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
埋藏思念和期望的地方。
靠近部落西面的一凸出山丘,林木茂密,不过却根根细小,且修长,只有上面枝叶繁茂,兽行于其中,想必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回家的路吧。
但在这种地方却有一条小路穿过这林海,没有任何砍伐过的痕迹,似乎由人踩踏而出的。为什么会有大批的人从此地经过呢,因为这里有着他们的牵挂,有着他们的亲人。人类天生道体,却生而无丝毫法力,亦无强盛精血及体魄。可他却有着各种生灵中最莫测的心,人心。
乌云从密林中挤出,青衣黑发,身上沾着那林中长年都没有干过的湿气,有点凌乱,几片枯黄树叶杂草粘在发梢。乌云并没有运用丝毫法力,一步步走来,脚步沉重而迅速。
一块方圆四五米的空地,地势平缓,却有满地的由刀劈斧砍之后留下的树木根脚。一座孤坟,一块长条形却一点都不规则的墓碑。
‘阳平氏青女之墓,女水儿,……’
字体线条粗细不均,似乎是分几次刻上去的。而留下的那片空位显然是留给乌云的。
跪拜,磕头,泪水,这一切无声的发生在这天地间,发生在这山中一五米见方之地,时间不会停留,留下的只有一堆黄土,和那永远的思念,以及曾经的期待。
轻轻来,轻轻去。
山林再次寂静了下来,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只是那坟头四周的杂草已经没有了,那墓碑上也多了几个字,‘不孝子,乌云立’。
三十年前跟随仙人踏云而去的乌云昨天已经回来了。
自古以来就有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说法,可若是要用在阳平氏,却不能合适。在这个不大的部落里,哪家哪位哪天打了一只多大的猎物,不出一个时辰全部落里的人都能知道,何况是曾经随仙而去之人回来了。
仙人,腾云驾雾,呼风唤雨,日行千里,餐风饮露。大家都想看看,这位曾经在部落里到处乱跑惹祸的小孩,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是否如传说般那么厉害。
这里几天乌云很苦恼,心中实在不忍拒绝那些曾经揪过自己耳朵,捏过自己脸的叔伯们的各种好奇问题。但是他们每次来都有一些,曾经没见过乌云的小孩或者晚辈也跟着过来。这种被人观赏的感觉,那种审视的目光,让乌云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直到过了四五天,这种感觉才缓解了下来。
在无尽的孤独和寂寞中保持平静,若能做到,则大道可期也。
阳平部落中,一座木屋,散发着清新草木气息。一颗杨梅树,挂着累累的青梅。若遗世独立。
“舅舅,你说我体内已经结成金丹了,可我为什么控制不了呢?”风儿用那比三好学生还要好的态度,坐在木桌边。小柳腰挺的笔直。
“精血,真元都要是自己慢慢修炼出来的才能运用,那颗金丹并不是你炼出来的,就像这天地间灵气一样,没有炼化过,是难以运用的,而你体内的金丹只不过是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在你的丹田中而以,相对在你体外却是要容易沟通的多,这让你修炼的路上省一些积累的过程。”
道观。
这里本不叫道观,也没什么具体的名字,只是大家每次来这里都会看到那墙壁上一个大大的道字。久而久之,一说起这里时都称其为道观了。
“师父,不知道你可见过白光的舅舅,听说可厉害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说话间隐隐能够看得出他脸上的两个小酒窝。
毕竟都还是一群不大的孩子,在修炼的时候难免走神或瞎想。当其中一人提到乌云时,原本有点昏沉沉人都一个个精神抖擞。
“哦,那你说说他有何厉害之处。”青松眼皮都没抬一下,说起话来也是不紧不慢的,一幅得道全真的样子。
“听说白光的舅舅能一天走几千里,还从来都不用吃饭,还能突然之间就消失。”激动,唾沫横飞,连带指手划脚。
青松道长看到自己的徒弟在那里一个颈的讲述着别人的厉害之处,虽然他觉得这些并没什么,自己做起来也很轻松,但是看到所有的徒弟都一脸崇拜的样了,感觉再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办法让他们知道自己也是有手段的。
“对了,我何不来一次公开的演道”青松道长心中想到,脸上去还是那幅垂眉顺目的样子,三寸黑须,丝丝柔顺。
青松道长站起身,手中拂尘轻挥。“后天我将在这里公开演讲布道,凡是愿意观看者皆可来。”这声音柔和,却不失威严,又似有一种凛然不容侵犯意境在其中。凡是在阳平部落的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演道,这是青松为了让部落的知道自己的本事而想出来,他要在这天表演着各种道法,让大家亲眼看看。
“风儿,你为何不去看青松道长的演道呢。”乌云手持白昼剑在门前缓慢的舞动着。
“身为修行者,竟然在意那些虚名,可见青松道长的心境并没有看起那么高。”风儿如同有双重性格一般,有时候天真可爱,有时却又冷静睿智的吓人。
乌云并没有回头去看站在门口身着白衣的风儿,因为他不用回头就知道现在的风儿,眼中一定又闪烁着那种看透一切的光芒。
“也不能说青松道长的心境低,从他在选择在这里开道场收弟子,可以看出他是属于昆仑山道教的。而他选择的正是出世之路。他既然在这里开了道场,就得护这一方水土,要想护这一方水土,必须让大家都信他,而前段时间因为我的出现打散大家对他的信任,所以才会有今日的演道。”
阳平部落,终于再次沉静了下来,仙人在他们眼中不再神秘了,但却让人敬畏。
静心修练,调养金丹,感悟天地,这种日子是乌云最喜欢的,心情的舒畅,心境在太阳的东升西落中不知不觉的提升着,道法自然。一切都在快速的融合着。
“轰、轰、轰隆”天动地摇,元气絮乱。即使是普通人也能听到这一声声的巨响。也感觉到了似乎正有一场大事在进行着。他们情不自禁的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遥远的天际。
乌云站杨梅树下,看着西方的那片天空。密布的乌云,穿梭其中的紫色闪电,偶尔从乌云中露出来,却扑天盖地的火焰,还有那连黑汁般的黑云都遮不住的霞光。那一处天空似乎已经破碎了般,混乱的灵气狂飙,让人看着就感觉惊惧。
乌云眉头紧锁,背负着的双手拳头握的紧紧的。现在的乌云已经成为不在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他知道那片黑云中正在进行着一场旷世大战。而那片黑所处的地方应该就是不周山。而不周山上住着三个种族,神龙,凤凰,麒麟。当年乌云的师傅孔宣,也就是凤凰之子。离开时就说过,三族正在大战,而这次竟然让身在万里之外的乌云都感觉到了,可见战况是多么的激烈。
这一刻乌云想起了孔宣离起时的沉重,连孔宣这种傲气凌天的人都会产生沉重的感觉,可见事态有多么的严重,也许以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乌云的目光中光彩流转穿越万里空间,似乎看到了一个身着五彩法袍,满脸冷傲之气,却又美得邪异的男子,在黑云中,在无数的敌人间穿梭,挥甩着那炫目五彩神光,无人可挡。又似乎看到孔宣嘴角含着鲜血,拧着眉头,吃力的躲着各种法宝的攻击,指间的光芒已经暗淡的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砸在杨梅树下的乌云身上,毫无知觉,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乌云知道自己师父孔宣法力境界都极高,怕是已经到了金仙之境了,但他还是深深的为他担心,因为这场大战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大战进行了三天三夜,乌云便在树下站了三天三夜。风儿并没有去打扰乌云,她不知道一向温和淡定的乌云为何为这样,她也感觉到了天际的那场大战,难着那战场中有舅舅的什么关系密切之人吗。
大战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这一多月以来,风儿发现自己的舅舅眉头一直是皱着的,虽然看上去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心情一直不好。练剑时也没有了往日的平缓从容,而变的剑气纵横,凛冽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