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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熠很受伤,很委屈,想将沈倾对面那男人暴打一顿,为此拳头都捏紧了,露出森森的白骨,看着别提多吓人。
可是,他凭什么打人家?沈倾已经否认他男朋友的身份了,她不稀罕他了,连他每天给她发的短信,也不回了,她本就对他没了好印象和记忆,要是这会儿他再贸然打人,让她一块儿丢脸,给她惹麻烦,她会不会永久性的将她列入黑名单?
萧熠满脸苦笑,咬了几次牙,最后还是忍住了,也幸好两人现在在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书籍和学校生活经验,否则,若是话题再深入一些,他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沈倾和那人的交谈很快结束了,她性子不热络,但是智商没问题,若是一开始没有怀疑过母亲让她过来送东西的目的,那么在进入这间很有小资情调的情侣咖啡馆后,她就敏锐的想到了什么。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着实很绅士,看人的眼光很柔和,他看她时,像是在看一个年纪小的妹妹,那感觉竟让她很舒服,不由的便多说了几句,只是,到底不熟悉,交谈就也没有多持久。
离开时,沈倾没有直接打车回去,而是步行在街道上转悠,一来散散心,二来熟悉熟悉接下来几年要生活的地方。
她早先来过美国不少次,但因为是被母亲逼迫无奈才过来陪她的,就也很少在外边闲逛,地标性建筑她都知道,但这个城市在她记忆力还是陌生的,没有了熟悉的人和味道。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喜是悲。
路过广场时,有几个美术生在写生,将几分钟画好的素描递给旁边的小情侣,那纸张上的人物栩栩如生,两人间的情谊像是要从话里面跳跃出来,让她忍不住怔忪。
正出神间,几听见有个羞赧的少年声音在她旁边响起。用英语问她。“请问你是韩国人还是华夏人?”
沈倾沉默片刻,才说,“华夏人。”
少年白皙的面颊通红。“哦,你好,我是john.史密斯,这张画送给你。漂亮的女士。”
一张素描塞到她手里,少年满面晕红的离去了。很显然。他是来搭讪的,但显然不成功,因为他只是介绍了自己,却紧张的忘了询问沈倾的名字。
萧熠在旁边泛酸。像是喝了一大缸陈年老醋一样,他发现了,沈倾在和他分手后。好像市场特别好。这才多长时间啊,都不到半个月。可是,给她告白了、表示好感的,一把手都数不过来了,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偏偏还只能憋屈的在背后使手段,连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生气吃醋的立场多没有了,尼玛萧六爷要气死了。
忍无可忍就出现在沈倾身边,趁她不备直接从她手里抢过那张素描,打招呼,“你出来逛街么?开中午了,无吃饭好不好?”
沈倾像是早就知道身后有人在跟踪,也像是早就猜测到,那个预谋不轨的人是他一样,所以在看到他出现后,脸上的表情一点没变,只是看了看他手中的画,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不麻烦你了。”在空中袅袅回荡,让萧熠炽热滚烫的那颗心,瞬间凉了一半。
他拧着眉头懊恼,最后还是忍不住追上去,走到她面前停住脚,握住她的肩膀,“倾倾,我知道自己以前错了,我改,我都改,只要你不喜欢的,我全都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试着再相信我一次,最后一次,要是这次我还伤你的心,不用你赶,我自己识趣离开,这一辈子都不出现在你面前,就再试一次好不好?”
“不了。”沈倾却很漠然的说,“我接下来要忙功课,没时间谈恋爱,也不想和你谈恋爱。萧熠我们结束了,你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没必要继续纠缠我,到此为止吧。”
“托马的怎么到此为止?”萧熠气的想把眼前的女人撕碎了,“老子一颗心全给你的,恨不能把心挖出来让你看看,我之前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你生我的气,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但是,沈倾,你别想我放手,你是我的,我就这么稀罕你,后半辈子都要缠着你。”
这边的动静太大,将广场上散步娱乐的人都吸引过来了,沈倾不予和他纠缠,也特别反感被人围观的模样,蹙着眉挣扎开他的钳制,看了他良久,最后还是只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随便你。”
这态度很是无所谓,可萧熠许久后却是忍不住笑了,不管是无所谓还是放弃做消极抵抗,都好,总比她一再无视她强,只要她还肯理会她,就比什么都更能鼓足他心中的勇气,他不会放手的。
学校要开学了,沈倾从母亲家里搬了出去,在学校外面租了层公寓住。学校的研究生宿舍条件还算不错,是典型的两人间,还算宽敞舒适,只是,她并没有多少和舍友相处的经验,大学时三个舍友最后也是形同陌路,所以,思考过后,还是不准备住校了,加之家里经济条件好,父亲早就给了足够的金钱,便也决定不委屈自己,就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独居。
倒是没想到,她头天搬进来,隔天就听到对门有搬进搬出的动静。对面的邻居她并不认识,搬过来后也没有特意就结交,所以听见动静也没有出去看,倒是没想到,晚上从外边购物回来时,竟恰好看到萧熠推开对面的门,从里边出来。
沈倾:“……”
两人静静站立在楼道里,时间像是就此定格了,也像是回到了在华夏的那段日子。那时他们还没开始,关系还没上升到男女朋友阶段,却因为他存了心思,每次都掐准她出去和进门的时间,所以。两人每次都能这样遇见,一人在门外,一人在电梯外,遥遥相对,只可惜,如今的身份却已经不同了……
萧熠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热情的打招呼。“倾倾。吃完饭了么?我做了你爱吃的海鲜,有油爆大虾,清蒸螃蟹。辣炒花蛤……你要不要进来一起吃?”
沈倾嘴角忍不住微抽,想伸手摸了摸抽痛的胃,到底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只平淡的说了声。“不用了”,就走过去开了自己屋的门。要进去。
萧熠却一把拉住门,“你在外边吃饭了么?你不喜欢吃快餐,美国这边的时候你也吃不习惯,我做了很多你喜欢吃的。还有养胃的汤,你过来喝点。不管怎么说,身子要紧。你来美国一次就要犯胃病……”
沈倾一用力将门拉过来,砰一声关上。“不用了。”
门外的萧熠满脸挫败的抹一把脸,自己给自己鼓劲儿,唉,来日方长。
门内的沈倾捂住胃,默不作声的去厨房拿了矿泉水,随后在药箱里找到治胃疼的药。她来美国第四天就开始胃痛了,可惜母亲一直都没注意到,她也懒得说,可到底爱惜自己的身子,便特意买了米面回来,可惜,这几天太忙,都懒得做,刚才去超市购物时,又顺道在外边吃了快餐,现在胃里一股股刺痛,沈倾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日子有些难熬。
想起对面那个男人,拿药的动作忍不住顿了顿,眸光有些悠远,似乎想起了早先她犯胃病,他跟着着急上火的模样,总是围着锅台转,给她煲各种养胃的汤,完了就装个热水袋,将她抱在怀里,将热水袋贴在她胃处,不厌其烦的哄着,每个动作都是全身心的珍爱,好像她难受一点,就是在割他的心一样。只是,那些都过去了。
很快就开学了,充实的课业让沈倾和繁忙的学习,让沈倾渐渐没有那么多杂念,去思考住在对门的那个男人。他好像也很忙,总是半夜三更才回来,每天都睡得很晚,而有的时候她早起出门,竟还能听见他在屋里通电话的声音,交代的公司的事情,忙的分.身无暇,嗓子嘶哑,还伴随着咳嗽,应该是感冒了。
这一日的课业结束后,沈倾收拾课本准备去图书馆,想要找几本课上老师提到的书籍看一看,结果才刚走到外边,手机就响了,是同班同学里,一个和她相处不错的女生,提醒她,“倾,你现在在哪里?怎么还没有过来?教授面上要离开了,你快些来。”
今天是教导他们的一个教授的生日,学生们都准备了生日礼物要送上。有的是真的对教授心存感激敬畏,有的则是想讨好教授,以便能被允许参加他下周要领导的一个研究小组。
沈倾原来对这些消息都不知道,还是女生告诉她的,也因为她性子较冷的缘故,那个来自波兰的热情女孩儿还好心的提醒她,“即便不为参加研究小组,讨好导师准没有错,毕竟今后三年都要在导师手下混日子,他要是看他们不顺眼,以后不好的课题都安排给他们,想毕业都难。”又八卦说,“别看哈佛的教授都出自名校,各个身家不凡,可导师也是人啊,人都有七情六欲,不是所有人都那么铁面无私、刚正公平的,所以啊,该孝敬的还得孝敬,还讨好的时候,还得讨好。”
她倒是也准备了一份儿小礼物,本来都忘记了,听朋友提起,现在只能过去一趟。
完事儿后又去了图书馆,出来时外边却啪嗒啪嗒下起雨来,她看雨下的不大,就也没有犹豫,就骑车回家,可谁知才走到半路,雨哗一下从天上落下,像是天被撕裂了个大口子一样,伴随着闪电雷鸣,好不吓人。
沈倾到了住宅区楼下时,正碰上一手拿伞,一手拿着车钥匙出来的笑意,他像是有什么急事,所以走的特别快,面上还都是忧心,头发也权是湿漉了,衣服上还滴着水……明明撑着伞,怎么和她一样,成了落汤鸡?
沈倾无意识的琢磨着这些,萧熠冷不丁看见她,缓过神后就舒了口长气,一边将伞塞在她手里,一边赶紧接过她的单车锁好,嘴里还忧心的念念叨叨,“往常这个时候你都回来了,怎么今天这么晚?我以为你已经到家了,敲门半天没人开,准备出去接你。”
实际上他是看变天了,就想打电话问她到家没有,可惜,一直没人接,他心里担心,就直接开车过来瞧瞧,结果半路车坏了,等了好一会儿才打到车回来,自己淋的全身湿透了,可惜,火急火燎的回来了,才发现她还没到家,他又匆匆的回家拿了伞,准备去接她,连身上的湿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本来这几天就感冒咳嗽,现在又一个劲儿打喷嚏,头重脚轻的,看来回去得吃药了。
沈倾撑着伞,看着那个浑身湿透的背影,正笨拙的摆弄着她的车子,将车锁扣上,听着他嘶哑的说话声,还有压抑的咳嗽,眸光轻闪,有些微怔。
“好了,你怎么还不进去?这阵雨来的快,肯定下不长,不过天入秋了,天气预报说过几天有大幅度降温,你出门穿厚点,别冻着了。”
说着话就赶紧推着她进去,自个儿却走在她旁边,连伞都没进。
沈倾不知为什么,有些眼酸,回头出了电梯后,开门进家,将伞递给萧熠,看着他疲乏的面容,还有眼底的黑眼圈,以及搓鼻子的模样,想提醒他回去泡个热水澡,煮点姜茶,吃点热的,话到嘴边了,却仍旧只说了一声“谢谢。”
“行了,你快进去吧,一身湿,别又感冒了。你这身子是好,就每次感冒不拖个十天半月是好不了,回家赶紧吃点药,喝点姜茶……”
絮絮叨叨一大堆,最后讲完了,就将沈倾推到门里,顺便替她关了门。
沈倾沉默的换鞋,随后去卫生间洗热水澡,想到萧熠,神思就要跑远了,良久才收回思绪。
才刚从卫生间出来,就听到门铃响起,与此同时,门外响起萧熠的声音,“倾倾,开门,我给你煮了姜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