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绿痕抹了眼泪,突然间眉飞色舞,她欢喜叫:“娘,你经此大难不死,必然有大富大贵之福!”
朱颜轻哧:“瞧你这丫头,竟是胡说八道!娘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是最大的福气了!”她说着转向云不染和萧逸庭,一脸喜色:“皇上,娘娘,若是老祖宗和南宫将军知道你们还活着,不定多么高兴呢!”
“他们还好不好?”云不染握着她的手,“宝宝还好不好?”
“好!都好!”朱颜一迭声的应着,“宝宝会说话了,青衣和采薇把他们照顾得很好,南宫将军也把国家治理得很好,只是,听说你们出事的话,老祖宗伤心过度,一直卧病在床,这会儿,也不知怎么样了!”
大家又聚在一起说了会话,绿痕便神秘兮兮的把朱颜拉到一旁,附在她耳边好一阵嘀咕,朱颜面色陡变。
萧逸庭看得稀奇,也跟云不染咬耳朵:“女神仙,你来猜一猜,见到朱颜,绿痕为什么那么兴奋啊?”
“大哥,你重新见到我时,你不兴奋吗?”云不染白了他一眼。
“可你不觉得,她有点兴奋过头了吗?”萧逸庭悄声说,“她那股劲儿……反正就是怪怪的!”
“有吗?”云不染也被他说得好奇起来,偷眼望去,石室角落里的那对母女似乎确实有点不对劲,绿痕自是一脸兴奋,朱颜也面现激动,目光落在某一处,连身子都在微微发颤。
云不染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好看到云笙正和云闪云轻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的扯闲篇儿,她心里一动,突然想起一件事,心中似有所悟,却又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想到什么了?”萧逸庭拿手指头在她眼前晃,“想到什么,说出来解解闷儿,别老一个人捂着。”
云不染咽了口唾液,回:“不知道。”
这时,就听绿痕叫:“云笙,你过来帮个忙好不好?”
“干什么?”云笙颇有些不耐烦的回,因为绿痕一开始老是跟云不染作对,他却是云不染的小跟班,自然对她没什么好感。
“我娘受了伤,脚动不了,我想请你把她驮到那边的石床上休息一下!”绿痕笑得又甜又乖,话也说得又得又软又糯,云笙没法拒绝,只得上前帮忙。
他蹲下身来,将朱颜背到石床上去,就见对方的目光似是粘在了自己脸上似的,心里十分的不自在,只想把她放下走人,不想朱颜人虽躺在了石床上,手却将他的衣角扯住了,巴巴的问:“云笙,你父亲叫什么名字?还有,你今年多大了?”
“查户口?”云笙颇为不悦的回。
朱颜面色微红,讪笑说:“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既然是随便问问,那么,我可以不回答吧?”云笙硬邦邦的回。
“当然……可以!”朱颜看着他,眼里突然涌出了泪水,云笙初时极为不耐烦,此时看到她落泪,突觉不忍,这妇人的女儿虽然讨厌,可是,她却还是帮过云不染的,当下敛了性子,说:“我今年十七了,我父亲叫云山,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十七?云山?”朱颜低喃着,“不对,不对啊,算起来,应该二十一才对啊,怎么会只有十七岁了呢?怎么会呢……”
她自顾自嘀咕不停,云笙没有兴趣再陪她神经下去,转身离开,云闪在那边叫:“云笙,咱们去山泉边洗澡吧?练了一天的拳脚,浑身粘粘的,真难受!”
云笙应了一声,和他结伴而出,云不染歪头看了半天,也没见什么进展,只得随口叮嘱一声:“云笙,注意安全!”
云闪在一旁挤眉弄眼的笑:“是啊,云笙哥哥可得当心,别再让人扒了裤子,要看你的屁股!”
众人都哄地笑起来,萧逸庭却突然心有所悟,倏地看向云不染,云不染对他轻轻点头。
“这……可能吗?没那么巧吧?”萧逸庭惊讶叫。
“不知道。”云不染再度摇头,侧眸看看石床上的那对母女,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叹口气,懒得再想下去,觉得有些困倦,便窝在萧逸庭怀里打了个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见耳边有人气急败坏的叫:“喂,你这妇人,到底要做什么?”
她睁眼,见云笙衣衫不整的立在山洞之中,一张俊脸气得通红,修长的手臂半裸着,正努力扯住要掉的裤子,云闪和云轻则在一旁笑得捂着肚子叫疼。
“什么状况?”云不染怔怔的看着他们。
“云姐姐……哈哈”云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刚刚还提醒我们,要注意安全,可云笙刚下水,就被人偷窥了!”
“偷窥?谁?”云不染愕然问。
“她……”云闪指向绿痕,“她老妈!”
“啊?”云不染哭笑不得的看向朱颜和绿痕,一时竟不知说什么话来劝解,云笙则在一边连连顿足,委曲道:“云姐姐,你得给我做主,她们是脑子进水了吗?没事老偷看人家洗澡算什么啊?”
绿痕面色一红,争辩道:“我没看,是我娘在看!我娘跟你娘差不多岁数,看你一个小屁孩一眼,又能怎么样?”
云不染转向朱颜,欲待开口相问,萧逸庭却已抢先开口:“朱颜,你发现了什么?”
朱颜剧烈的喘息着,脸上已是泪水潸然,她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萧逸庭的话,那双含泪的眸子只直勾勾的盯着云笙,良久,突然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嚎叫:“笙儿!我的笙儿啊!”
她张开双臂满面泪痕的向云笙扑了过来,云笙被她那一声沧凉的叫声唤得浑身僵硬,任由她将自己揽入怀中又亲又搂,只干瞪着一双大眼不能动弹。
云不染和萧逸庭对看一眼,都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巴。
“他是你……弟弟?”云不染转向绿痕。
绿痕轻轻点头:“是,从我看到他屁股上的胎记时,我就差不多确定了。”
“胎记?你说那个狼头?”萧逸庭问。
“不是狼,是豺!豺比狼更凶狠!”绿痕转向老忠,“忠先生,你该知道,豺这种纹身,只有鲜卑皇室的男性才配拥有,当然,也是皇室的男性一出生时就会纹在身上的!”
老忠也被惊着了,但他压根就不清楚绿痕的身份,更加不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呆呆的点头确认。
“那么,就是说,云笙,就是那个……鲜卑仅存的……皇子,是吗?”云不染小心的问。
“没错!”绿痕一脸的骄傲,“他是唯一的皇子!”
“可是,不对啊!”萧逸庭疑惑的说,“朱颜逃到大萧时,已经生下了这个皇子,照这么算起来,这皇子的年龄,应该跟我差不多大,有二十一二岁左右,可云笙明明只有十六七岁。”
“他就是我的孩子!”朱颜哽咽的声音响起来。
“你凭什么这么确认?”云笙结结巴巴的问,“我有娘亲的,我也有爹的,他们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是捡来的!你一定是认错了!那个什么豺啊狼啊的,也许是因为我爹喜欢才给我纹上的啊,还有,我爹是紫月门的二当家,紫月门又是温鸾喜的老巢,如果我真是被追杀的皇子,我爹怎么还敢待在紫月门?”
“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朱颜微笑,“昔年鲜卑的第一侍卫,岂是等闲之辈?”
“你越说我越不明白了!”云不染眉头紧锁,“如果云笙的爹就是当年保护你的那个侍卫,他怎么敢进入紫月门,这不是找死吗?”
“他画了皮!”朱颜说,“虽然我不太清楚他是怎么认识司黑衣的,但是,他一定画了皮,躲在追杀自己的组织里,时刻了解对方的动向,才是最安全的!”
玉无痕在一旁轻吁:“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只是,他带着一个与皇子年龄相仿的孩子,不是惹祸上身吗?”
“我想,他给云笙服用了某种药物,这种药物会延缓云笙的生长!”绿痕轻声说,“当年的皇子,就是在吴祠山一带消失的,而据我所知,为了斩草除根,温鸾喜将那一带年龄相仿的孩子都杀掉了!”
“这太荒唐了!”云笙跳脚,“我不相信!这太不可思议了!我活了那么多年,怎么突然又不是我了?什么药物能让人停止生长?世上有这样的药吗?反正我就是不相信!”
“笙儿!”朱颜颤声叫,“我问你,你脖子上挂着的那只鱼形玉佩,可是你爹爹临死之前交给你的?”
云笙摸着自己的脖颈,面色陡变,他惊惶道:“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只玉佩是我的传家之物!那是一对双鱼玉佩,逃亡时,我为防不测,将那玉佩的两条鱼切开,一半挂在你的脖子上,另一半自已留着,”她低泣着,从脖间取下玉佩,又伸手去解云笙的那一只,两下里一对,纹丝不错,云笙惊得连声叫:“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