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说一句就喘上口气,可是这不妨碍他将我骂的狗血淋头,我还一句嘴都不敢还。
昨天确实是我冲动了,我爱慕四姑娘本没有错,但因为爱慕而搞不清自己的斤两就有问题了。四姑娘那个级别的人,就算真出了问题我也搭救不了,反而会成为她的累赘。
老烟是恨铁不成钢……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明显的将话挑开,表示让我接替他的位置,也是第一次对我表示出这么大的失望。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在他骂完之后表示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冲动。
“行了,你好好养着吧。”老烟力气也算是用尽了,在许教授的搀扶下慢慢的走了出去,那有些佝偻的样子看的我一阵心酸。
老烟走后,我正准备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行为,门边再次出现个人。
因为躺在床上我只感觉到人影,于是有些不耐烦的道:“行了,我要休息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淡然的声音传来,我整个人愣住了,慌忙起身就看到四姑娘正要往外走。我忙喊住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晌才问她身体有没有事。
四姑娘有些忍俊不禁,到底没再往外走,而是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问我那天晚上听到了什么。
我挠了挠头,最后选择实话实说,确实也没有什么好瞒的,毕竟我就算听到了也搞不清当年的故事。
四姑娘闻言也没说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那晚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我……”我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说出理由:“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四姑娘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道:“长安,你是根好苗子,老烟让你掌管701的决定我也是赞成的!千万不要感情用事,让大家失望。”
我眼睛微酸,我也不是个傻子,她话里的意思我明白,但就是做不到。
“四姑娘,我真的就这么让你看不上吗?你连试试都不愿意。”
四姑娘的神色有些奇异,盯着我道:“不是因为你,换个人也不行。”
我刚要说什么,她便迅速的打断我:“好好休息,不要再多想!你能担心我,我很开心,可是我们之间注定不会有其他的牵扯。”
这话她说的绝情,说完也不给我任何机会起身就出了门,我卡在喉咙里的话就这么硬生生的憋着,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走了好一会儿我才失落的跌回床上,身上的刺痛我也察觉不到,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我这算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吗?
但701的使命显然不会因为我的失落而停下,在船上休养了足足一周后,老烟打开了我的房门,说如果我的伤没有大碍,明天小队就可以出发了。
“是发现什么了吗?”我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丝不对劲。
老烟神色凝重,说他这几天观察了一下这座岛屿的地形,发现岛在下沉。
“和我们从丰收村出发时做的预测一样,虽然速度极其缓慢,但确实是在下沉。你该清楚这样的海洋孤岛,墓里面本就容易积水,如果再沉下去的话,很多国宝就无法重见天日了……”老烟道。
我立刻表示身体没事,什么时候出发都成。
老烟一听便安排下去了,让所有人都带好装备,第二天天一亮就出发。
再次站在岛上,我的心有些沉重,这岛我上来两次都是挂彩而归,一次还差点送了命,情绪实在是高不了。不过我也没有低沉到哪里去,因为四姑娘这次也跟着我们一起来了。
昆布拿出几包黑乎乎的药粉分给我们,说这是他这几天抽空配置的苗疆避毒散,大家吃了也好有个预防。
看来上次伢仔和老烟的事儿让他上了心,专门配置了应对的解药。
除了四姑娘,其余人都拿了一包服下,毕竟前几次的情况搞的我们猝不及防。
“老烟,去那里看看。”四姑娘眯着眼打量着东方,随后一扬手道。
我顺着她的方向一看,只见一道黑烟冲天而起,与海天连成一片!
此刻正处黄昏,海水被晚霞映成了红色,风景美的让人沉醉,只是那道冲天的黑烟硬生生的破坏了这片美景。
老烟跟在四姑娘后面快步冲去,我和伢仔则跟在后面,许教授他们留在原地,一旦有什么不对劲儿也好赶紧返回船上。
黑烟冲起的地方离我们停船位置其实也不算是多远,再加上离海边比较近,路上也没有太多的灌木丛,所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们就已经到达。四姑娘和老烟已经围着大约五平米被烧成焦黑的一片林子开始检查。
“是人为。”四姑娘夹起一团黏糊糊的东西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这是被汽油浸过的布,还没有烧完,人应该还在附近。”
我奇怪的问:“什么人会在这附近放火?”
而且看现场,还故意在周围挖了一条防火带,只为了烧焦这五平米的地方,所以显然不是意外。
四姑娘从地上摸了一堆灰,放在手里搓着,灰从他的指缝里慢慢的飞散而出。我皱了皱鼻子,忽然脸色凝重的道:“有股尸油的味道,难道是杀人毁尸?”
老烟无语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岛屿周围都是鲜少有人来的公海,要是抛尸直接往海里一丢,被鱼一分食连个骨头都剩不下,不比用火烧了好?
以这黑烟冲天的架势,几十海里外也能看到,到时候反而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让老烟仔细嗅了嗅,他也奇怪的说确实是尸油的味道,但这味道很沉,不像是新的尸体烧出来的,所以……以他的推测,这底下很可能有尸体!
“长安,你去把许教授他们叫过来,去船上取点铁锹等工具,将这一片全部挖开!”老烟激动的命令。
我立刻跑开,不过十几分钟就带着许教授一群人重新回来,四姑娘和老烟已经将灰清理好,看起来到底清晰了不少,随后四姑娘随手捡起几根树枝往这五平米的几个地方随意的插了几处。
我注意到她有的树枝插的比较深,但有的比较浅,还有的就是轻轻的立在上面,看的我迷惑不已,不明白她这是做什么。
很快我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只见她将手里的树枝都插完后,一招手:“按我插的深度挖,长安伢仔,你们俩看着,绝对不要深一分,不要浅一分,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