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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阵阵,越来越大,好像没有停歇的意思。
而那个可以帮自己遮住耳朵,告诉自己“如果害怕,就来我的怀里,我会帮你遮住耳朵,直到雨停了为止”的人却不在身边。
孟夏想到这里,心里蓦地有些难受。
她一直装作坚强,逼着自己不去想,可是这一刻她却不得不承认,她想陆寻了,非常想。
“吱呀——”熟悉的声音在雨夜里显得尤为清晰,孟夏知道这是苏幕遮每次从密道来到这个房间时才会有的声音。
苏幕遮来了?
怎么感觉比平时要来的早一些?
孟夏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雷声,可是身子却止不住地发抖。再这样下去她装睡再偷袭的计划就要暴露了!
孟夏无奈,只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假装睡熟了翻身,想以此掩饰自己在发抖的情况。
她能听见脚步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在那脚步声靠近床前的一刹那,孟夏立马翻身而起,将手中的棉被一股脑扔了过去。
来人只觉得眼前一黑,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下一个瞬间便感觉到有人隔着被子压制住了他,等着他把被子从头上扯下来的一瞬间,锋利的瓷片便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别动!苏幕遮,送我出去!”
“孟夏,是我。”
这声音显然不是苏幕遮的声音,而且孟夏还觉得有些耳熟。
只可惜屋里烛火都灭了,她除了勉强能看清这个身影是个男子,至于脸和五官那就确实勉强了。所以她手中的动作丝毫不含糊,反而更加警惕道:“谁?”
“箫忘书。
”
“忘书?”孟夏闻言眯了眯眼睛,这个声音着实很像他的声音,只是她却不敢放松片刻,依然不敢相信道:“忘书在梁国好好地,怎么会来这里?”
“这里面的故事一言难尽,总之,我是和张欣接头后,前来这里营救你的。”箫忘书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怕引来别人,对于孟夏这种极为压制的姿势也没有表现出半丝敌意和反抗。
孟夏在听到“张欣”两个字的时候便已经确定了,因为张欣在这里的身份只有她的心腹知晓。
“呼。”孟夏长长舒出一口气,终于松懈下来,一把放开了箫忘书:“你们总算来了,你们再不来我都要铤而走险,准备挟持苏幕遮了。”
箫忘书的声音却并不容乐观,甚至还带着点无奈道:“我们现在也是铤而走险,情况并不算多好。”
“什么意思?”
“目前来营救你的只有我一人,张欣出去联络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带着援兵赶来,我们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好很多。”
孟夏何其聪明,只听这么一句话,瞬间便抓到了话里隐藏的点:“你们行事如此匆忙,肯定是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对吗?什么事?和齐国皇帝有关?他快不行了?”
孟夏想到自己晚上看到的天灯景象,不由得猜测道。
“嗯,我们怕齐国将这事扣你头上,从而引发战争。”箫忘书点头应道:“我们先走,所有的事情等出去以后再解释。”
孟夏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既然我们的情况不容乐观,那么我们现在还真的不能走了。”
“为什么?”
“我们需要一个人质,确保我们在援军赶到前的护身符。
”
箫忘书闻言眼睛不由得眯了眯,再结合孟夏之前的举动,箫忘书立马猜到了孟夏现在的意图:“你还是想绑架苏幕遮?”
“对。”
“可是这并不容易,苏幕遮身手不错,你刚才那个方法实在太冒险,也未必制得住他。”箫忘书冷静地分析道。
“我知道,我刚才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只好试一试,想着成功了固然好。就算不成功,苏幕遮那点心思也不会杀了我,拿我怎么样。但现在不同了,我现在有你啊!”
也许是孟夏最后那句话太过动听,箫忘书只觉得自己的心跟着微微一颤,竟是有些小小的荡漾。他连忙轻咳了一声,端正了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恢复了沉稳地开口道:“嗯,交给我吧。”
说完,箫忘书便听到孟夏轻轻笑了。
声音很轻,因为黑暗的原因,听力变得十分敏感,所以即使那般轻的声音他还是清晰地听到了耳朵里,但他却觉得那声音更像是撞进了自己的心里。
仿若一根白色的羽毛拂过心间,有一点点痒,有一点点温柔和期待。
连箫忘书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声音没了素日里的淡漠无波,而是带着一丝温和道:“在笑什么?”
“开心呢,自然就笑了。忘书,我在想你真的是上天给我派来最好的礼物,你看你一来,我不再是一个人,对雷声也没有那么害怕了。而且你一来,就连对付苏幕遮我都更有把握了些。”
箫忘书面色越加温柔深情,只是黑暗里孟夏根本看不清。箫忘书不得不压制住心里一丝一丝蔓延的甜,恪守着朋友间的界限不去越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多的窃喜:“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
“苏幕遮估摸着快要过来了,你先藏起来。”
“等等。”
“嗯?”
“把这个解毒丸先服下。”箫忘书说完,从左边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在手心里,然后递了过去。
因为光线实在太暗,孟夏有些看不清,只好先抓住了箫忘书的手腕,然后这才伸出手指在他掌心上摸索,而她根本不知道箫忘书因为她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红了脸。
“谢谢。”
“嗯,不客气。”
箫忘书应了一声,感觉到孟夏细嫩光滑的手松开,心里竟是生出一丝淡淡的失落来。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半分异常,在孟夏的示意下钻进了孟夏的床榻下。
而孟夏则抖了抖被子,重新爬回了床上假寐。
不到半个时辰,熟悉的“吱呀”声再次响起,苏幕遮如同往日那边走到了孟夏的床榻边坐下,然后又开了无言的叹息。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今天却觉得劳累无比,四肢有些软绵乏力。他有些警惕地眯了眯眼睛,可是这屋里除了熟睡的孟夏,再无其他,也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苏幕遮这才稍微放了点心,只当自己太过劳累导致了现在这样。
便也没有多做理会,继续无言叹气,不过终于在叹了无数次气之后,苏幕遮开口说话了,他说:“孟夏,对不起了,等一切尘埃落定,不管世人如何看你,我都会在你身边一直护着你的。”
这之前,苏幕遮从来没有说过这些。
而今晚他却说了。
孟夏没空去理会他话中所谓的护着的意思,她现在脑海里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件事——果然,齐国要动手了!
苏幕遮说完,又是一串长长的叹息。
“我不需要。”就在这时,孟夏却是忽然接话了。
苏幕遮一惊,眸子顿时瞪得灯大:“你没睡着?”
“看来你对自己的药很自信嘛,确定我喝了就会昏睡,不会醒来?”孟夏不答反问道,只是言语里却隐含轻讽。
“你就算醒着也做不了什么。”苏幕遮从最开始的惊讶中反应过来,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是啊,我一个人确实做不了什么。”孟夏似是感慨地叹了一句。
苏幕遮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能顺着孟夏的话说了一句:“你明白就好。”
“明白,怎么能不明白呢?”孟夏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却是撑着床坐起了身来。
苏幕遮下意识地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孟夏身上,哪想就在下一刻冰凉的匕首已经贴在了他动脉处:“不许动。”
陌生的男人的声音,苏幕遮皱了皱眉:“你是谁?”
“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殿下不听话的话,我们只好先送你去黄泉探探路了。”
箫忘书很少这样说狠话,但是此时说起来却极为带感。
似乎知道苏幕遮在想什么一般,箫忘书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你功夫不错,可惜屋里我下了药,你那满身功夫是试不出来了。”
“呵,我自小什么药没见过,这些毒药对我已经没用了。”
这次箫忘书还没来得及说话,孟夏便帮着箫忘书开了口:“是啊,我们早料到你这种情况了,所以根本没有下毒,这不是毒,对身体没有坏处,甚至还能调理身子,用于养病。你就算不怕毒,但并不是对药物全部免疫,而且你若真的还有功夫,也不会在这里和我们废话了,直接动手才是你的风格。”
“哦?原来你如此了解我啊?”
“少废话,今天这百草堂,我是出去定了!现在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死在这里,第二,想活下去的话就乖乖听话,把我们安安全全地送出去。”孟夏的声音瞬间冷冽了许多。
“如果我两样都不选呢?”
“那我就当你默认选了第一条了。”
“……你以为你走出百草堂就会安全了吗?这天下早就没有清净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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