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慕灵探得鱼鹕统60000大军兵分三路南征,预计鱼鹕各路大军将于25日分别到达僰道、南溪、江阳。杜宇、慕灵与笃异、普拉等商讨了一夜,第二天辰时召集僰道千人营长以上众将到帅府,杜宇冷静地对僰道众将说:“果然不出我和军师所料,蜀中元帅急了,竟然募集60000大军,倾巢出动,三路进攻蜀南。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这可是我们征蜀决定性的一战啊!和蜀国大军决战是迟早的事,现在我们已有蜀南沪水以南的广大地区作为依托,有了巩固的根据地。越早决战对我们越有利。这次战局的结果有三种:一是我们胜,二是两败俱伤,三是我们败。假如我们胜了,蜀国从此再无力组织兵马向我们进攻,只能死守城、寨,等我们去进攻。假如两败俱伤,我们的征蜀战争就将进入南北暂时分治的长期相持阶段。南北都只能相机而动,等待时机。假如我们败了,那就只能是我们卷起帐篷回朱提,短时间内恐怕再难讲伐蜀了。因此,我们一定要争取第一种结果!我们也一定能实现第一种结果!朱提征蜀、朱提代蜀是不可逆转的天命!那我们靠什么能战胜鱼鹕呢?一靠天命所属,二靠人心所向,三靠将士用命、拼死而战。当然,这次大决战是非常艰苦,非常残酷的。我们要争取胜利非常不容易。这是因为:第一,这场决战是我们第一次大规模的和蜀国正规军面对面作战。蜀军主帅和军队绝非脓包庸军,他们可是在与巴国等战争中得到锻炼、打出威名的,是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他们训练有素,很讲究战术,非我们以前攻寨时的散乱寨兵可比。第二,在人数上我们并不占优势。蜀军60000大军分三路进攻僰道、江阳和南溪,每路20000人,我们三处守军每处也大约是20000人,打起来就是一对一的厮杀。另外据探报,蜀西元帅梁汶还要再派20000大军进攻湾头。而那里我们只有15000多人驻守,决战起来就更加困难。第三,兵器上看,蜀军的武装也与我们相差无几。他们每路都有200乘战车,而我们每地只有100乘匆促训练的战车。在平原地带,战车作战的威力大家都是见识过的,我们并无优势。第四,我们是在他们的地盘上作战,对地形和人情的熟悉程度,我们都不如人家。不过,据侦探所报,蜀中元帅的三路人马接到蜀王的命令,会同时向我们发动很猛的进攻,让我们不能互相支援,妄图一举攻下我们三处。看来,他们还是不了解我们,小瞧了我们,认为我们是来自草莽的乌合之众。在他们看来我们是经不住他们大军一击的,他们准备的是攻城战,攻坚战。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主动迎击。我们要到离僰道40里地的白花寨布阵迎敌!将士们,朱提的英雄们,拿出天神赐给你们的力量和勇气白花寨决战中去显威风吧。要让每一个朱提战士都下定决心,我们就是死,也要先杀死两个敌兵再倒下!”
杜宇的一席话,犹如一道催力神符贴到每一位将士的心上,大家听得全身发热,一个个憋足劲,咬紧牙关,捏紧拳头,恨不得立即到战场上去拼杀。
紧接着,慕灵在众将肃穆的气氛中下达了作战命令:
白花寨前面是广阔的平原,无险可据,适宜大规模作战。白花寨左前3里处有一个不大的小土山包,上面长满竹子,普拉带5个千人营在小山包上扎营,不插旗挂幡,不烧饭出烟,以干粮为食,务要隐藏好。待鱼鹕大军到,我中军发动进攻时,带人从小山包上杀下,冲入敌阵杀敌。
白花寨右前2里处有一片茂密的竹林。潦蚩带5个千人营伏于内,也不得插旗挂幡,烧火出烟。待鱼鹕统大军到,我中军发动进攻时,领兵杀入敌阵。
慕琤、笃珪领100辆战车,5个千人营,在白花寨前列阵作为第一梯队,待鱼鹕大军一到,不等站稳脚根,就听令带领车、人杀向敌阵。
大毕摩笃异率4个千人营作第二梯队,随第一梯队之后冲杀入敌阵。
各千人营冲杀敌阵俱用三三进攻队形。即三人组成一小三角,三个小三角组成一个大三角杀入敌阵,不得散乱。冲杀入敌阵后,各个大三角为一独立战斗小队,各自为战,遇敌便杀。各战斗小队互相支援,互相救助。大小三角被杀散、或有伤亡就近互相纽合而成。千人营长、百人队长在敌阵中遇到我军三角小队,便可指挥,不必分营、队建制。三角小队必须服从指挥。目的只有一个:杀敌!
弓箭手、炮石手都只在冲向敌阵距敌阵50步远时边冲向敌阵边向敌阵射三箭,打三石。冲入敌阵后都用自已擅长惯用的刀、剑、斧、棍与敌人厮杀。
赢道带3000寨兵守僰道,作后应。
巡哨官负责利用驿站时时与江阳、南溪、湾头联系,保持各地军情畅通,时时将各地军情报给统帅。
各将官回营后立即造饭,午时出发开拔白花寨,申时到达指定位置。到白花寨后,立即封锁一切北上之路,禁止寨民北上走露消息。明日作好一切大战准备,后日卯时造饭,将士饱食后等待和敌军拼杀。
命令清晰明白,军令如山,一切都迅速地有条不紊地按照命令进行着。
在这伐蜀的生死决战中,杜宇决定随第一梯队行动,幕灵随第二进攻梯队行动。
到白花寨的第二天,表面看去白花寨跟往常一样,很是平静。到寨子里、营地里才发觉笃慕将士们紧张地进行着大战准备工作。霍,霍,霍到处响着磨刀、剑、斧、钺的声音,到处响着称赞刀口锋利的啧啧声。帐篷里士兵们清理着衣甲捆索,一遍又一遍地这里扯一扯,那里紧一紧,穿在身上试一试。大战的前夕,既紧张又难耐……
鱼鹕踌躇满志,趾高气扬地指挥着大军前进。他心里高兴极了,得意极了。就在60000大军从内资城出发的头一天,又有安资总兵岳梁亲带了3000训练有素的精兵前来参战听调。鱼鹕便令岳梁带兵随自己一同前去攻打僰道。僰道是侵蜀草寇王杜宇所居之地,加上这3000精兵取胜应是十拿九稳的。更让鱼鹕高兴的是,为了让攻城破寨更有把握,战车世家熊有道从战车得到省悟,制造出一种冲撞城门、寨门的器具——一种四轮双马的战车,前后各两轮,较宽长的车身上固定一根长三丈、径粗一尺的木柱。拉车的两匹健马在木柱两侧,车前面还可竖起一排挡箭栏。平时由车上驭手驾马随战车而行,攻城、寨时前有马拉,后有十数人推着前去用木撞杆冲撞城、寨门。木制的寨门能经几次冲撞?这比由二三十人费力地抬着一根撞杆去冲撞省力省事,力量又大了许多。鱼鹕得知这种破城车后非常高兴,将熊有道的官职连加两级,并命日夜赶造,让每路军各配备上两辆。有了破城车的配备,鱼鹕的三路军都再次增强了必胜的信心。为了等待破城车的制造、装备,鱼鹕的三路大军都把在内资的出发日期又推迟了二天。
可是,鱼鹕万万没想到的是,杜宇的这帮侵蜀草寇竟没有让他用上破城车!
四月二十五日,鱼鹕计划行军到白花寨住扎,第二天行四十里到僰道。未时,大军行军到距白花寨5里路时,前军停住不行,俄顷,前哨军来报:白花寨前发现笃慕军列阵。鱼鹕听报后嘿嘿一笑:“草寇自不量力,竟敢出僰道来应战!倒省了我许多力。”,便迅速急令亲兵四处传令作好野外进攻队形。
鱼鹕军反应迅速,立即在一柱香时间内将23000大军调整成作战队形:200辆战车排列成40辆一排的5列,宽度足有50丈;战车后面步兵更排成60丈宽的方阵,每排都有250人,人人持刀剑、戈斧怒目前视。这样的大军在宽阔的平原上很是壮观,全都地稳步向前推进。
鱼鹕下令,到距笃慕军一里路时,战车即可驰攻敌阵,大军随即涌入敌阵厮杀,务要全歼笃慕军!
行到距笃慕军阵前两里路时,前方笃慕军阵黑压压一大片已隐约可见。鱼鹕令敲响行军战鼓,喊起杀敌口号。鼓声咚咚有节奏地响着,鱼鹕大军随鼓声有节奏地反复呐喊:“踏平敌阵,活捉杜宇!”两万多人的声音可谓惊天动地,气吞河山。
将近离笃慕军阵一里左右时,鱼鹕军尚未出击,却只听得笃慕军阵内一声号角声响!随后,百面战鼓雷鸣般地响起,阵前两排的百辆战车随着驭手缰绳一抖,战马立即扬蹄向前狂奔,后面步兵方阵也呐喊一声随战车冲向鱼鹕大军。
这时,鱼鹕军的战车大都一惊猛停,随后才在老道驭手的控制下也向杜宇军前狂奔。
只见杜宇手提寒光闪闪的神剑站在第一排中间的一辆战车上,骏马四蹄腾飞冲在最前面。在离鱼鹕军战车三丈远时,杜宇双脚一点脚下战车,举着神剑身体在空中画了一道美丽的弧线,迎面战车上的勇士还在吃惊之中,杜宇已轻盈地落在对方战车上,手起剑落,战车勇士已身首异处。杜宇顺手猛挽缰绳,将对方奔驰着的战车拉横,同时又双脚一点飞到了左面一辆鱼鹕军战车上。又是手起剑落,砍翻车上勇士,再次拉横战车,然后又再跃上鱼鹕军其他战车……瞬息之间,杜宇已让六个战车勇士身首异处,拉横扯翻了六辆战车!可怜后面狂奔着的鱼鹕军战车,驭手动作稍慢未即时停下来的,全都被已或横或翻的战车绊倒绊翻,而再后面的战车们一个个都又被前面的绊翻;勉强有几辆被驭手强拉停下的战车,也大都被后边狂奔冲来的战车冲翻在地……刹时间,地上已倒翻了成堆的战车。杜宇正东跳西跃地提剑砍杀翻倒在地的勇士和驭手们,此时一批冲上来的笃慕士兵也加入砍杀。杜宇旋即将这里交给军士们,自己却又跃去砍杀别的战车……
就这样,一场血腥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混战开始了!
混战中,杜宇听到右前方急促的“得、得、得”马蹄声中夹着一声怒吼:“何人在此猖狂?我熊有道来也!”
杜宇眺眼看到一个虎臂熊腰的大汉驾着一辆战车荡开人群向他冲来。
“啊,熊有道,名不虚传,果然熊!”杜宇暗道,随即扬剑向熊有道冲去。尚有三丈远近,便跃身扑去。
熊有道的驭术身手果然不凡,见杜宇凌空跃来,左手用力一勒缰绳,硬生生将狂奔着的骏马勒得一双前蹄腾空而踏立了起来,战车顺势左转一下便停住了。
杜宇一下子落在熊有道战车右前,熊有道未待杜宇站稳右手一支长戈唰地向杜宇刺来。杜宇虽人未站稳,但也用力一剑荡去。熊有道蛮力猛刺,杜宇神力横荡,杜宇神剑倒没什么,熊有道的长戈却被齐刷刷砍断,戈头横飞三丈多远插进一个鱼鹕军千总的头内。
杜宇左手抓住熊有道的断戈把,用力一扯便把熊有道扯下战车,扑倒在杜宇身旁。杜争用脚踏住熊有道,挽住战马缰绳,举目一望,见慕琤和一驭手驾一辆战车驰来。杜宇吩咐:“这是熊有道,留着有用,把他缚了。”,说罢又提剑杀进乱军中。只见杜宇神剑寒光裹身,寒光到哪里周围蜀军碰着就亡,沾着就倒,不是断头弃臂就是筋露肠流……
慕琤解下缰绳,将熊有道紧紧缚在战车之上,随即又驾驭战车杀向鱼鹕军中。
这时,埋伏已久的普拉已带兵从左边杀入蜀军阵中,潦蚩也拥众在敌军惊愕之中从右突入蜀军。40000多人的大混战,只杀得天日无光,愁云惨雾笼罩四维;血流成河,哭爹叫娘尸横遍野。
杜宇、慕灵订下的三三制冲击阵法在混战中显出了极大优势,比蜀军的散冲乱闯伤亡小了大半。笃慕军越杀越勇,士气越高。将士们牢记住:各自为战,只求杀敌,死也要先拉两个垫背的。
鱼鹕见蜀军伤亡惨重,深知自己战术战法有纰漏,几次令亲兵传令重新组织,但在混战之中都无法传达下去,更别谈重组!无奈之下,他只得带着贴身的250人亲兵队,一边冲杀一边组织着身边小范围的散打乱窜的蜀军。
这时,杜宇和他身旁跟着的几个九人战斗小队和鱼鹕的亲兵队在阵中遭遇了!杜宇见亲兵捧着的一面黑牙大旗,便知道是和蜀中元帅鱼鹕遇上了,心中大喜:“碰上正主儿了,岂能放过!”。他精神一振,力气倍加,手挽剑花杀进亲兵队中。鱼鹕的亲兵个个都是百中选一,千中拔尖的高手,一路在阵中杀翻不下千个笃慕土兵。见杜宇杀进队中后立即合围而上。杜宇左挑右刺,前削后斩,一把神剑让人眼花缭乱,使得出神入化。神剑的锋利和杜宇的神力一会儿就让那些不可一世的亲兵倒下了十多个。但亲兵们为护卫鱼鹕却也不怕,倒下一个补上一个,倒下两个填上一双,却是始终围攻着杜宇。之前与杜宇并肩的几个九人战斗小队在扑入亲兵队中后,虽杀翻十多个亲兵,却还是难以抵抗,最后几乎全部被歼。
鱼鹕见杜宇虽然只剩一人,却越杀越勇,被他杀翻的亲兵已不下50人!不由心中大怒,喝开亲兵,挥刀来战杜宇。鱼鹕这把刀,虽非神刀也堪称宝刀,在与杜宇的对砍中始终不断不卷。鱼鹕的武功虽不算蜀中第一,却也是蜀中少有,加之他在阵中有250人的护卫亲兵,自已很少动手,体力保存得很好。而此时的杜宇,从进阵已连续征战半日,亲手杀死数百蜀军、数十蜀将,体力消耗极大。两人一对上阵,铿铿锵锵一战又是五十多个回合。
但令鱼鹕吃惊不解的是,待六十个回合后,杜宇力量却不减反加,行动不慢反快——这是杜宇食怪鱼、神龟、奇蛇、毒蠎,吞鱼精、蛇胆、奇花、异果,饮五行酒、石精髓所练就的钢筋铜骨,奇肌异体所发挥出的神效。鱼鹕渐渐感觉力气不佳、刀法渐慢,七十合后,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了。
正当杜宇一剑荡开大刀就要趋身向前活捉鱼鹕时,忽听背后一声怒吼:“不要伤我元帅!”,随即呼的一声一棒砸向杜宇脑后。杜宇急忙转身一剑隔开铜棒,和来人斗在一起,鱼鹕趁机在亲兵护卫下杀走他处。杜宇恼恨这位救下鱼鹕的将领,运出加倍神力,只十个回合就把来将一剑卸下手膀挑翻在地,一看原来是到僰道作探的鱼鸬。
“好个忠勇狗才!”杜宇叫骂一声,不再理他,提剑带着几个九人战斗小队去追杀鱼鹕。可是,乱军之中,鱼鹕已不知去向。杜宇几番搜索,最后无奈只得带着人马在战场中边杀敌边寻找鱼鹕……
话说慕灵、笃异率领第二梯队杀入蜀军阵中后,两人即分开带队厮杀。慕灵从西边向北杀入,笃异从东边向北推进。因为是近身搏杀,他们都选用随身长剑。除十来个小队跟他们行动外,其他第二梯队人员都按各自为阵、只求杀敌的原则分散寻敌厮杀。
慕灵带着十个小队专找艺高凶狠的蜀军将领厮杀。哪里有笃慕军战斗队被杀散后退,他就带队从哪里迎上。进阵只两柱香的功夫,慕灵已让蜀军17个凶悍战将做了剑下鬼,征衣也被敌将的鲜血染红了。
就在慕灵东突西杀,杀到战场西北角时,正遇从杜宇剑下逃出的鱼鹕和他剩下的130多个亲兵在那里向笃慕军逞威。这时他们已不敢公开打着蜀中元帅的大旗,却依旧凶狠异常,杀散了许多个笃慕军小队。那些小队散了伤亡了又组合再战,始终不退。慕灵看得大怒,大吼一声,挥剑杀进亲兵队伍。他一把剑舞得风雨不透,眼睛又看得十分准确,前后左右近身的亲兵都被他斩、刺、点、挑倒地,一会儿就杀翻十多个亲兵。“又是一个凶狠的!”亲兵们叫嚷着后退。这一下惹怒了鱼鹕,他喝开亲兵挥刀砍向慕灵。两人刀来剑往战做一团,战有八十个回合时,鱼鹕渐渐力怯,动作渐出缓滞。这时安资总兵岳梁刚好带着几十个蜀兵杀到,见元帅久战不下,且渐不敌,忙叫:“元帅稍歇,待我杀他娘的!”,说罢挥斧接下慕灵。正巧,普拉也带兵杀到这里,见鱼鹕要逃,取下身上弓箭对准鱼鹕一箭射去,正中鱼鹕臂膊,亲兵们急忙拥着鱼鹕往西北角逃去,剩下一个偏将带着百多个蜀兵扑去和普拉的人马对杀。
慕灵知晓被救走的人是蜀中元帅鱼鹕后,心中也很是懊恼,紧一紧手中剑便杀向岳梁,剑剑紧逼,剑剑致命。岳梁虽是蜀中猛将,终究不是慕灵对手,十多合后被慕灵寻个破绽荡开岳梁大斧,跟进一步踢翻岳梁,再上一步砍下岳梁人头,又提起人头抛向与普拉对战的偏将。呼地一下正中偏将左臂,偏将向前一个趔趄,普拉趁势一刀将偏将砍死。将领既死,慕灵、普拉和所率士兵很快就将偏将带来的百多个蜀兵统统砍翻。
此次大战战至酉时,战势已全由笃慕军控制。整个战场上都成了笃慕军在大团小团地围歼蜀军。数十辆战车在战场上跑着传达杜宇的命令:“加紧围歼,不要放走了鱼鹕!”
过一会,广阔的战场上竖起了几十面招降大旗,围歼蜀军的笃慕军也配合进行招降。
直到戌交亥时,战场上才结束了打斗声。鱼鹕军全军覆灭,战场上到处横七坚八的尸体和伤者的身躯。凝固的血铺满了整个战场,朦胧的月光下却看不到血的红色,人头、石头,断肢、断器十步之外就分辨不清。踩在还没有完全干涸的血块上还会把人滑倒。没有风,浓浓的血腥味令人窒息。听不到一声蜇呜虫叫的声音,凄惨的令人心颤的伤者声此起彼伏。慕灵和几位未受伤的将领指挥着疲惫不堪的士兵们打扫、清理战场。士兵们虽然疲乏无力、饥饿难忍但一个个充满了胜利的喜悦。昏暗的月光下很难分辨出敌我的尸体,慕灵命今晚先将伤者不分敌我分片抬在一起上药、包扎,散掉地上的兵器分片堆放,处理完伤员、武器后分营集中,清点人数。
慕琤带领着自已的和缴获的百来辆战车以及2000士兵在战场北面警惕地守卫着,让士兵们清扫战场。
子时,北边大路上来了一队三千多人行动较缓慢的队伍。慕琤带人迎上,原来是赢道带着的押送粮草的队伍。赢道怎么会从北面来呢?迷路了吗?赢道哈哈笑着给慕琤讲述:
赢道本是带3000兵守僰道,作后应。大军出发两日后,赢道和守军将士都按耐不住参战情绪,赢道命副酋长带1000人守护僰道,自已带2000人赶去白花寨参战杀敌。这也是征后应嘛,并未违反军师将令。赢道2000人赶到白花寨,大战已开始了两个时辰。赢道立即带兵冲入激烈厮杀的阵中。这是一支生力军,横冲直闯,左赶右杀。战至酉时将尽冲到战场西北角上,正值鱼鹕带着箭伤在100多个亲兵护卫下召集了2000多蜀兵突出战场向北窜逃。赢道立即召起所部1700多人和近处正在战斗的200多笃慕兵随后追击鱼鹕。追了十来里路,正逢鱼雕带一队2500人的押送粮草军押着25000大军十日的粮草送往僰道前线。遇到鱼鹕溃军后,两军合兵后撤。赢道追兵至,大造声势,黑暗中鱼鹕也不知追兵多少,只道杜宇大军追来,忙命弃粮草辎重,慌慌轻装北逃。赢道见对方人多不敢再追,只得押上粮草而回,一路上又收了300多个北逃蜀军。
慕琤听罢,用劲捶了一下赢道,哈哈笑道:“赢道叔,真有你的。快去为全军造饭吧。”
第二天申时,战场才真正打扫完毕。处理这近两万人的敌我尸体就很费劲,分别堆了两百多堆,估计要三天三夜才能烧化完毕。
杜宇带着几个亲兵忙着看望各营受伤的将士,真诚地感谢他们为笃慕军伐蜀作出的贡献。慕灵则忙着收集战报及战况。亥时,战况收集汇总完毕。杜宇看着呈报上来的战况统计表,既高兴又沉重。
这一仗:全面击溃蜀中元帅带来进攻僰道的23000人。其中杀死敌军11000人,杀伤并俘虏6000多人,迫降1000多人,溃逃回北方5000余人。
射伤敌酋蜀中元帅鱼鹕,杀死副将、偏将以上敌将21员,俘获偏将以上敌将4员。
缴获武器12000件,粮草3000多斛(可供25000人食十天),行军帐篷1000多顶,完好战车130辆,战马181匹,破城车2辆。
笃慕军损失:死亡士兵6000多人,伤5000多人。偏将以上将领死亡7人,伤17人;千人营长死亡8人,伤13人。
慕灵见杜宇看着笃慕军伤亡,现出无限悲戚的神色,忙宽慰道:“盟主宽心,杀人三千自损八百,这是古今战事应有的事。”
“可我们杀敌一万自损六千啊。我是决策主帅,这个责任我是要负的。今后的战争都是攻城掠地,会更激烈更残酷,我们还要伤亡多少人啊!”,杜宇仍十分自责地叹息道。
慕灵继续劝慰说:“这是征战难免的事,我们只能在指挥布阵上多下功夫,尽量减少将士伤亡。这投降的1000多人和受伤被俘的6000人不是还可以补充兵力么?”
杜宇又有些伤感地说:“被俘的伤员和我们的伤员我都去看过了,恐怕双方都还有好几百重伤员难以救活呢。”
“是啊,今天双方伤员都又死了一百多人。大毕摩笃异和他那帮弟子们正忙着救护伤员,可是一夜没有合眼呢。”慕灵说。
杜宇说:“叫士兵中会包扎、医治跌打损伤的人都去帮助医治。吃的药用大锅熬制,不能再死人了。”
“好的,我这就去布置。”慕边说边走了。
杜宇也带上十多个会治伤的亲兵,亲自拿上统帅部解痛治伤药到俘虏营中帮助治疗伤员了。
俘虏营中,伤员们知道笃慕军盟主、统帅杜宇亲来给他们治伤,那个感激的场面真是难以书写。一个左臂被砍断、全身多处受伤的偏将,曾因流血过多被疼痛折磨得昏死几次,此时见到杜宇带人来给他医治,感激得口中已不能说话,只能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泪水汪汪地看着杜宇。杜宇细心地给他接骨续筋、上药包扎,轻声安慰:“你不会死的,好好养伤。伤好后还要再带万人队征战!”,回头又吩咐亲兵熬制“龙凤汤”——用蟒蛇和竹鸡加草药炖制的滋补汤——给重伤员补气血补身体。也真奇怪,凡是杜宇和亲兵们治疗过的危重伤员,竟没有一个死亡,全都奇迹般地活下来,并且好得极快。
熊有道知道俘获自己的人是杜宇后,心中没有了气恼,只有钦佩。他在和慕琤讨论车战战术时,小军来报,大盟主杜宇和军师来了。
杜宇和慕灵是专门来看破城车和熊有道的。在两辆破城车旁,杜宇和慕灵不住称赞熊有道构思巧妙。杜宇对熊有道说:“今后我们和蜀国鱼氏的战争中,大多是我们攻城。这破城车就能派上大用了。你要再动脑改进一下,要能够大城、小城,高城、矮城,土城、石城都能攻克就好了。”
杜宇一语点醒梦中人,熊有道一连半月茶不思饭不吃,冥思苦想改进破城车,多次画图和慕琤探讨。两个月后,果然造出了功能更全的组合式破城车:这组合式破城车由基座和加高层组合而成,都可以拆散由四轮战车装载。加高层有三层,每层一丈高,连基座总高可达四丈五尺。破城车面临城墙的前侧笔直,蒙以双层野象或野猪皮,一般劲弓硬箭是射不穿的;后面是斜梯状,人可攀援而上。每层战台两侧装有硬弓弩,可供二人伏射掩护上台攻城之人。既可单独使用基座,也可组装上粗长撞杆冲闯城门。杜宇见后,连夸熊有道设计巧妙,攻城车攻守兼备。随即命熊有道日夜监造,务于三月内造出三架攻城车供杜宇、笃猛、笃忌三军使用。
杜宇、慕灵正沉浸在制造攻城车之喜的时候,笃猛、笃忌同时遣子笃琮、笃珽率兵向杜宇报江阳、南溪之捷。虽然都是预料中的事,却也让杜宇、慕灵及僰道全体将士欣喜异常,设宴为江阳、南溪祝捷,笃琮、笃珽喜孜孜地在宴会上详述了江阳、南溪获胜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