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闻言愣了愣,却是轻声叹了一口气:“你早就知道我要走?”
“你向来不喜欢束缚,阿寻以这种方式让你回到都城,你自是不会愿意的。.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既然你知道,那为出现在我面前?”
箫忘书渐渐走进,伸手将一个蓝‘色’的包裹递了过来:“一人行走江湖终究危险,给你准备了一些伤‘药’、衣物和盘缠,拿着吧。”
孟夏怎么都没能想到箫忘书出现的原因竟然是这个,一时间只觉得鼻子有些酸:“忘书,你怎么跟我阿娘一样。”
箫忘书浅浅一笑,记忆里她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帮着把包裹挂在了孟夏手腕上后,箫忘书这才开口问了一句:“孟夏,我们是朋友吧?”
“当然!”
“一辈子都会是吗?”
“是!”孟夏答得坚定,她深深地望着他,这一刻她的眼里只有他的身影。
箫忘书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被填的满满当当。
真好,哪怕只是朋友。
可是在你心里却能占据一辈子。
孟夏转身准备走,却又忽然犹豫地顿了顿脚步,良久,她才下定了决心望着箫忘书道:“帮我给陆寻带一句话,我可能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到他身边只怕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害了他,我虽然不太记得以前的事,若我以前真心喜欢过他,那么我就更不能呆在他身边,让他……忘了我吧。”
“好。”
“那我走了。”
箫忘书回以孟夏一个温柔的笑意,真挚的送上自己的祝福:“保重。”
孟夏点了点头算是应下,然后便施展着轻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孟夏一路奔出了军营,先是找了一处地方易了容,装扮成了一个面容普通的小姑娘找了一家客栈便投了宿,只想着等着明日再想想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一夜孟夏辗转难眠,总觉得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会浮现出那人的模样,生气的,认真的,深情的,高兴的,她以为自己不曾在意过的人,为什么此时却能那么清晰地记得他的模样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出息呢。”孟夏没忍住,反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好像只有这样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就在孟夏翻来覆去的时候,天却是慢慢亮了。而孟夏也终于翻累了,抱着棉被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临近中午,孟夏‘摸’了‘摸’有些空空的肚子,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去楼下大厅准备吃饭。
自己这才刚坐下,便听得自己邻桌在那里议论着:“喂!听说没有?‘玉’面神医入狱了。”
“什么?怎么回事?”有人惊诧地追问道。
孟夏闻言也不禁往着那桌靠了靠,心里很是不安。
“听说是因为他‘弄’丢了帝妃,皇上震怒便将他关了起来。”
孟夏身子蓦地一怔,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听、再去想。
“帝妃?咱们陛下不是没有封过妃子吗?”
“就是威远将军家那个孟夏,还记得吗?那可是当年太上皇指婚给陛下的,这可不就是帝妃吗?”
“可是不是说她为了养病离开了都城吗?这一年来踪迹全无,怎么忽然就冒出来了?”
“谁知道呢?算了,这些事也没我们什么关系,吃饭吃饭。”
“姑娘,你点的菜送上来了,还需要什么吗?”小二殷勤的擦着孟夏面前的桌子,讨好地问道。
“不用了。”孟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她不想听偏偏却有人要说。
“萧神医不会有事吧?”
“我看悬。”
“你小子又知道什么了?”
那人往四处看了看,然后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你们也知道我姑父是军营里的人,我听我姑父说这个萧神医不为自己辩解不说,还坦然承认了此事,陛下便是想要宽恕他都没有办法。‘弄’丢帝妃可是大罪,想来萧神医有得苦吃了。”
“会危及‘性’命吗?”
“很有可能。”
“砰!”就在几人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却听得一声拍桌之声,转过头去就见孟夏沉着一张脸站起了身来。
小二见状吓了一大跳,赶忙跑了过来:“姑娘怎么了?”
“不吃了。”说完孟夏还狠狠瞪了一眼那些议论的人,然后气势汹汹地走出了客栈。
等着孟夏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军营‘门’口,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孟夏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还是来了,罢了。”
军营的守卫自然也看见了直勾勾地望着大‘门’的孟夏,正要上前盘问,却不想就在这时孟夏的手忽然被一个人给拉住了。
“等等。”
孟夏回头入眼的却是一张她并不认识的面容,那张面容明明普通至极,可是那双眼睛却微微上挑,十分魅‘惑’。
“苏……”
“嘘。”苏幕遮看了一眼走来的守卫,示意孟夏莫要叫出自己的名字。
孟夏见状很是上道的笑了笑:“苏苏,你来了,走吧。”
“嗯,久等了。”苏幕遮低声轻笑一声道。
二人携手便离开了军营‘门’口,那守卫见状以为自己会错了意,挠了挠头便走了。
孟夏和苏幕遮一路走到军营不远处的一个小茶棚里,孟夏这才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只怕要见你就难了。”
“嗯?”
苏幕遮却是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了孟夏道:“国师给你的,现在不要拆开,有‘性’命之忧的时候方可打开。”
“‘性’命之忧?”
苏幕遮叹了一口气,伸手似想要‘揉’一‘揉’孟夏的头,可是却要在触碰到她的时候默默收回了手:“放心吧,只要我在,你不会轻易死去的。”
孟夏闻言眯着眼睛痞痞一笑道:“听你这话,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我还没瞎。”苏幕遮冷哼一声道。
“哦,瞎了就会喜欢我吗?”
苏幕遮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道:“瞎了也不会,你就算烧香拜佛求我喜欢你也不可能的。”
孟夏却也不恼,还开心的笑了笑:“那就好。”
“说正事,国师要你入宫。”
“然后呢?”
“然后你什么都不用管了,我们自会安排。”
孟夏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苏幕遮发呆。
“你在想什么?”
“在想真实和虚无。”
到底是这个一年里教会自己本事,宠着自己的韩非为真?还是那个虚无的记忆都不复存在的陆寻为真?她该相信的到底是谁?
“什么?”苏幕遮没听明白。
孟夏却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将自己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告诉师父,我明白了。”
见孟夏起身要走,苏幕遮挑了挑眉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说了一句:“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对任何人动心。”
孟夏怔了怔,勾‘唇’轻轻一笑,直直地望入苏幕遮的眼底,良久才极为认真地开口道:“你果然喜欢我。”
“滚。”
“好嘞。”
“……”
孟夏说完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瞬间便跑远了。苏幕遮定定地望着那人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国师啊国师,要如何才能做到和你一样狠心无情呢?”
……
这边孟夏刚将面上易容的‘药’物清理干净,刚从河边站起身来却不想自己身后忽然又出现了一个人。
“终于找到您了。”那人一身黑衣,清秀的面上满是‘激’动。
明明未见过那人,可是不知道为何孟夏心里却是生出一种亲近之意,不由得偏了偏头问道:“你是?”
“我是……”
……
半个时辰后,恢复了原本面貌的孟夏微笑着回到了军营‘门’口,见到两个守卫竟还主动招了招手:“我回来了。“
“孟小姐!!!”两个守卫见状当即吓了一大跳,一个赶忙前去向王宿通报,一个慌慌张张地领着孟夏往里面走。
孟夏到达大厅的时候,王宿正站在厅外候着她,见她前来赶忙行了一礼:“孟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忘书呢?”
“萧太医他……他在牢里……”
“为什么?”孟夏明知故问道。
“他‘弄’丢了帝妃,这才……”
孟夏闻言冷笑一声:“‘弄’丢了帝妃?呵,本小姐在这好好地,何来‘弄’丢一说?”
“可……”
“把他请出来!要是我不能看到一个完整的箫忘书,抱歉,这都城我还不想回去了。”
孟夏耍起脾气来,径直选了个座位坐下,右脚一抬翘着‘腿’便不再看王宿。
王宿急的没有办法:“这是陛下的意思,小的根本没有权利随便释放犯人啊。”
“犯人?箫忘书并未犯下任何罪,你这可是无罪关押!我是自己想要出去走走而已,与他没有半分干系,耽搁了行程我自己担着,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有罪要关起来啊?”孟夏说到最后声音更加冷淡。
“不敢!不敢!”现在谁人不知孟夏是陆寻的心头‘肉’,王宿哪敢将这祖宗关起来啊。
“那就去把忘书给我请过来。”
“啊,可这不合规矩啊。”
“我伤口痛,我就要忘书看护,要不然我不走,到时候我看你怎么‘交’差。”孟夏哼了一声偏过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