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的死就像阴霾笼罩在我的心头,让我坐立不安。
特别是师傅瞪着我的眼神,挥之不去,他好像是要提醒我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我打算去找张老汉。
我的外套师傅明明送给张老汉了,为什么会穿在师傅身上?
师傅还被车撞死了!
更诡异的是,警察居然说师傅是凌晨3点多死的,可当时师傅明明还跟我在一起。
我跟师傅是在平头村附近遇上张老汉的,估计张老汉应该是平头村人。
我坐面包车来到平头村。
几个大妈大婶正在村口一棵上百年的大槐树树荫下嬉笑闲聊,看见我一个陌生的小伙进了村,都嘴角挂着笑的斜眼打量我。
我长的还凑活,我走了过去:“请问,咱村有一个卖豆腐脑的张老汉吗?”
其中一个磕着瓜子的胖大妈望着我笑盈盈的道:“有啊,啥事儿?”
我顺口就编了一个谎:“我有件衣服放他那儿了,跟他说好了,今天过来拿。”
我话刚说完明显感觉到现场突然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妈大婶全都定在了原地,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足足过了三四秒钟。
那个磕瓜子的大妈说道:“小伙,逗你婶玩呢吧!”
她的脑门上有细细的汗珠渗了出来,脸色也变得异常的难看,眼中更有一丝恐慌。
我很茫然:“我真来找张老汉的。”
大妈慌忙说道:“你自己进村问吧。”
我也懒得跟这些大妈大婶闲扯,进了村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张老汉家的住址了。
张老汉家住的很坳,孤零零的一间屋坐落在山脚,上去还挺麻烦,要顺着石头堆砌的阶梯上去。
这样的路我走起来都感觉难,更何况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而且石阶杂草丛生。
心想难道这里都没人打理吗?
我到时他家的木门敞开着。
农村就是这样,只有到了晚上睡觉才会关门。
“有人吗?”
我在门口叫了一声。
“谁啊”
一个老头从里屋走了出来,正是张老汉。
“你是?”
张老汉眯着眼睛仔细打量我,昨天夜里张老汉虽然见过我,但他毕竟上了年纪而且天又黑恐怕没看清楚。
我说:“是这样的,昨天夜里我跟师傅迷路,遇上您老给我们指路。”
张老汉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哥啊,快,快请进屋。”
不知道是不是坐落山阴的关系,张老汉家里凉飕飕的。
进屋就看见一张八仙桌,上面摆着一张16寸的遗照,不过用白布遮住了,不知道是张老汉什么人的,遗照前摆放着一个香炉,还插了三根香。
香还点着。
张老汉请我在八仙桌旁的长凳上坐下。
我刚坐下就听见咯咯笑的声音,我抬头问张老汉:“听没听见有人笑?”
张老汉摇了摇头:“没有啊,小哥今天来是……”
在来的路上我就想好理由了。
我说:“我师傅不是送了件衣服给你么,兜里有点紧要的东西忘记拿出来了。”
张老汉尴尬道:“小哥真对不住,衣服我给弄丢了。”
我瞪大了眼睛:“弄丢了?”
张老汉道:“早上我在菜市场卖豆腐的时候觉的天热,就把衣服给脱了……”,
他一拍大腿很懊恼的说道:“不想,不想……给弄丢了,兜里有什么要紧的东西,要不,要不……我赔给你。”
我连忙摆手,哪里有什么东西,只是一个借口:“不用,不用,丢了就算了。”
张老汉眯着眼睛打量我。
我被他看得很不舒服:“张大爷,我脸上怎么啦?你这样盯着我看。”
张老汉神情变的肃穆起来:“小哥,你印堂发黑,满脸阴气,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昨晚之前,有人跟我说这句话,我一定会骂他骗子。
但这会,我在心中直呼高人。
我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漂,把昨天夜里被红衣女鬼纠缠,还有我师傅被车撞死的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张老汉听完说道:“我说呢,衣服怎么会突然就没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小哥,你不该去招惹那只女鬼。”
我感到很冤枉,我根本没招惹女鬼,是路上遇见的好么:“没有,我根本没招惹她。”
张老汉道:“没有?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她了。”
我闹了一个大脸红。
说老实话,我第一眼看到红衣女鬼时,确实很心动,可我要是知道她是只女鬼,打死我都不敢。
张老汉皱着眉头:“穿红衣服的女鬼是最凶的,会要人命的,你师傅就是个例子,估计她今天晚上就会找你索命。”
听到索命两个字,我吓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激动的站起来喊道:“今晚!”
张老汉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激动,说道:“她的目标是你,你师傅只是被你牵连罢了。”
张老汉的话让我的心直往下沉,手脚都变的冰凉:“张大爷,那我咋办啊,你可得帮帮我。”
张老汉半眯上眼睛,好像在想办法。
足足过了半分钟后,他才说道:“红衣女鬼纠缠你,主要是你对她有非分之想,那她就有机会害死你,如果你想活命,就要让她知道你对她没那念头。”
我急道:“我对她没想法啊,半点那啥念头都没有”。
张老汉说:“可她不知道,你必须让她知道你对她没想法,小哥,我看你年纪不大,还没成亲吧。”
我当然没成亲了,我才十八,虽说农村结婚早,但一般也要过了二十:“没。”
张老汉道:“那你得赶在今晚12点之前结婚了。”
我心中一阵无语,苦着脸说道:“这么急,让我上哪儿找个女人结婚。”
张老汉微微一笑,他笑的很诡异,阴深深的,让我感觉瘆的慌,他说:“不是阳婚,而是阴婚。”
“什么?阴婚!”
我吓的叫了起来。
张老汉挑了挑眉毛:“对,阴婚,你想啊,红衣女鬼是鬼,要让她知道你结婚了,必须得是阴婚啊。”
阴婚就是跟死人结婚。
我得承认张老汉说的有道理。
但阴婚,太邪乎了吧?
听起来就让我毛骨悚然。
张老汉盯着我,就像盯着某件货物,他的目光变的很可怕,压着嗓子冰冷冷的道:“如果不愿意,今晚,你就会被车撞死”。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师傅死不瞑目惊恐的瞪着我的样子,我吓的嘴角一哆嗦:“阴婚……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结啊”。
张老汉向我身旁没人的地方看了一眼,敲了敲桌子,然后站了起来往里屋走去。
张老汉再从里屋出来时他的手里拿着一双小鞋。
我的目光一下子就被这双小鞋吸引住了,这是以前大户人家小姐穿的小鞋,又红又艳,上面还秀了一朵大牡丹。
三寸金莲!
我摊开手,把小鞋放在手心,小鞋只有掌心大小,很轻,非常精致,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东西:“真漂亮”。
张老汉道:“这可是以前大户人家小姐的鞋子,好东西,稀罕的很”。
这双小鞋确实是好东西,拿到古董市场拍卖起码十万往上走,而且是价无市,我曾经看过一个新闻有个大老板五十万求这么一双小鞋。
没想到张老汉竟然收藏了这么个好东西。
张老汉凑近过来,压低声音道:“你回到家,把这双小鞋对着床头的方向摆好,记住,一定要鞋尖对准床头”。
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张老汉阴深深的道:“你没听过吗?鞋对床,鬼上床”。
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太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