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风雪早已停歇,清晨的阳光柔和闲淡,照射在一片白茫茫的苍穹之上,西场正中央最为庞大的主帅军帐中,内人影交错涌动,时不时的有激烈的争吵声传来。Www..Com
帐帘暮然掀开,安若素着白色袍裘,淡然自若,卓立于门口,冷风轻拂,衣袂飘飘,青丝飘逸,几分清新脱俗,犹如那不知为谁坠入凡间的仙子,众人无言的为她让了一条路,均齐声呼道:“参见公主!”
安若素淡淡的点头,自然而然溢出的尊贵与高高在上的气势,仿若天成。
优雅的步向轮椅上更加沧桑却依旧精神抖擞的老人:“父亲。”
安萧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个女儿一直是他的骄傲。
全场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众将都不知是否该继续讨论,在场的将士们对于这位安大小姐早有耳闻,这里面只有一小部分将士是在朝堂上跟她打过照面的,对于安大小姐的铁血的手段和狠辣的作风,他们都略有耳闻,只是任她再怎么强悍,到底也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军营是男人们呆的地方,女子委实不该抛头露面。
安若素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帐中除了定国将军陈简,其他人她一概不熟,多半是一些刚刚提拔上来的年轻将领们。
这些人表面上恭恭敬敬,眼底眉梢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不屑兼具不耐的神情。
想来,对于安若素一介女流的突然闯入,很是不待见。
“华将军,近日战况如何?”安若素直接无视,跟她不相关人士的情绪向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昨日敌军小规模的攻城,我军死伤兵士约计三千,此地天寒地冻,后方军饷未至,士兵们缺衣少粮,如此下来,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华成一脸严肃,想来形势比较严峻。
“军饷未至?”安若素略略怔了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自古以来用兵的老规矩,没有粮草,如何有气力打仗?
“大军的随饷呢?”难道他们压根没有带粮草过来?
“没有。”华成沉重的摇了摇头。
“理由?”她可不信户部敢扣押西营军的口粮。
“历年征战,连年灾乱,又恰逢粮食歉收,国库空虚,晋王正在后方征集粮草,相信很快就会抵达。”
“何时抵达?”
“呃......末将不知。Www..Com”
粮食歉收,国库空虚?这种鬼话去骗鬼吧!简直扯淡!先不说今年风调雨顺,就说玉老头抄了那么多的大臣家产,还敢说国库空虚?
真是一大把年纪都活到脸皮上了,厚颜无耻。
细柳本不是多大的城池,人口也并不繁盛,这里虽说是极为重要的关卡,只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战事,所以并未有多少的粮食储备,此刻驻进五万精兵,再加上又涌入了大批量的难民,如何能经得起折腾?
“目前的粮草还有多少?”
“呃......已经断炊五日。”华成声如蚊讷,低眉垂首。
断炊五日?安若素略微有些吃惊,之前她还在纳闷,城门的守卫士兵们衣衫为何如此单薄,精神也略显疲惫,脚步虚浮,面有菜色,原来是饿的。
安若素敛眉沉思,这玉衍桓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居然把征集粮草的大任交予玉擎苍,这不摆明了要断他们后路!
没有粮草,打都不用打,直接就饿趴下了。
只是,倘若细柳关失守,他玉衍桓又能得了什么好处?
江山是他玉衍桓的江山,子民是他玉衍桓的子民,他扣押住西营军的粮草,到头来,西营军保不住城池,丢了江山,他这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安若素细细的思量,这样的蠢事可不像是玉衍桓那老成精的狐狸能干出来的事情!
倏然,她眉心一拧,难道?难道他又想重施旧计,重蹈十年前的覆辙?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父亲的境地可就真的不妙了。
看来安氏门庭真的已经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然他决计不会拿自己的江山来作赌注,宁愿丢了城池,也要让安氏永无翻身之地,只可惜了这五万兵卒,背井离乡,踏上九死一生的戎马生涯,为的不过是保家卫国,到头来却充当了炮灰的角色,被自己的君王无情的牺牲掉。
一方面名正言顺的扣押他们的粮草,一方面暗地里跟西辰联手,来个里应外合,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响亮啊!
他笃定了安萧这次绝对翻不了身了吗?
玉衍桓,你何以如此自信?
只因为手里的肉票吗?
倘若安萧此次兵败,正好给了他玉衍桓灭口的机会,而安氏一门也难逃罪责,他正好可以连根拔起,安氏门庭就可以彻底的消失在东齐国的版图上了,心头大患自此销匿,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很可惜,他的对手是她安若素。
她安若素就偏偏要打赢这场硬仗,不止要打赢,还要赢得漂漂亮亮。
“不知各位有何良策?”
帐内的议论声顷刻间销声匿迹,静的连根针掉下都清晰可闻。
“怎么,诸位商议了五日,还没有对策?”安若素装作很是吃惊的样子,声音立马挑高了八度。
闻言华成有些吃惊,她今天才刚到,怎么就知道他们已经整整商议了五日了呢?
还未等他开口,前列的一位将军摸样的瘦汉子明显有些不服的呛声道:“公主怎知末将们已商讨了五日?”
“咦?你们不是已经断炊了五天了吗?难道这五天你们都没有商议粮草的事宜?”安若素瞥了他一眼,一副你是弱智的表情,软软的眼刀砍了过去。
瘦汉子的脸唰的红到了脖根,却依然死鸭子嘴硬道:“我等相信晋王殿下的军饷不日就会抵达。”
“哦?是吗?不知这位将军所说的不日是何时啊?”安若素加重了不日俩字,不折不挠起来。
“这.......”瘦汉子被问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支支吾吾起来。
“不知公主可有良策,末将们自当洗耳恭听!”另一个细眼的副将迅速上前为瘦子解围。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安若素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扣着桃木桌,节奏的敲打着,声音不轻不重,不怒不喜,让人揣摩不出里面的意思。
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倒是有点脑子,还知道转移话题来解救同伙,不过,一个小小的将军,尚没有资格质问她!
华成立刻作刺猬状,横眉竖眼:“卢将军,你这是何意?你敢对公主不敬?”
谁敢对他的心上人不敬,他华成第一个不饶他!
卢将军抱拳,不卑不亢道:“华将军严重了,末将绝无任何对公主不敬的意思,只是末将听闻公主聪明过人,智谋甚远,所以特地向公主请教!”
华成也不是吃素的,公主的威严岂容他人挑衅:“卢将军,这里岂有你一个副将置喙的余地,哼!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卢将军闻言脸上一阵青红变换,脖上的青筋根根绷紧,却憋着不再开口。
所谓官大一阶压死人,看来这个姓卢的官阶比照华成差了不止一截。
帐帘边的一个上了年纪的长脸老将士开始打抱不平:“华将军,话还是不要说的太过了,切莫辜负圣上的宠爱。”
华成身后一位年纪轻轻的副将接着反驳过去:“王老副将,何须含沙射影?华将军年轻有为,蒙圣上不弃,才封了个上将军,不像某些人,都半截入土的人了,才混了个老副将。”
还故意把老副将三字咬的重重的,拉了个长长的尾巴。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片嗤嗤的笑声,看来这个王老头很不得人心那!
王老头老脸唰的一片黑红,他生平最恨有人揭他的这个伤疤,顿时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不风度了,撅着胡子,呀呲欲裂:“你个小兵蛋子,不要以为有华成的撑腰,你就可以作威作福,老子当兵那会,你还没出生呢!毛还没长齐,尾巴就翘上了天,当心掉下来摔死。”
小副将才不吃他那一套,尖牙利齿道:“那也比你个老兵矬子强,你想摔下来,也得看看自己能不能飞上去再说!哼!”
王老头:“你找死!”
小副将:“谁怕谁!”
说着两人抽出兵器很有默契的就要开打。
安若素缄默不语,暗暗的跟父亲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不动声色的看戏,尽管她才是这场戏的女主角。
并未制止他们,暗暗的扫了一圈,营帐**有将士二十五名,如此看来,目前划分有四个阵营,以父亲马首是瞻的,以华成为首的,以瘦汉子为首的,另外的就是保持中立的,小小的军营之中,足足有着四个党派,别说五天商讨不出来,就是五个礼拜也照旧商议不出什么结果,心不齐,有何可谈!
更何况,这里面鱼目混杂,玉衍桓的眼线,玉擎苍的眼线,玉擎风的眼线,搞不好还有其他三国的眼线,这件事能商讨出结果才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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