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夜晚降临的时刻,和李天月与司徒风时光静好形成鲜明对比的才会是,上官傲方的书房里,上关天云与上官天琴理直气壮的与自己的父亲对持。
上官傲方很无奈,同时也有些憋屈,别人都是担心自己的继承人太草包,把家业给败了,千方百计的督促鞭策,而自己呢,则是反过来担心自己的继承人太优秀,一个压不住就会被夺权架空,这世界上能有比他更憋屈的父亲吗?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忌惮,才会为了安抚上官天云的心,在将天月嫁出去之后多方弥补父子之间的裂痕,谁想到这才两天的时间,司徒帆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就已经给他惹出一堆麻烦,看着眼前据理力争的儿子,再加上哭的伤心委屈的二女儿,上官傲方一向很辣果决的心也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犹豫。
到底是顺着儿子的心意,好好整治一回司徒帆,给天月出出气,撑撑腰呢?还是坚持自己的初衷,牺牲天月,利用司徒家的支持,成全上官家的百年基业呢?
这里就不得不佩服上官傲方的决断了,他最终放弃了上官天月,在自己抛弃亲情,获取利益的道路上一条道走到黑,坚决不同意上官天云对付司徒帆的计划,反而拿上官家的未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造成了书房里几度出现剑拔弩张的局面。
最后还是上官天琴劝住了父子双方,撒娇耍赖的逼得他们各退一步。上官傲方承诺不再干涉上官天云对付司徒帆,而上官天云则是同意不动摇司徒帆根基,只会通过市场竞争的手段打压排挤他的生意。
父子达成一致,上官天琴也聪明的没有提起司徒大夫人的事情。只是在告别上官傲方之后,和自己的弟弟嘀咕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而时间的主人翁司徒帆此时又在做什么呢?说来真是好笑,已经到了休息时间的司徒帆,破天荒的将打着送宵夜的名义前来勾引他的美妾臭骂了一顿,轰出了自己的书房。
不是司徒帆不怜香惜玉,只是他没有时间和精力罢了,因为他现在不得不和自己的心腹在书房了彻夜商议对策,目地只是为了收拾司徒风通过全院的奴才之口传出的流言。
面对这么一个烂摊子,司徒帆真心无语。看看手下收集起来的这些阁版本。从接近事实到偏离事实。最后越扯越离谱,把他司徒帆抹黑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禽兽,宠妾灭妻的伪君子。荒淫无道的草包等等。
像什么“大少奶奶因为体弱的缘故,不能伺候大少爷,结果被他恼羞成怒打巴掌。”
又或是“大少爷身边的宠妾黄氏,仗着大少爷的宠爱,跑到大少奶奶的院子里去示威,被大少奶奶小小惩戒后,大少爷为了美人,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公然打了大少奶奶巴掌。”
还有什么“大夫人不满大少奶奶的病秧子体质,当众下达禁足令。”
“大少爷新婚当晚调戏大少奶奶身边的丫鬟,当众给大少奶奶难堪。”
“大少爷眼馋大少奶奶身边丫鬟的美色。讨要不成就打了大少奶奶巴掌。”
“大少爷看上了大少奶奶嫁妆里的一尊白玉弥罗佛,开口讨要,被大少奶奶拒绝后,恼羞成怒打了大少奶奶巴掌。”
甚至还有更离谱的流言说是“大少爷在和二少爷的打斗中丢了面子,迁怒大少奶奶,打了巴掌。”
“大少奶奶卧病不起,没法给大夫人请安,被大夫人打了巴掌。”
……,流言形形色色,不一而足,关键是每一条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这些是她们亲眼看见的一样,司徒帆本来还想抓几个典型,打杀了以便杀鸡儆猴的,结果不但后院到处在传,就连前院管事之间,护院之间都已经传开了,流言传播的速度太快,待司徒帆想要动手阻止时,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一巴掌拍在桌上那一叠厚厚的被收集整理的消息上面,原本英俊的脸上愤怒,疯狂之色不断闪现。让一旁一直等候着他吩咐的几个黑衣人齐齐打了个激灵。
司徒帆习惯性的用左手五指敲击着桌面,良久才出生问道:“陈忠,母亲怎么说?”
陈忠便是这几个黑衣人的老大,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一枚,由于是大夫人派给司徒帆的心腹,因此司徒帆格外信任,就连上次买凶暗杀司徒风的事情也是吩咐他去接洽的。
陈忠一如既往的冷着脸,声音里也没有一丝起伏,平淡的转述道:“主子说此时阻止流言已经是下下之策了,干脆让他们继续传播,只注意着别让这些流言传到司徒府外面就行,我们只需要掌握住这一条,就不会被上官家知道,这样二少爷就是再精明也崩踏不起什么花浪。”
“主子还让奴才提醒小主子,自古流言止于智者,现在全府上下都在盛传您与大少奶奶不和,那么只要出现在大家面前,公开展现出你们的恩爱,流言必然不攻自破。”
“主子的意思,这些只是小事,小主子眼下最应该考虑的是二少爷前日已经算是当众翻脸了,那么他接下来会怎么出招,我们又要怎么应对,这才是重点。”
“说不定这次的流言只是二少爷用来转移您注意力的挑拨手段罢了,您若真不管不顾的扎进去,反而让他得逞。”
司徒帆听着陈忠的转述,已经渐渐的恢复了平静,他虽然好色成性,胸无四两墨,虽然爱听奉承话,花钱大手大脚,却有一个聪明绝顶的母亲,只要是自己母亲说的,照着去做准没有错,这是他长久以来的经历累积起来的无条件信任。
他点头吩咐道:“一切就按照母亲说的去做,你回去后转告母亲,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和上关天月在人前装一回恩爱的。”
“至于司徒风接下来的行动,只要母亲有了计划,我都会执行的,让她老人家辛苦谋划吧,我这就要去休息了,刚才把悠悠臭骂了一顿,现在得去安抚。”
他说完这话也不待陈忠几人反映,便当先出门远去,陈忠看着司徒帆离去的背影,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眼中充满了失望和对未来的不确定。
他拍了拍几个老兄弟的肩膀,出声道:“走吧,咱们也该回去复命了。”
老二这时也收回了迷茫的视线,看着陈忠问道:“大哥,我们真的要一直跟着这么个扶不起的阿斗吗?现在二少爷的能力手段,实力势力几乎是碾压式袭来,要不是大少爷在危急关头娶了上官家的大小姐,让二少爷多少有些忌惮,恐怕这司徒家早就是二少爷的天下了。”
“上次刺杀二少爷失败,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本还盼着小主子和上官小姐能好好相处,傍上上官家这棵大树,兄弟们就算最后输了,也能保住性命,可现在,小主子心心念念的人却是什么悠悠,咱们以后要怎么办呢?”
陈忠想了想,似是为了安抚兄弟们,又似是为了安抚自己:“其实小主子除了好色败家一些外,心思手段还是有的,若是能改掉多疑的毛病,以他的很辣作风,未必没有和二少爷一较长短的实力,毕竟他才是司徒家正经的嫡出继承人,名正言顺,还有主子和我们几个帮衬,大事当可图。”
看着似是要反驳的老二,和一脸怀疑的老三,他严肃的对视着他们,一字一句的说道:“别忘了,你们口中一直称呼他什么?”
“他是我们的小主子,为人一世,最重要的是要尽忠,明白吗?”
司徒风此时也回到了自己的‘听风阁’,赵德海早就等在了一边,他虽然对自家少爷一身夜行衣的打扮很是疑惑,却识趣的没有开口询问。
尤其是跟在少爷身边的莫风也是如此装扮,那么少爷多半是领着莫风办什么大事去了,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自己可不能为了满足心中的好奇心,而让少爷泄漏了秘密。
只是听着少爷不断咳嗽的声音,赵德海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最终开口劝道:“少爷,你怎么能过不顾自己的身体出门呢?就算是关系咱们将来生死存亡的大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啊,你若是不好了,奴才们图谋到最后又有何用呢?”
司徒风本来咳得厉害,却被赵德海一句理直气壮的‘将来生死存亡的大事’雷得尴尬万分,连忙低头掩饰自己的红脸。
莫风则是已经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来,一边笑一边拍着赵德海的肩膀佩服道“赵管家说得简直是太精辟了,可不是关系到咱们将来生死存亡的大事吗?因此主子才会顶着重病也要完成,当真可敬可佩,你说是不是?”
赵德海被莫风的笑搞的云里雾里,却不得不配合着点头附和,司徒风被挤兑得有些恼羞成怒,对着莫风喝到:“真是长本事了,谁给你的胆子敢编排主子的,还有赵德海,不知道情况就不要胡乱的配合,人云亦云,不知所谓。”
莫风一脸笑意,赵德海则是躺着中枪,满脸的无辜委屈,司徒风被这两人的表情雷翻了,一直极力保持的一张冷脸瞬间破功,最后只能笑着投降:“好了,好了。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了,别再装了,赶紧得说正事,天已经很晚了。”
赵德海一听说正事,也迅速的收起了刚才的搞笑表情,一本正经,有条有理的开始向司徒风禀告今日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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