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爷子深明大义,人家都这样对他了,他还为对方着想,难怪爷爷在铁桥村受村民敬仰,看来老村长也不是白当的。
爷爷为村子做了很多贡献,比如村子的公路,还有桥,都是爷爷当年带领人修的,他老人家的高风亮节,的确值得我学习。
既然他老人家这么说了,我点了点头,道:“好,爷爷全都听你的,不过这两个人怎么处理呢。”
霍老爷子一个招手,道:“就让他们回去吧。”
“你们听好了,是我爷爷大度才不跟你们计较,你们可别为了一点钱,干些没良心的事,若是今日我和爷爷有个什么,难道这辈子你们会安心?”
两人本性不坏,对我和爷爷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生活所迫。”
“行了,你们走吧。”
送走两个毛贼后,正准备睡觉,却听到外面传出敲敲打打的声音,还有人哭闹的声音。
这大晚上的这么一闹,我也睡不着了,干脆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我刚一出门就撞上一个人,我还以为是毛贼回来了,一声喝道:“还敢回来啊!”
我揪住对方衣领,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东子哥,是我,是我,我是二毛啊。”
我低头一看,果然是二毛。
二毛一副不满意的样子,道:“东子哥,人家好心好意的叫你去看热闹,你却这么凶。”
“唉,一言难尽。”
“怎么一言难尽了,给我说说。”
二毛这个孩子好奇心挺重的,我就把今天发生的事说给他听了。
二毛听后非常兴奋,道:“我靠,有毛贼啊,怎么不叫我啊,要是我在场,我肯定好好收拾他们一番!”
“够了,你大晚上叫我出来干嘛!”
二毛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道:“那暴发户,就是马屠夫,今晚不知在哪里找了一个道士,正在做开坟仪式,而且你知道吗,那暴发户有一个傻儿子,傻的,他给我们这些孩子,每人一百块,说是只要陪他傻儿子玩,全都给钱,有这样的好事,我能不叫你。”
二毛说到这里,嘟嘴道:“我只是不知道,你跟张屠夫还有些过节。”
“我还能缺他这一百块,行了,我们看看去。”
坟地里,一位道长穿的黄色道袍,衣服上还有一个八卦图案,他在坟前摆好香案,拿着桃木剑手舞足蹈,又围着坟圈转来转去,嘴里也是念念有词。
最后一声吼道:“挖坟,属鸡,属狗的转身!”
在挖坟动土的同时,张屠夫和马丽就在一旁烧纸,等到挖开后,一口黑色棺材露了出来。
这时候,有人跳进深坑里,挖什么东西,二毛不明就里的问道:“那人是在找什么啊。”
“找一口坛子,那口坛子是跟棺材埋在一起的?”
“坛子?为什么要跟棺材一起埋下去。”
我呵呵一笑,道:“这是铁桥村的风俗,人死以后,要放一坛陪葬酒,这酒也是最恶心的,坛子里要放阉鸡,必须是阉鸡,小的,也不要太小,放米酒,在放一些菜和饭。能吃的差不多都放进去了。”
二毛张大着嘴,惊讶道:“我靠,那酒能喝吗?”
“酒非常臭,当然不能喝了。”
这话音刚落,下深坑那人,拿着锄头一下把酒坛子给弄破了。
顿时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漫出来,那是给死人在阴间喝的酒,是用来陪葬的,阳人是不能喝的。
“卧槽~好臭好臭~”
那股味道简直比屎还臭,我都无法形容那股味道。
我们站这么远都能味道,别说马屠夫一干人等离那么近,早就被熏坏了。
果不其然,还真的有人被熏晕过去。
最后马屠夫受不了,对道士吼道:“快,把这东西拿远点~”
道士命小徒弟把酒坛子放到不远处的草堆里去了,那奇臭无比的味道,还是经久不散。
不过大家也只得忍耐,因为最关键的来了。
那就是起骨。
三年后,人的肉体腐烂,化为一堆白骨,马屠夫和马丽要做的,就是戴着手套下棺材捡骨,放到坛子里。
两人捡骨完毕后,抱着坛子上来了,道士下去查看一番,这才上来。
接下来,道士准备了纸房子,招魂幡,纸马,这些在铁桥村的丧事里,一样都不可少。
而且铁桥村的人手很巧,纸扎用品大多都是自己扎。
纸马也是要准备两个,一黑一白。死者骑马上天,然后给神仙收了。
不过有时候我在想,人死应该投胎,到底去天上还是地府,这就不好说了。
不过风俗的这样的。
马屠夫给老娘准备的纸房子也非常豪华。
大火升了起来,马屠夫拿着纸房子,纸房子的大门口还有金童玉女,不过金童玉女是用一张纸剪裁而出。
并且在烧纸钱,道士还拿着芹菜塞在两个纸马嘴里,意思是让纸马事先吃东西,到了阴曹后,两个纸马才好伺候老太太。
法事大概折腾了大半夜,我和二毛看久了觉得没意思,早就回家睡觉了。
然而快要天亮的时候,却听到马屠夫撕心裂肺的在门外喊道:“霍老爷子,开门啊……救命啊……”
我被嘈杂的声音闹醒了,一听是马屠夫的声音,还以为他又来捣乱,赶紧穿好衣服起身,来到大门,打开门,道:“马屠夫,昨晚上雇了两个人来我家闹事,还不够,你还想干嘛!”
马屠夫一双眼睛朝我屋子瞄了瞄道:“霍老爷子呢?”
“被你气坏了,下不了床。”我故意这么说道。
马屠夫一听这就要跻身进来,喊道:“我去给老爷子赔礼道歉。”
“站住!不许进来!”
我上下一瞄,这马屠夫的态度来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一定有猫腻。
“唉,求你了,让我进去吧,我儿子就快要死了!”
马屠夫声音带着哭腔,趁我不备,赶紧和马丽跻身进屋,站在爷爷的卧室外,跪地求道:“老爷子,是我不对,是我不对,那天不该那样对你,还雇人打你们爷孙俩……”
马屠夫在外面哭的声泪俱下,一边说一边狠抽自己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