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风是真的病了,不只是高烧不退,还有着心病,陈氏好不容易在李天月那里请到了马大夫前来为他诊治,马大夫不愧是青州城排得上号的老大夫,一番针灸治疗后,司徒风已经醒转过来。
看着围着司徒风不停嘘寒问暖的二夫人和司徒雪,陈氏和庞氏等人都识趣的退了出去,马大夫也跟着大伙儿去了外间开药,吵杂喧闹的屋中顿时安静下来。
面对自己亲娘和妹妹的关心,司徒风强打起精神来好一番安慰,只是此刻他心中正在因为李天月昨晚毫不留情的话语针扎般疼痛,又怎么会瞒得过细心的二夫人和司徒雪呢。
司徒雪还好,好歹还知道自己哥哥为什么会这样,二夫人就焦急了,一个劲儿的旁敲侧击,想要问个明白,三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聊着,在二夫人一次次的试探下,司徒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正当司徒风准备豁出去了,将他和李天月的一切告诉自己的母亲时,陈氏急匆匆的从外间闯了进来,二夫人一脸懊恼,司徒雪则是一脸庆幸,司徒风甚至长舒一口气,想到奶娘进来得真是及时。
陈氏进屋,不待众人开口便出声道:“少爷,大少奶奶身边的绿玉和水晶来了,说是奉了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命令前来探望您的。您看,这是见还是不见?”
司徒风还未出声,二夫人便不满的开口道:“大少爷这是什么意思,要来探望也应该派他自己的亲信,使两个黄毛丫头来,还要借了大少奶奶的名义算怎么回事?不见。”
司徒风已经明白这多半是李天月的意思,此时被自己母亲一口回绝,眼见陈氏已经准备出门了,他一时情急之下,因为发烧的缘故,嗓子干得连声音都发不出,只得连忙伸出手来阻止陈氏出门。
一旁的司徒雪此时也反应过来,明白外面两人多半是李天月派来的,她虽然恨李天月伤害了自己哥哥,内心也不希望自己哥哥真的和李天月再有交集,但这些想法在面对哥哥一瞬间恢复过来的人气时通通都释然了。
她急忙替司徒风开口阻止道:“陈姑姑去将那两个丫头接进来吧,毕竟她们可是打着来看哥哥的名义,咱们拒之门外,少不得又会被大房污蔑一番。”
陈氏看了看二夫人,见她不再出声阻止了,便识趣领命而出了。
陈氏一出门,司徒雪便拉着欲言又止的二夫人解释道:“女儿知道您刚刚不阻止,是要给女儿在这些下人们跟前立威风,女儿感谢娘亲的一片爱护之心,只是女儿也确实有留下她们的理由。”
“她们前来,说是奉了大哥和大嫂的命令,依女儿看,多半是大嫂的主意,本来以大哥和哥哥的关系来看,大哥就不会派人前来。”
“大嫂这么做多半是因为陈姑姑刚从她那里借走了马大夫,使她不得已之下知道了哥哥生病,作为长嫂,她理当派人来探望不是?”
“至于为什么只是派了区区两个黄毛丫头,自然是顾忌大哥的态度,怕派了身份体面的奴才过来,伤了大哥的面子,哎大嫂也算是难得了,只可惜遇到了大哥这样的人。”
司徒雪一边感慨一边暗中观察自己娘亲和哥哥的表情,前者听了她的话面上释然,还隐隐升起些同情;后者则是由高兴瞬间转为担心和无奈。
司徒雪暗中拍了拍司徒风的手,趁着二夫人不注意的时候小声劝道:“早上陈姑姑去她那里借马大夫的时候,发现她脸上有巴掌印,想是昨夜被大哥打的,您若担心,一会儿问问那两个丫头就是了,她既然使了她们来看您,想来对您也并非无情,您应该高兴才是呢。”
司徒风苦笑着点点头,心中既高兴李天月派人来看她,又害怕绿玉和水晶这次来是李天月使来敲打他的,毕竟她们的事情,绿玉和水晶可是知情人啊。
他此时又激动又紧张,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跳动着,时悲时喜,难耐至极。
绿玉和水晶进屋就看见司徒风半躺在床上,脸色憋得通红,看见她们进屋,似喜悦,又似紧张;床边上还坐着两人,一个是二夫人,一个是大小姐,两人都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们。
绿玉和水晶也不害怕,大大方方的给三人行礼问安,规矩礼仪更是挑不出半点错来,在二夫人叫起后,绿玉当先说明啦来意。
“大少奶奶早上听陈姑姑说起二少爷的病情,很是担忧,趁着刚刚大少爷前去探望她时,和大少爷商量了一下,就遣了奴婢和水晶妹妹前来看望二少爷。”
“大少奶奶要奴婢问候二少爷,并代为转告,请二少爷多多保重身体,莫要因为些许小事伤害自己,酒水之物也少沾染,于身体,尤其是旧伤无益。”
绿玉一边说话一边笑着看向司徒风,把司徒风瞧得毫无招架之力,本就发红的脸此时更是哦火辣辣的烫起来。
待绿玉说完后,司徒风心中既因为李天月的关心而甜蜜,又因为李天月突然转变的态度而疑惑,最后更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只是这些,就没有其它的吗?”
水晶被司徒风的行为逗乐了,笑着说道:“大少奶奶还吩咐奴婢做一件事情,和奴婢的本领有关,不知二少爷是否答应?”
司徒风被水晶这么一转移话题,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听水晶问自己,才回想起水晶医术了得,想来是李天月不放心自己的病情,特意遣她来给自己诊脉的。
想通之后,司徒风心中更加高兴了,他现在已经有了再次追求李天月的勇气,重新燃起了对李天月的希望,于是也不再顾及,伸出自己的左手看着水晶说道:“又要麻烦你了。”
殊不知他的这番举动,惊掉了一地的下巴,尤其是二夫人和一直陪在一边的奶娘陈氏。
司徒雪在水晶出声时也很惊讶,不过在司徒风伸出左手时突然想起自己哥哥讲过的那个为他治伤疗毒的丫头,该不会就是这个水晶吧,她看着水晶的动作,一时间满是感激。
水晶可顾不上周围人的眼色,她之所以要给司徒风诊脉也只是因为李天月的吩咐罢了,诊完了还要赶着回去复命呢。
司徒风心中虽然被李天月突然的态度弄得轻飘飘的,可也没忘了刚才司徒雪的话,于是趁着水晶诊脉的机会,低声问道:“她的脸是怎么回事?还有她的身体?怎么会先天病弱,不是一直由你在为她调理吗?”
水晶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低声回道:“病自然是主子让奴婢安排的,其实她身体早就没什么问题了,这次只是要借病休养罢了;至于脸上的巴掌印,则是因为昨晚您和她争吵后,大少爷又冤枉她向上官家告状,主子情绪失控,和大少爷吵了起来,几番挤兑,让大少爷下不来台,才打了巴掌。”
“那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要不要通知上官家?”司徒风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最先想到的就是如何帮李天月利用此事得到好处。
水晶摇摇头,接着说道:“主子身边的珊瑚是老爷的人,昨日请安的事情已经传信回去了,至于挨打的事,主子说暂时只在司徒府上下传流言,毕竟还不是让上官家和大少爷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所以早上请大夫也是你们主子故意安排的?”司徒风已经想通了其中关节,佩服的同时也问出了声。
“嗯,主子本想要借着老太君和大夫人的人脉把这事传出去的,只是您身边的陈姑姑碰巧也在,所以……”
水晶一脸笑意的看着司徒风,没说出口的话已经不言而喻了,司徒风也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
两人都不再说话,水晶继续诊脉,绿玉则趁机将李天月吩咐准备的药材递给了一旁刚刚回过神来的陈氏。
待水晶再次起身后,看着司徒风时已经一脸黑线了,她也没什么顾忌,对着一屋子人直言道:“二少爷本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只因前次旧伤还未痊愈,又喝了烈酒,大冬天的在冷水里泡了几个时辰,引发了寒症,并且刺激了您身体的旧伤,眼下虽然稳住了,却导致了很长一段时间将会身体虚弱,尤其是最近这两三日,务必要呆在床上静养。”
二夫人和司徒雪此时那还顾得上别的,在水晶说出这话之后,早已经齐齐奔到司徒风床边问东问西了。
绿玉和水晶也识趣的趁机告辞,准备回去复命,司徒风支支吾吾半晌才红着脸说出了一句只有绿玉和水晶才听得懂的话来:“别说我旧伤复发是因为饮酒的原因。”
绿玉和水晶瞬间就想起了李天月当初在送司徒风离开的时候嘱咐过他少饮酒,看着司徒风难得窘迫的样子,绿玉和水晶都笑笑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氏替司徒风送两人离开,屋中只剩下等着司徒风解释的二夫人,和一脸看好戏的司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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