兴?伊莲只微微一愣,很快脸上泛起甜甜的笑容,她心里清楚,这诺吉美是知道些什么的,只不过有人不准她说,而这人不会是别人,定是乌塞尔玛拉那坏小子。
此时诺吉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有些无所适从地偷偷瞟了眼妮菲尔塔莉,心中生怕这位姑娘会抓住她的话柄打破沙锅问到底。瞧着她那有所图的笑容让她的心不由地发起怵来。
“今天还练剑么?”伊莲不理会那一抹小心翼翼偷窥的目光,坦然道,“似乎我不是很有这方面的天分啊。”
“难得你今天自己提出来,”诺吉美尴尬地笑笑,她心中暗自庆幸这位姑娘没听出什么弦外之音来,“当然要练了。”
“我觉得我比较适合练短剑,你看呢?”
“剑不论长短,要想挥动自如,手臂有力才是最关键的。”一谈到舞刀弄棒的事情上来,诺吉美马上露出了专业的表情来。
“你是说我该到尼罗河边多提几罐水以来锻炼臂力?”有些后怕地看了眼神情严肃的女子,伊莲很是后悔选了这个话题。
瞧她那一脸怕怕的样子,诺吉美就知道让这位姑娘锻炼什么臂力那都是徒然,于是她不紧不慢道,“那倒不用,但用长剑来学习是必要的。”
“饶了我吧,那个很重的。”
“起码要比提几罐水要轻松吧。”
“我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你这么狠心啊。”
“我爷爷曾经说过,将领要严厉地训练他的士兵,只有这样才能让士兵们在战场上保住性命,也只有保住了性命大家才有机会保卫我凯姆特的富饶疆土。”
“可你不是将领,我也不是士兵啊——”
“道理是一样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