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邪术,竟然能挑动我的心神?”
猛的啐出一口血痰,却被黑袍女子闪身躲开。
慕忘忧哈哈大笑,俨然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你这个人,有点奇怪。”这次黑袍女子反而没有发怒,而是饶有兴趣地盯着慕忘忧看。
“马轩那个老家伙带你来时,我观你一言不发,不似个硬骨头,现在为何如此行径?何以前恭后倨?”
“还有为何能够识破我的术法?”
一把抓住慕忘忧,澎湃的神识贯体而入,慕忘忧闷哼一声,头脑里好似要炸开了一般。
黑袍女子的力量太强大了,他的身体禁受不住,随时都有可能崩碎。
可随后黑袍女子就松开了手,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奇怪,道基确实没有任何复苏的迹象。”
慕忘忧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
“我对你啊,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陪黑袍女子一把抓住慕忘忧的脑袋,强迫他和自己四目相对。
“小家伙,你最好配合一点!软的不吃,我们可就要来硬的了!”
屈指弹出一枚丧魂钉,黑袍女子再次挥动银锤,噗呲一声,又一枚丧魂钉钉进了慕忘忧的指尖。
“啊!!!”
慕忘忧痛苦地嚎叫着,冷汗水一般往下淌。
“给你个记性,摆清楚点自己的位置,再不说,我们可就要使其他手段了!”
说罢黑袍女子不再看慕忘忧一眼,扭身扫视了一遍黑水重狱,目光所到之处尽皆人人颤抖跪伏,这才冷哼一声踢踢踏踏地离开了。
慕忘忧吊在石柱上,好一会才缓缓动了一下。
“你没事吧!”对面同样被锁链拷着的中年男子轻声问道。
“我没事,比这更严重的伤又不是没有受过。”
慕忘忧虽如此说,但已经气若游丝,听的黑水重狱之中的修士尽皆担忧不已。
他是整个牢狱之中唯一还能使得出灵力的人,倘若他出了事,众人便白费心思了。
“这女子,长的倒如大家闺秀一般,只是心肠恁地歹毒。”喘了两口气,慕忘忧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如同要散架了一般,食指和中指尖上更是有丝丝缕缕冰凉的气息散发,让他的神识冻结,肌体僵硬。
“他对你,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忽地撩起囚衣转过了背来。
慕忘忧定睛一看,哇的一声险些吐出来。
那是个血淋淋的背,其上已经大半都没了皮,甚至有些地方的肌体纹络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中年男子的背上结了厚厚一层血痂,有的地方还在往外不断渗着鲜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晶状物质附在血痂上,一点一点缓缓将其溶解,看起来无比瘆人。
放下囚衣,中年男子哼了一声,恶狠狠地骂道:“此女,是我平生所遇最变态的女子!倘若有朝一日陆某有幸逃脱,定要将其挫骨扬灰报此之仇!”
慕忘忧沉默不语,半晌后忽地问道:“诸位,可有什么邪魔外道之术?”
此话一出,不少人便明白了其中意思,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尽是无奈之色。
“小兄弟,我们虽是阶下囚,但也都是名门正派,这里又是中洲,正道龙兴之地,修炼邪术被发现了,是要没命的!”
“就是,你的想法不错,我们也知道,但真个不会邪术啊!”
“那却是可惜了,倘若有厉害的邪术,倒是可以摆那黑袍女子一道!”
慕忘忧啧舌,觉得有些可惜。
众人也纷纷应合,怒斥黑袍女子的凶残。
“邪魔外道之术,其实还是有的!”
在众人唉声叹气之际,一道声音忽地从黑暗中传来,听起来苍老无比。
“哦?”慕忘忧霍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眉心竖眼浮现,银光摇曳,再次让众人惊叹不已。
褪尽黑暗,一切尽收眼底。
那是一个苍老的道士,双臂已经被砍掉了,两条腿一只尚还完好,另一只膝盖往下空空荡荡。
老道抬头,和慕忘忧的眼神对视在了一起。
心脏猛的一停,随即就蹦蹦蹦跳了起来,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速度快的吓人。
老道的眼睛一只已经彻底被挖去了,空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另一只也是一片糜烂,瞳孔之中满是大片大片的医白。
他的面上无鼻,只有一块硕大的黑疤,嘴唇也被削去了半个,若非身着道袍,此人在慕忘忧看来更似恶鬼。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只有一手一足,身上肮脏不堪,但就这么盘腿于泥沼之中打坐,浑身上下竟自有安定宁静之意。
老道双眼虽瞎,但慕忘忧也能清楚地感知到他在注视着自己。
“还没来得及谢过老前辈所传的逍遥行呢。”
良久之后,慕忘忧朝着那个方向开口喊了一句。
“无须,你我各有所得,只是一桩交易而已。”老道的声音缓缓的,不急不慢,不赶不促,听之竟有安抚人心之效。
“我这里有一邪术,是我幼时斩山海大妖所得。”
“那时节不知所谓,欲修此术,虽进展一日千里,但心魔丛生,日夜被妖魔鬼怪缠身,醒来后又不知所云,半载过后虽修得一身惊天动地的本事,但却时常白日昏阙,看到家人横死,天火降世。”
“我夜不能寐,神乏意疲,终日惶惶,曾一日呕血一斗,气血大为亏损。”
“有一日修炼时心神大乱,懵懵懂懂间斩杀宗门弟子数百人,后被宗主擒下,丢入黑极渊。”
“在渊底,我曾发狂数日,醒来后回想起这一切,恨不得当场自刎。”
幽幽地叹了口气,老道接着道:“虽被此术害惨,但我不愿如此狼狈结束自己的一生,便于黑极渊下散去一身修为,重拾我宗门心法道术,三百载后,方自渊底鱼跃而出。”
“如此邪术,可否?”
老道说完,面上再无一丝表情。
“可!还请前辈传术!”慕忘忧朗声回应。
他很想听之后的故意,可惜老道的话戛然而止,想来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愿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