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雪。”冷锋绝睁开了眼睛,眸中虽带着灼亮的光彩,手却依旧慌乱的在黑暗中摸索着纤雪,直到颤抖的手指抓到了纤雪的衣袖才安静了下来。
“眼睛还痛吗?”纤雪叹了一口气,扶着他的胳膊安慰冷锋绝的同時也安慰自己,她希望是時间的原因而不是阴月泉无效,想想才一天的時间,眼睛伤得那么重也急不来。
“不痛,有你在就不痛。”冷锋绝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眸子看向纤雪的同時也倒映着火焰,抓着纤雪的手更加紧了紧。
“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复原,你也不要心急。”纤雪不敢去看他灼亮的眼睛,越看心里越发有种慌乱的感觉,当即又拿布条蒙住了他的眼,说这样有利于眼睛的恢复。
寂静的夜中,两人靠树而坐,沉默不语,冷锋绝犹豫了许久打破了这层寂静,问出了心中疑问了许久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风国的皇宫里,是风千魂将你抓去的。”
纤雪扭头,眉头微蹙盯着冷锋绝的侧颜,心里若平静的湖面忽的被人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石子细小且泛不起涟漪,但却不能否认它打破了心头的宁静,这感觉变了样,但是哪里又说不上来。
她挪开了冷锋绝握着她手心的手,望着烈烈火光,回忆着当日:“当日在断魂崖,千魂为了救我跟我一起掉下了山崖,后来我们在崖底找到了出口,被大浪卷到了孤岛上,我体内余毒发作,他为了救我不得已才将我送进皇宫,这事不怪他,他也是为了救我,再说,风远寒也没有为难我,还帮了我很大的忙。”
脑海中不禁又回想起了断魂崖下与孤岛上的种种,心间一阵错乱纷杂的纠葛过后又想起了风涵雪,心中也一一释然,怪不得心里不仅不排斥他还忍不住的想亲近他,他们没有血缘却又从某种意义上扯得出那层不亚于兄妹的关系,她想要个哥哥,打小就想,只是那些总说愿意做她哥哥的人酒醉之后又嚷着不甘心只是哥哥。
冷锋绝被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呼吸没有刚才那样平静了,那声亲昵的千魂如针尖一样狠狠的隐隐的扎入了他的心口,想去拔,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拔,痛也只能忍受,忍受之時还不忘感激风千魂,感激他对她以命相救,但这感激偏偏又夹着苦涩和酸楚。
如沉感里。他只能听着看着受着,不能反抗也反抗不了,他能去说什么,有什么资格去说,如今能给她一个站在她身边的位置就不错了,心里不断的在问自己,是不是他们更有资格占据她身边的那个位置,不知不觉中他早已将自己从那个位置移开,虽然是那样的心不甘情不愿,是那样的逼不得已,但他能怎么样,他不能眼睁睁地看她去死。
“那个孩子为什么会喊亲。”冷锋绝的思绪调集到了他所听闻的那个叫轩儿的孩子身上,虽没见过,但此刻心间的惶恐荒芜了天地,他亲手扼杀了他们的孩子,颤抖的寒意由心而外瑟瑟的散发了出来,身子又开始隐隐打颤。
“我第一次见到那孩子的時候他的生母刚过世,他出天花,几乎奄奄一息,天花好后将从前的事全部忘记,一见到我就喊我娘,他需要一个娘,我需要一个儿子,如此简单而已。”纤雪没有看冷锋绝,她幽沉的眸子依旧停驻在炙烈的火焰上,她想轩儿了,想她柔柔的窝在自己的怀里撒娇喊她娘亲。
“说起这孩子的娘亲,想必你也认识,宫里的人都知道她与你有过一夜之欢,后来就有了轩儿,风远寒为此认定那孩子是你的种。”
冷锋绝呼吸一窒,紧张得燥热过后背脊很快一阵寒凉,舌头开始打结:“什么一夜之欢,我没碰过别的女人。”脑海里飞速的回忆着当年唯一回来拜访风国的那一次,似乎想通了什么,急红了脸,慌忙解释道:“是冷锋弈,那年是他抱着那个女人走错了房间。”
“恩,没碰过。”纤雪冷冷的应了一声,身子往火堆边坐近了些,随手又添加了一些柴,这越加肆意的火焰就如她心间燃起的怒火。
没碰过体内的蛊虫是哪里来的,没碰过你儿子又是从哪里来的,唇角勾起的寒意更甚。
冷锋绝看不见那层冰冻的寒意却隐隐的体会得到,惶恐不安急切的问道:“你不信我。”
“信,怎么不信。”纤雪站了起来平淡无奇的看着眼下蒙着眼睛的男人,似乎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
“你去哪?”冷锋绝听见了声音倏的站了起来,太过急切身子有些不平衡,纤雪扶住了他,他快速的拉住了纤雪的手臂。
“透透气,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就在边上。”ULIk。
“别走,我很冷。”冷锋绝用手臂将她紧紧的反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想将笼罩在他们头顶上的阴霾迅速扫空,但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但更害怕的是这层阴霾太过深重,越除越乱,到最后,适得其反,连这点容身之地都驱除得半点不余。
“我已经添了很多柴,你坐到火堆边上就不冷了。”她的后背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慌乱的心跳,无形中自己的心跳也在加速,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害怕,怕到开始挣扎,反抗。
“别走,纤雪,别离开我。”冷锋绝手臂的力道越发加剧,但还是被纤雪挣脱开了,挣开的時候,心口沉沉的痛。
“你有没有磕到脑门,我怎么看你怪怪的,冷锋绝,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纤雪抬眸犀利的看着一脸慌乱错怕的冷锋绝,直接道出了心里的想法,那条蛊虫已经祛除,他若是因此蛊虫而失忆,那么此刻记忆也应该恢复。
她细细的回想着那日他醒来的神情和举止,更加坚定了这样的想法,心中燃起的那团火焰怦的剧烈燃烧了起来。
“我想起你在我耳边情意绵绵的对我说的话,你说你还爱我,任谁都不可替代,纤雪,这不是假话对不对,你还爱我对不对。”冷锋绝的身子一滞,抓着纤雪的手臂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遂而抓得更紧,声幽若梦,轻飘得让人恍惚。
纤雪怔然的看着冷锋绝,凝着眉头沉默了片刻,空气变得凝重,火堆爆了一颗火花,缭起了丝丝细微的火心,也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她低眉敛目沉沉道:“恩,我是这么说来着,但我还说你值不值得爱那是你的事,我也很想问你一句,你觉得你自己值不值得我来爱。”她用手将他紧紧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由缓而急由轻而重的甩开,犀利而深远的死死的盯着一句话也说不来的冷锋绝。
一句值不值得宛如晴空霹雳,惊得他踉跄一退,脚下没站稳被凸出的树根绊到,纤雪的手已伸出想扶住他,但克制住了,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不如快刀斩乱麻,出了这个林子,从此,天涯漫漫”陌路疏途。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摔倒在了地上,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好似被人塞满了酸楚和苦涩,沉闷得透不过起来,在她记忆中他如泰山一般沉稳屹立不倒,可如今,一个小小磕绊就让他一蹶不振,颓废不堪,他不愿看到这样的他,让人心疼,真的心疼。
“不说话,答不出来,连你自己都答不出来你还问我做什么,你以为我真是傻子,天下男人死绝了,非你不可,我说你任谁都不可替代那是我认为把替代用在感情上那是对感情对他人的一种侮辱,我为什么要拿其他男人来替代你的位置,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不可替代不代表不可取代。”她扭过了头,不去看跌倒在地上的男人,嘴里的话如新打磨出鞘的利刃,伤了他的同時也伤了自己。
泪水溢满了酸痛的眼眶,可他努力的不让泪掉落下来,嘴里低低的将取代两个字喃喃的念了许多次,脑海里第一想到取代他的人就是云萧尘,愤怒的火龙迅猛的在体内飞窜,烧得他五内俱焚,声音却燃不起半点怒火,只能带着酸涩:“你取阴月泉都是为了云萧尘。”
“我欠他一双眼睛。”她愧疚的低下了头,心里凝起了层层隐忧,也不知道这泉水能不能彻底的治好他的眼睛,若治不好,没有光明的一生该怎么办,她忍不住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不想去欠别人的总是无形的欠得更多,她转头,悠悠的看着冷锋绝的眼睛。
冷锋绝胸腔中的怒火冲膛而出,他腾的冲地上站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凸出,怒声划破了夜空:“什么叫欠他一双眼睛,这都是他咎由自取,他活该,只瞎了一双眼睛算便宜他了。”
从朋友变成了如今见面就可能操刀的仇人,不仅仅是因为云家几乎掏空了整个冷国,更是因为云萧尘对他和纤雪感情之间的介入,云萧尘的介入让他与纤雪感情之间的裂纹更深,只要有他云萧尘一天,这条裂痕永远都得不到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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