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箴言之后,便是直逼面门的傲人剑气。
白脸男被这一猛击击的倒退数步,他面上发狠,咬牙切齿道:“好好好,堂堂千木派竟是这般藏污纳垢之……”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持剑修士已经扬眉上前,手中长剑若风,气势如虹,身形飒爽至极点,但剑势却凶猛到了巅峰。
他横向出剑,在众人难以分辨之际,那凛然剑尖已经落到了白脸男的喉咙之前:“再说半句,我便让你有来无回!”
白脸男已是合果期的修为,在整个水金大陆也算是佼佼者了,但在这年轻剑士面前竟过不得数招,这般实力差距让他心底生寒,同时也冷静下来,萌生了退意。
只是一个巡山的子弟便有此等修为,千木派当真是让人无法小觑。
厉青毕竟活得久远,且身处高位多年,他并非鲁莽冲动之人,虽然觊觎那漂亮少年的命种,但此时此刻也知道审时度势,既然已经错过良机,那他也无意再起冲突。
“呵,今日之事,厉某领教了!”话音落,他急速后退,一粒种子自指尖扬起,青雾弥漫,他的身形已经疾驰数里而去。
白脸男走了,聚集而来的修士大多修为不如他,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最终也都甩袖离开。
一剑之威,震慑全局,顾然看在眼里,激荡在心中。
虽还未入门,但此时此刻的他,真心实意的想要加入这个门派。
不似当初进入族学时的随心而安,现在他,心中涌起来一丝渴望。
渴望找到一个归属之地。
终于安心之后,顾然也晕了过去。
持剑修士俯身看看这四个泥猴,略微搭脉一探,不由得眉头紧皱:“薰二,快把他们送去医馆堂。”
被唤薰二的是他身后的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他瞧着身形瘦弱,但一双眼睛却灵动有神:“好来,包我身上。”
话音落,这薰二就像个猴儿一样窜出来,只见他长胳膊一捞,就把最胖的朱贵昌给拎了起来,再一捞,竟一下子把叶凛和孙远之都扛到肩头,眼瞅着他就要去捞最后一个了,苏胜卿忍不了了:“你能不能小心点!这四个猴儿都只剩下一层血皮了,回头折腾死了你赔命啊!”
薰二眨眨眼:“放心放心,死不了!”说着他就直接用嘴叼起一个小疤,扛在肩上,摞成一摞,麻溜地往山上跑去。
他速度极快,哪怕是同时背了四个人也面不改色,力气大成这样,偏偏还这么瘦瘦小小,也是有些醉人。
***
顾然再度醒来的时候,大脑还停留在一片空白之中。
他不太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但能睁开眼,总算意味着他活下来了。
紧接着,记忆汇拢,他猛地清醒过来,从床上倏地一下跳起来。
然后他和朱胖子对视了。
朱贵昌也是刚刚醒过来,一眼看到小疤,他眼中有惊喜闪过,而顾然也是急急开口:“我们是在千木派了?”
朱贵昌点点头:“应该是医馆之类的地方。”
顾然活动了下身体,觉得自己已无大碍,一边问着朱贵昌的情况,他一边四处打量。
朱胖子说道:“我没事,就是饿得想死。”
他话音刚落,一个闷闷地声音从下方响起:“难怪胖,醒了就想吃,不胖才见鬼了!”
这声音虽然没往常那么清脆,但这懒洋洋的音调却是极为熟悉的,顾然一低头,看到淡眉青年,顿时心中一喜:“孙师兄!”
太好了!孙师兄没骗他,他果然没事!
想想自己最后将他吸的只剩下一点点血,顾然就心有余悸,但此刻能看到他好好地躺在那儿,他又觉得心中宽慰的很,若非时刻谨记自己是个男人,他此刻简直想没出息的掉几滴眼泪。
孙远之一脸淡定,只是那双浅色眸子里比往常多了些波澜,显然他内心的情绪远没自己装出来的这么淡然。
接着又是一声苦笑声:“师兄啊,我不胖,但我也饿得想死了。”
朱贵昌已经从上面床铺爬了下来,一头扑到了叶凛的被窝上:“叶师兄啊,咱俩是同道之人啊。”
叶凛被这死胖子给蹲的倒吸一口气:“滚滚滚,爷是要娶媳妇儿的,胖成你这样,哪家姑娘会要我!”
朱贵昌随手抽了块破布就擦着眼睛嘤嘤嘤了:“师兄你嫌弃我~~~~~”
叶凛瞪着他,诡异道:“那是我的脚袜。”
朱贵昌一怔,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帕’,斯巴达了。
这俩货分分钟滚成一团,还在上床看着的顾然已经笑弯了眼睛。
素来淡定的孙远之也不禁眼含笑意。
他和顾然对视,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对方的情绪。
太好了……一切又还原了,大家都还好好地。
之前的一切恍如一场噩梦,但幸好,是梦总有醒的那一刻。
而醒来之后,一切如初。
正当他们感慨万千之际,房门忽地大开,一个身影急匆匆地闯进来。
顾然惊喜道:“公孙师兄!”
公孙烈一眼扫过他们,看到他们没事先是脸上松口气,接着就急火火地吼道:“快快快,快起来!”
他疾步冲过来,就近跑向最近的床铺,正是叶凛那张。
他猛地掀开被子,看到眼前的景象,俊脸一怔。
朱胖子正抱着叶凛的腰挠痒痒,叶凛气他无耻无赖,拿脚踹他……此情此景,发生在一个被窝下,别说是公孙烈了,就连顾然和孙远之也是忍不住暗叹,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紧接着一声厉吼冲天而起:“小胖!!!你竟然背着我偷人!!!!!”
朱贵昌:臣妾冤枉啊卧槽。
叶凛:爷就是眼瞎了也看不上这头死胖子啊我去。
公孙烈气的肝疼,但还是麻利地上前,拎起死胖子扔一边,瞪着叶凛问道:“说罢,你俩是咋回事。”
叶凛哭笑不得:“师兄,你别毁我名声啊,我一心想娶媳妇儿呢!”
公孙烈琢磨了一下叶凛家里那一位,顿时放心一大半,再一转头瞪向朱贵昌:“小胖,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说好了你跟我走,我带你飞,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朱贵昌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大哥,咱们约的是,你收我当小弟,我给你找命种,你能不能别说的这么歧义。
眼看着一场八点档狗血大戏就要上演,顾然赶紧出面调解。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发疯的公孙烈又回过神来,猛地想起自己的来意,他不敢耽搁了。
“快快快,小胖我等会儿再找你算账,咱们先离开这儿。”
话音落,他就再度化身一团火,急寥寥的就把他们给掀下床。
顾然和叶凛以及朱胖子都是一脸懵懂,不知何事,起初孙远之也是生气的,他受伤挺重,虽然如今恢复了七七八八,但也有些疲惫,想躺着好生歇一歇。
但一眼看着公孙烈那急样,他忽地想起一事,顿时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撒腿就要往外冲。
眼看着淡定如孙师兄都急的快掉裤子了,顾然也不敢大意,拿起包包就向外冲。
公孙烈和孙远之在前,顾然朱贵昌和叶凛在后,这五人逃跑逃惯了,反射神经绝非常人能比,溜起来那就是一阵风,一缕烟,麻溜地兔子见了都自愧不如。
他们刚刚夺门而出,就听一个急匆匆地步子追了出来。
“卧槽!小烈子你个吃力扒外的混小子,竟然把他们给带走了!老子还没收钱呢!!!!”
公孙烈头也不回地喊道:“我不认识他们,不认识他们,不认识他们,重要的事要重复三遍。”
“你不认识,有本事你别跑啊!”
“不跑让你逮到了,我连裤衩子都得交给你!”
“尼玛,谁稀罕你个死处男的裤衩子!”
“谁能保证你没点儿特殊嗜好啊~~~~~白师兄~~~~”伴随着荡漾的波浪音,公孙烈已经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天边了。
白瑞华跑得气喘吁吁,他身后的小弟子跑来给自家师父顺气:“师父呐,没事儿,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反正那几个小家伙是要进千木派的,到时候再讨债也不迟。”
白瑞华敲敲自家笨弟子的小脑袋:“你懂个毛!现债现还,回头他们入了门死不承认,老子找谁哭去!”
小弟子吐吐舌头:“那就挂到烈师兄名下嘛!”
“公孙烈那混球在我这都欠了一屁股债了,他要是还得起,他还用拖着人跑路嘛!”
且不提白瑞华气的肝有多疼,跑远了的顾然一行人也总算停下来大喘气了。
“师……师兄啊,为……为什么要跑?”
公孙烈看看天真可爱纯的顾小疤,叹息道:“白瑞华,外人尊称神手圣医,是千木派医学殿殿主,能生白骨,活死人……”
顾然一听,顿时崇拜了:“好厉害!”
“呵呵哒,厉害是真厉害,但他却是个掉进钱眼子里的黑心鬼!”公孙烈忆起往事,不堪回首,“今天你们要是跑慢了一步,这辈子就给他当奴隶吧!”
朱贵昌一惊:“治病给钱,也算是人之常情啊。”
“嗯,的确是人之常情,但你不知道他有多黑心,就你们这一身病,他那账本上记了足足三千晶币!”
这一句话,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我了个草啊!!
晶币啊!!
一百金币才抵得上一枚晶币!
三千晶币……就是……三十万金币!
呵,呵呵,呵呵呵!
公孙师兄,跑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