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确认梁妈出事之后第一时间报了警,梁妈失踪后手机联系不上,我几人漫无边际的搜寻无果,没想到第一时间传回消息的居然是警方。
“喂吴队长,情况怎么样?”吴队长是在市刑警大队的老朋友,上次邵青出事的时候就是他上下疏通,才让事情得以顺利圆满的解决。
“线索是省第*医院传来的,院方称他们抢救了一名老人,时间刚好处于你所描述的区间之内,送她过来的是路人,她身上没有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亲属是谁,我现在正在赶去的路上,你们也尽快去看看。”
“——病人虽然经过抢救可现在还处于危险期、随时需要二次抢救,你们中一个人跟着我过来确认一下。”透过玻璃看着病床上的梁妈,我在想宁愿继续渺茫的找下去,也不愿意现在躺在里面被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的人是她。
“吴队长,这次辛苦您了……”到达医院后幸而由吴队长事先抵达并且找来了梁妈的主治医生,李允道过谢后周到的送走了吴队长,我却依旧只是定定的站在梁妈的病房外。
“——病人三根肋骨骨折,双腿粉碎性骨折,对此我们已经进行过处理,但是病人头部遭受重创有脑出血的现象,如果颅内压持续升高的话将会随时需要进行开颅手术。”
医生的话像是按下了重复键,脑海中持续闪现着一把年纪的梁妈所遭受到的灾难和痛苦,可以的话我情愿她承受这一切可以通通转移到我身上。
“你也别太伤心,无论如何总是比预想中要好了一些。”李允和宋婷在身边相劝,也许相比之下他们更加担心的人是我。
“佩辙,你已经整整一个晚上没有闭过眼了,这么干看着梁妈也醒不过来,倒是你自己如果垮了还有谁能像你一样尽心的希望她醒过来。”
宋婷不说的话我都没有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我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并不够理智,可并不代表没有思考能力,宋婷明显话里有话。
“什么意思?”我想侧头看她,可脖子像是糊了橡胶,轻微的转动都会吃力并且引发剧烈的酸痛。
“记不记得吴队长说过梁妈身上没有携带着自己的手机,而之前我们也一直联系不上她。可我联系过孟凡臣他说手机是新买的,考虑到梁妈年纪比较大,他可以选择了三防款,你想想一部配置精良的防水、防震、抗压手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无法联系的情况?”
宋婷显然也是整晚没有休息,可也许作为旁观者,她的思路比我要清晰开阔的多。
“查到些什么?”
“不是我,是吴队长,他辗转联系到了当时送梁妈到医院的第一现场见证人初步做了调查,调查称对方没有拿走梁妈手机的动机,而且对方的供词显示当时梁妈失血过多又是车祸,他不敢轻易挪动梁妈身体,用自己电话拨打了急救后,希望可以找到梁妈的手机联系她的家人,问题是他当时并能找到。”
“梁妈尽管上了年纪,可她事事谨慎是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如果说手机小心落在什么地方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顺着宋婷的发现我也渐渐有了思路。
“我和李允这两天去事故现场看过,那里属于典型的富人区,没有繁杂的人流往来,平时不会有多少人经过。小综说梁妈下飞机后不久他曾经试图联系过,当时便没联系上。”
“也就是说梁妈的手机很可能在周家的时候就已经——”
我的话迟疑着还没说完宋婷已经拿出了证据。
“这个手机卡是我们连夜从当日周家处理的垃圾中找到的,没猜错的话……”宋婷也许是照顾到我的情绪轻轻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下去,可是是一边的李允性子急,索性直接自己开口:
“佩佩,你那个候琴我早就怀疑她有问题,如果不信的话我想她还没有时间处理掉梁妈的手机,继续查下去一定可以找到线索,我们自己不方便调查的话不妨让警方介入。”
“住口,不要再说下去了,我要回公司,周氏竞标在即还有一堆事正在等着我处理。”大脑瞬间失去了反应能力,我推开宋婷和李允,只想尽快回到周氏审阅如山的文件,让自己的大脑全部消耗在周氏的决策上,仿佛只要这样脑海中渐渐清晰的答案才会因停止思考而被湮没。
“佩辙——”
“佩佩!”
眼前忽然一阵发黑,大脑最后接收到的讯号是宋婷和李允的高声呼喊,至于后来说了些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总经理你总算醒了。”在病房里悠悠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由白天变换到了晚上。眼前说话的人是钟叔,看着床边的鲜花和果篮想来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前来探望的人不少。
“钟叔?梁妈怎么样了?”两年来在周氏忙于工作的时候偶尔也出现过忽然晕倒的情况,很多时候醒来我首要关心的事情是时间的流逝,例如昏迷了多久一类的话题,然而话说出口后伴随着阵阵头痛我才意识到自己更加在乎的人已经变成了梁妈。
“你和梁妈的事我都听说了,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几年来钟叔和我始终保持亦师亦友的关系,对于我的关怀和交到很多方面都超过了身为父亲的周国邦。
“周氏怎么样了?”钟叔提到梁妈的事,我的头再次剧烈的疼痛起来,我拼命的抱住自己的头试图停止这种疼痛,却不起作用,因为我很快意识到更加强烈的痛感来自于心的某处。
“佩辙、佩辙,听钟叔说,公司一切很好,你安心养病,我们等着你回来吃庆功宴好不好。”钟叔抓住我胳膊企图制止我不断捶打头部的自残行为,可是钟叔年轻时候练习过拳击,我知道他生怕一个不小心伤害到我,因此并不敢用尽全力。
一个梁妈、一个钟叔,尽管没有父亲和母亲的呵护,可是身边每一个爱着我的长辈都爱我如此之深,我又有何资格伤害自己。
“钟叔,佩辙不任性了,周氏现在正等着你主持大局,快回去吧。”我缓缓放下胳膊,停止自己状似疯狂的行为。
钟叔几番交代后总算离开,我很快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