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北朝贵顺帝闻听简亲王林章尤登基称帝的消息,勃然大怒道:“林章尤匹夫安敢如此!”提剑砍向面前的桌案,桌案当即一分为二粉粹开来。
天德皇帝安慰道:“皇上不必如此动怒,凡事有我们辽国为你伸张正义,你尽管放心!”
“事到如今,朕如何不信任你们,如此多谢天德皇帝。”
此时,建璧皇后也好言劝慰贵顺帝,贵顺帝深情地挽着皇后的手,示意他并没有什么事情。
在天德皇帝的指引下,贵顺帝重整队伍,一行向北朝边境开拔而去。途中遭遇南朝魏梓佑大军,刘铭刘仇两弟兄眼尖,认得贵顺帝。他们向贵顺帝抱拳道:“原来是北朝天子,今日为何你与辽帝走到一起?”
贵顺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魏梓佑等人闻听后不胜唏嘘地道:“想不到林章尤为了当皇帝,竟然不顾手足亲情千方百计诛杀于你。既如此,我们也一起加入挞伐林章尤的队伍,未知你可愿意否?”
“魏元帅你们急公好义,朕感激不尽,怎敢奢谈条件?”
“我说小魏啊,你目今端的是长大了,颇具侠义心肠,我深感欣慰!”
“天德皇帝,你别得意,此次虽然我又败在你手,我敢保证还有下次征伐。不过今日看在北朝天子面上,暂且饶过你一命!”
贵顺帝却在一旁乐了,他捋了捋胡须道:“魏元帅真是少年英雄,这点倒与朕年轻时候颇为相近。朕还是太子时,遇事总不服输,爱认死理。朕看你与辽帝的征战不过是一场竞技而已,等这件事情过后,朕愿意做个裁判,俗话说事不过三。你们三战以后,方定输赢如何?此乃天意也!”
魏梓佑与天德皇帝皆从贵顺帝之言,贵顺帝等三拔队伍行至北朝边境时,却被暂时镇守山海关的军机大臣左国郎率二十万大军抵挡,暂且不得过关。
贵顺帝命严春、陆睿二将前去叫阵,严春策马前往关下,向镇守关内的守军道:“你们快去禀报左国郎将军,贵顺天子目今巡视辽东回国,速命他打开城门,迎接圣驾!”
守军闻听此言,立即前去向左国郎禀报。左国郎一身铠甲,威风无比来到城楼上,举目观望后,竟然对守军言道:“原来是尔等反贼,接当今皇上圣谕,见林章鑫等一干反贼者格杀勿论!全体将士,听我命令,万箭齐发,杀尽反贼!”
原来,左国郎早得义父左武夫的密令,见贵顺帝人马者杀。此时,北朝守军居高临下、面向严春等人弓弩连发。严春、陆睿等二将只得退下阵去,向贵顺帝禀报此事。
贵顺帝道:“左国郎是朕亲自提拔起来的猛将,想必是朕没有亲自与他说话,他便不信任于你们,待朕亲自前去搭话!”贵顺帝在严春、陆睿二将的簇拥下,又策马到得山海关前。
贵顺帝此时在马上从容不迫地道:“左国郎将军何在,朕今日亲自前来与你讲话,速命你打开城门,迎候朕驾回京!”
左国郎在城楼上见到贵顺帝,大声呵斥道:“林章鑫,你这个反贼。当今天子早已接到消息,说尔等联合辽国侵略北朝,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又命守军向贵顺帝射弩。
贵顺帝策马扬鞭,指着城上的左国郎高声叫骂道:“左国郎,你这个小人。当年是朕提拔于你,才有你今天的荣华富贵!想不到你恩将仇报,朕誓杀汝!”
严春、陆睿二将死死护卫贵顺帝退出箭阵,并对贵顺帝好言相劝一番。贵顺帝仰天长啸道:“天要灭朕乎!”
贵顺帝一行回得营帐,陆睿忽然长跪在地,向贵顺帝施行大礼。贵顺帝不解地道:“陆爱卿,你何故向朕行此大礼,赶快起来回话!”
陆睿道:“皇上,目前种种迹象表明,皇后头疼之症乃是一场阴谋。看来她早与林章尤等之流沆瀣一气,将您诓骗到辽东,差点使得皇上您客死异乡。此等乃大罪,微臣死谏皇上将那妖妃处死罢!”
严春也跪在一旁道:“微臣认为,陆少保一向对皇上您忠心耿耿,此话绝非妄言。我们自来到辽东以来,种种事情难以解释,处处指向皇后。如此还请皇上三思!”
北朝众位将士纷纷跪拜在地,天德皇帝对贵顺帝道:“北朝的将士对皇上你真是忠心无二,我看你那皇后不地道,还是早日杀了她为好!”
魏梓佑也相劝道:“北朝天子啊,似这等奸佞为祸江山,早该杀之!”
辽、洪、夏三军将士都齐声高喝道:“诛杀奸佞,回归燕京!”贵顺帝转向程红霜问道:“爱妃,今日之事你当何处?”程红霜此时见大势已去,只得向贵顺帝跪拜下来,妄图作最后一搏道:“皇上,臣妾万事由你做主!”
但见贵顺帝缓缓拔出宝剑,大声哭泣道:“朕自少年时励志做一位有为之君,想不到到了目今,大洪江山岌岌可危,陷入奸佞之手。朕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有何面目再做圣明天子?爱妃啊,朕实在是不忍杀汝,只有自尽告慰天下。爱妃如果能顺利回京,传朕遗诏立十岁的皇长子林志燮为皇太子,爱妃与闵珍珠同掌东西两宫,同为太后。直到林志燮十六岁亲政后,二位爱妃方可放权!”
说罢,将剑横向自己的咽喉,打算挥剑自尽。周遭众人纷纷劝阻,程红霜闻听贵顺帝此言,竟然心生感动:“贵顺真乃顶天立地的好男子,纵观天下,还没有哪位男子能舍生救我!罢罢罢,我苟活于世,忍辱偷生,得遇贵顺这个知己足矣!该走的还是我——---“
“皇上且慢动手!”程红霜大喝一声道:“皇上,刚才陆少保与严将军说得都没有错,臣妾并非女人!”说罢,她缓缓撕下那块女人的面具,露出了喉结。她将事情原原本本与周遭人们道来。尔后泣不成声地向贵顺帝跪拜道:“皇上,我程红霜今生与您相识,可谓三生有幸!今日我愿意接受皇上的一切惩罚,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不知皇上能答应!?”
贵顺帝此时无力地放下宝剑,对程红霜道:“你说罢,朕都会答应你!”
“请皇上答应,取瑶筝来,我再为您抚琴一曲,还是那首牵肠百转的九张机。”
贵顺帝庚即命人取来瑶筝,程红霜长叹一声,抚琴唱道:“飞花缕玉梭缕丝,泪雨织就九张机。春风不解伤心句,倦倚清影弄残衣。”
一张机,一梭才去一梭痴。丝丝缠乱犹不识。菱窗院外,紫竹凝咽,曲曲是相知。
两张机,春尘早惹旧织衣。红粉香坠难梦离。黄花碧草,秦人巷里,夜夜莺儿啼。
三张机,芊芊素手为君织,羞遮罗锦巧心思。金樽唱晚,月斜窗纸,一梦醉兰池。
四张机,欲织鸳鸯断梭机,东风怎奈花影稀。惊弦声断,无聊燕去,何日是归期?
五张机,横纹先织陆郎诗,春旧人瘦恐花知。泪痕偷掩,红筏难续,不敢说相思。
六张机,晓寒漏断语咿咿,怨冷秋千画锦嘶。初霜还道,菱花镜里,白发可依稀。
七张机,行行都是连理枝,尺素忽传青鸟迟,黛山方解,摇红烛影,愿遂可双栖?
八张机,回纹怎奈梭难依,无痕月晚影凄凄。一笸香冢,恨埋情泪,此后永别离。
九张机,织就燕子画楼西,梦残还寄兰花溪。泪痕如线,萦系心絮,结挽断情丝。
九张机杼拓相思,素手还成并蒂枝。渺渺银河飞恨远,怡筝醉雪舞清姿。
但见程红霜一曲唱罢,自毁瑶筝,咏叹一首诗道:“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说罢,自将琴弦交际于颈部,顷刻自尽而亡。贵顺帝早已经泣不成声,上前拥抱住了程红霜的遗体。周遭人们无不摇头喟叹,贵顺帝只得下旨将程红霜草葬于山海关的石河镇,尔后贵顺帝回得燕京,利令智昏,竟然将此事作为陆睿兵变的证据,致使忠臣后来遭到陷害。所以,此事也称“石河兵变”,当然这是后话,留到日后再提。
安葬程红霜后,天德皇帝与魏梓佑、贵顺帝商议道:“目今之计,便是攻打山海关,将皇上安全护送回燕京再作定夺。”
贵顺帝道:“提起这山海关,朕在燕京时,时常关注此地的防务。所以,十分熟悉这里的地形。朕今日愿意充当先锋,夺取山海关。”
天德皇帝与魏梓佑闻听大喜,皆从贵顺帝之言。
辽、洪、夏三军策划联合攻打山海关之事不提,单提北朝简亲王林章尤登基称帝以来,对神龙王朝以及左武夫、林孝廉等一干异国之臣处处委屈求全。这日,神龙王朝派出使节任干前往北朝商议签订燕京盟约之事,任干大摇大摆进入殿内,不行君臣大礼,径直取来一把太师椅在殿上大喇喇地端坐于上,取出燕京盟约的草案,轻蔑地递给简亲王道:“神龙天子已经拟好条约方案,简亲王你只在这里签字便可!”
护国公林继元此时早已忍耐不住,指着任干骂道:“尔乃何人,敢欺我天朝无人乎?”说罢,试图持剑向前,威逼任干行君臣大礼。
简亲王阻止道:“护国公不得对神龙使节无礼,你暂且退下,朕自会决断此事。”说罢,便取来盟约,仔细浏览一遍。只见上面大约的条款是:第一北朝割让幽云十六州给神龙王朝;第二、北朝每年拨款五千万两纹银作为对神龙王朝的感谢费。
简亲王问任干道:“专使大人,未知这感谢费是何道理?”
任干道:“简亲王,我天朝为你解决掉心腹大患林章鑫,助你登临大宝,难道你们不应该感谢我天朝吗?未来之事,我神龙天朝还会提供给简亲王你更多帮助。”
“好,神龙王朝果真是爽快,等朕明年正式登基,会给予神龙王朝更多优惠的,北朝地大物博,朕也不计较幽云十六州弹丸之地。”简亲王说罢,准备签字,却被诸葛通、文邻以及护国公林继元等一干忠臣拦下,他们纷纷劝道:“此约祸国殃民,倘若一签订,势必天下大乱,还请皇上三思而行!”
简亲王道:“你们自诩忠臣,却不知天下大事!目今神龙王朝日益强盛,我们正好依靠他们诛杀林章鑫等一干反贼,一鼓作气扫灭辽国以及南朝,最终一统天下。朕这是韬光养晦,目今自然要给神龙王朝一些甜头,好让他们助朕办事!”
神龙使节任干仍然轻蔑地笑道:“简亲王真是识时务也,神龙王朝必定会助你统一江山的,哈哈哈哈------”
自从简亲王签订燕京盟约后,神龙大军乘机进入幽云十六州,以驱赶异族、复兴皇汉为名,在十六州大肆烧杀抢掠,致使当地人民生灵涂炭,背井离乡,十六州一夜之间顷刻变成一座座屠城。以前“贵顺中兴”时代富足的幽云十六州,此时活脱脱地变为人间炼狱,到处满目疮痍。此事引起了北朝一些爱国文武群臣的担忧,朝中护国公林继元、国师诸葛通、天化女将军文邻以及皇长子林志燮恩师曹建密谋迎还尚在关外的贵顺帝回京,重登大宝,澄清玉宇。有分教卖国条约误天下,迎还旧君拯社稷。未知贵顺帝回京复位能否马到功成,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