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会议室里稀稀落落的坐着山海卫视的副台长以及制作人,韩安富与两个人热络的聊着,他不仅仅是节目制作人还是副台长,如果不是在上一次的竞争中输给了段成禧,他极有可能现在已经是台长了。因此山海卫视里有不少人将他当做是靠山,希望能登上他这一艘“远洋巨轮”,而他也非常享受这种众星拱月般的待遇。现在,他正兴致高昂的讲着自己的冒险经历,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他内心里的畅快之意,整个会议室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与笑声。与之相对是鄂春,另一名副台长,他是山海市未来科技集团的太子爷,去年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令所有人惊讶的是他没有选择回未来科技,而是来了山海卫视,当时这还成为了全国的一则大新闻。人们对于他这样选择的原因也是众说纷纭,有的说他志向远大,不想依靠父辈,要另起炉灶,也有的说这是他热爱传媒这个工作,甚至还有的说他是为了山海卫视的某位女性工作人员而为之。这一种猜测出来之后,倒着实令不少山海卫视的“灰姑娘”心潮澎湃,做起了美梦,并且对鄂春大献殷勤,然而最后的结果证明鄂春并没有为谁倾心,他进入山海卫视之后,似乎一心扑在工作上,除此之外很少与人接触,对于灰姑娘们的热情,更是视若无物。而他的晋升速度也突破了人们的想象,当段成禧成为了山海卫视的台长之后,他接替对方成为了副台长,这又引起了一场风波,有的人认为意料之中,有的人敢怒不敢言,有的人直接投了名帖,要以他马首是瞻。此刻,他坐在会议桌旁,两只*叉着放在桌子上面,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段成禧推门进了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有两个制作人站了起来,鄂春只是将翘着的脚拿下了桌面,韩安富却坐在那里一动未动,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他身边的人尴尬的把视线从门口移开,似乎将段成禧当成了透明人。
段成禧心里面苦叹,一个对手,一个财阀世家公子,他看上去像是站在山海卫视的金字塔尖,实际上却是四面楚歌,真正的一个孤家寡人。他稳健的走到会议桌的主持位置,目光扫试了下其他人,然后径直坐在了座位上,并未说一句话。
这时候,会议室里静悄悄的,气氛十分的微妙。除却鄂春和韩安富还能够自然处之,称心如意,之外的人内心都有些焦灼,如坐针毡的煎熬着。
沉默良久之后,“大家如果都不说话,那就正式开会吧。”段成禧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淡淡的说道。
“好好好,抓紧时间开会。”听到段成禧的话语,几个备受压抑气氛煎熬的人如蒙大赦,其中一个赶紧附和着同意。
顿时,又有几个人表示赞成,起身向着会议桌的前部靠拢。韩安富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他带着自己身边的两个人也坐到了会议桌边,任谁都能看出今天他的心情非常高兴。
段成禧等所有人都坐好之后,开口说道:“我想今天临时叫大家来开会的目的,通过韩副台长的嘴巴,大家都已经有所了解了吧?”他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如果大家不说话,我就当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了,要是不好意思说不知道的话,那就私下找韩副台长,让他把自己的传奇经历再说一遍,我相信韩副台长一定会十分乐意再回味一下当英雄的感觉的,是不是?”他说完,笑着看向韩安富,不紧不慢的问道。
韩安富不惧的迎上段成禧的目光,他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变淡了,心里面十分的不爽快,今天这样的日子是他等了很久的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今天会议的主角,可是段成禧三言两语就剥夺了他说话的权利,怎能不令他生气?他面部肌肉僵硬的笑着,不置可否。
这时候,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子突然发声了,“我想还是让韩副台长当着大家的面仔细再讲一下他的经历吧,毕竟刚才大家只是闲聊,并没有十分认真的去听是不是?”这明显是在帮着韩安富说话。
段成禧看向男子,知道他是新闻部的编辑黄远志,他冷冷的问:“黄编辑工作几年了?”
“五年了。”黄远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段成禧怎么会有如此一问,只好如实回答。
“时间不短了,怪不得能够做到这里,看来这几年你的成绩不错。”段成禧饶有兴致的看着黄远志,语气平和的说。
“呵呵,哪里,比起在座的各位领导还差的远。”听到台长亲自夸奖,黄远志十分的受用,也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如花绽放,谦虚的表态。
但是段成禧却话锋一转,语气凉了下来,“知道有差距就行,工作五年了,知道纪律吗?现在是上班时间,谁给你时间闲聊了,既然召集你们紧急开会就说明问题十分严重了,你竟然还这么精神松懈,没有敏感性,真不知道这几年你在新闻部的工作怎么干的?”
“我没有,我......”黄远志想解释什么,却住了口,他终于明白了段成禧这是在借题发挥,杀鸡给猴看,如果继续反驳,恐怕后果更严重。
“你什么?”段成禧接住他的话把儿,直接反问,见对方将头低下躲避他的眼神以后,他接着说:“哦,对了,正好你写一篇三万字的采访稿,上午之前交给我,下午的采访会用到,我看你与韩副台长的关系不一般,想必比别人都了解韩副台长的为人,这个工作交给你正好,怎么样?”
“你......”黄远志差一点气炸了肺,他怒目圆睁,就要跳起来反驳段成禧,可是却被韩安富伸手拦住了,他只好忍气吞声的瘫坐在椅子上。
段成禧蔑视的看着黄远志的表现,他不害怕对方的反抗,他已经为对方准备好了圈套,只要对方敢往里钻,他会叫在场的所有人知道谁才是山海卫视的一把手,最起码表面上他还是说话算话的。可是对方终于没有敢撕破脸皮,半途熄火了,他也没有再去刺激对方,毕竟在自己眼里对方只是一个棋子而已,无足轻重。于是他接着话尾继续说道:“既然已经说完一个决定了,那么我一口气将其他的计划告诉大家,请大家积极准备。首先韩副台长将去警察局报案,我们需要准备外出摄影组跟进拍摄,不出意外的话,下午还会去野外现场拍摄,而且随时做好举行韩副台长的专人采访。”他看了一眼在座的众人,问道:“这样安排大家有异议吗?”
所有人都没有表示。
“那么我再说一下人员安排,摄影一组外勤跟拍韩副台长,摄影二组随时待命,三号演播厅预备进行的节目录制全部延期,准备进行下午的专访,对韩副台长进行专访的主持人由祁夏来担任,以上就是基本策划。”他将手中唐苒交给他的策划文件放在桌子上面,然后往前挪了挪身子,严肃的说:“详细的策划书我会让唐苒转发给大家,如果各位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那就请按照上面的内容精心准备,现在可以散会了。”他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这时候一直不动声色的韩安富说话了,他脸上的笑容基本已经消失,眼睑半耷,“等一下,段台长,我有个请求还没说呢!”他的语气不疾不徐,一点都没有在请求的意思。
段成禧重新坐回到椅子内,十指交叉,双眸直勾勾的看向韩安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本来仰靠在座椅里的韩安富挺起了身子,清了清嗓子,用比刚才大了许多的声音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这次对我的专访,我想让台里的顾安晴来担任。”
“理由呢?”段成禧一摊手,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
韩安富此时没有像刚才那般隐忍,针锋相对,有些挑衅的笑着说:“理由嘛,很简单啊,我觉得合适,我对于顾安晴的了解多于祁夏,我能很好的配合她完成采访工作,换了别人,我就不知道了,有可能会不接受采访也不一定,希望大家一定要考虑这种风险啊。”他说话的时候并不是冲着段成禧,而是挂着一丝假笑,目光撇过了所有人。
会议室里的人都已经听出了韩安富话中的隐喻,这简直就是在威胁他们,如果不让他称心如意,那么无论准备的多么充分,最终可能由于他这个主角的不配合而功亏一篑。
“你这是在威胁!”段成禧面沉似水,话语中带着寒气,“不过我很好奇,你不配合我们,难道已经准备好了下家了吗?”
“这可不好说啊,我的心还是向着山海卫视的,但是我也不能因此就做个面团,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揉搓两下吧。”韩安富有恃无恐的说道。
“你就不怕我秋后算账?”
“呵呵,我相信段台长是个公私分明的人物,我这也是为了节目效果在努力争取,又不是故意顶撞,再说了来日方长,秋后的帐到底怎么算还真说不准,但是我想段台长不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吧,答应别人的事情,还不到一天功夫就要食言,传出去谁还敢跟山海合作。”韩安富转弯抹角,绵里藏针的回应。
段成禧很奇怪自己的内心波澜不惊,对方的挑衅和警告不但没有让他像往常那样气愤,自己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为了大局而随便退步,似乎从昨天开始,在他看到神秘视频的时候起,自己的身体里就发生了某种变化,一些自己曾经抛却的情感在复苏,仿佛早已干涸的湖泊又开始冒出汩汩的泉流,滋润着毫无生机的灵魂大地。伴随着情感的复苏,记忆的片段不断重组,让他重新成长了一遍,他像是一个崭新的人,能够做出以前自己不敢做的事情。
他以山海卫视的台长作为赌注,哪怕前程尽毁也要搏红颜一笑。
众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担心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漠不关心的。终于有个忠厚的人开口说道:“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不如这样吧,我们安排祁夏与顾安晴同时参与这次活动如何,她们的风格正好可以互补,这样节目的观众群也更广泛一些。”
这是一个双方都退一步的解决方法,顿时得到了另外几人的赞成,当然也有人开始故意煽风点火,不怕事情闹得更僵,其中就有黄远志,他充满疑惑的问:“这个方法倒是好,就是不知道她们两人中谁来担任第一主持,谁做第二主持比较合适呢?”
“那你觉得该怎么分配呢?”段成禧目光如电,看着他。
黄远志感觉到了段成禧目光里的不善,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他没有莽撞的直面回答,狡黠的说:“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想问问大家。”他瞥了眼身旁的韩安富,像是在给自己寻求帮助。
然而韩安富还没有搭腔,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过话的鄂春却开口了,“我觉得最公平的办法就是抓阄,既然大家争持不下,还是让老天爷来决定吧,”他优雅的伸出一根食指,向上指了指,“我想该不会有意见了吧?如果再有,那恐怕就真的是心怀叵测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如空谷回声般嗡嗡闷响。
作为电视台的后起之秀,加上背后庞大的势力,鄂春的话语似乎非常的有分量,其他人纷纷附和他的说法,就连黄远志此刻也不敢再吹毛求疵,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
段成禧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位“太子爷”说了一句看似公道的话,他心里想现在总算能够为祁夏争取到一半的机会了,而且韩厚全那边也能够以鄂春的名义去交代了,的确不失为一条解决之道。
“那就这样决定如何?”他看着韩安富说。
韩安富感觉自己的嗓子里仿佛被人塞进了一只癞蛤蟆,他心里思量现在如果反对,那么摆明了就要和段成禧与鄂春作对,而且还会在别人眼里留下居心叵测这样的印象,最主要的是,如果现在彻底闹僵,再去找别人合作,恐怕时间来不及了,但是同意的话,他又不愿意看到段成禧的人扬名立万,而且如何给自己干爹交代也是个问题,“真他妈的恶心。”他心里面嘀咕,犹豫着该如何是好。
“啪嗒。”
就在会议室里的人们全都屏气凝神的等待着韩安富的决定的时候,门突然猛烈被人推开了,这不啻于晴天霹雳,所有人一惊,不由自主的看向进来的人。今天他们的心里已经承受了很多的压力,再也经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刺激,因此很多人都在心里发出了抱怨。有的人暗骂:“混蛋,也不知道敲门吗?”有的人则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喘着气,心里面祈祷:“老天爷,吓死我了,别再出幺蛾子了。”
唐苒看到众人奇怪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一向稳重自如的她也不禁脸色绯红,她本就清丽脱俗,平日里似阳光一般温暖,现在的羞赧,让她别具一番风味,她眨动着充满灵韵的眼睛,咬了下嘴唇,任众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冲着段成禧说道:“台长,您能先出来一下吗,有件事情您最好先了解一下。”
段成禧也十分意外的看着唐苒,平日里她总是将工作处理的井井有条,遇事不急不躁,稳重干练,现在她却如此莽撞,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透过她那湖水般澄清的眼眸,他看到了不安与焦急。他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说道:“那么大家继续讨论一下,我先去处理下别的问题。”说完他走向了门口,然后唐苒在他身后将门又关上了。
出了门以后,在走廊里段成禧便发现另一边的工作区里乱糟糟的,许多人员都聚在一起谈论着什么,他转身对着唐苒问道:“怎么回事,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唐苒则从他的身边走过,然后焦急的说:“你先别管他们了,等下就知道了。”她一路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在电脑上搜索了一下,便对着段成禧说:“你来看一下这个。”
段成禧有些莫名其妙,他想对着唐苒发脾气,他从那么重要的会议上退出来,可不是来看她卖关子的,虽然这些年来他们两个人合作的非常默契,但是这也不足以让他原谅这次的失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他有些没有耐心的询问,然后走到电脑前面,屏幕上是一段视频,乍看之下,他的眉头便拧在了一起,感觉非常的熟悉,他紧张的用手点下了播放键,视频播放了起来,他的脸色凝重了起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终他一屁股蹲坐在了椅子里。
“这段视频什么时候出现的?”良久之后,他近乎虚脱的问站在一边唐苒。
“大概半小时之前,最初是在一个猎奇网站上出现,随后便快速传播,现在一些电视台的网站上也开始出现了相关报道......”唐苒显然已经做过了一定的调查,将相关的信息做了整理,她忧心忡忡的问:“您看,我们是不是该采取什么措施?”
“哐当。”
唐苒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韩安富怒气冲冲的走到段成禧的面前,双手猛烈的往办公桌上一拍,饿狼一般的盯着段成禧,咆哮道:“姓段的,你够狠啊,我真没想到你会有釜底抽薪这一招啊,你不觉得这样有些太绝了吗?宁愿两败俱伤,也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面对韩安富的一连串指责,段成禧仿若充耳未闻,他知道现在的情势已经几乎失控,他将面临来自于各方的压力,相比那些,韩安富的指责无关痛痒。他脑袋里无数个念头在交织,想要理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隐隐感觉在表面的混乱之下,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一切,巨大的压力的确令他感到绝望,但是奇怪的是面对绝望,他没有感到惶恐与失落,反而比之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泰然与清醒。
看着段成禧丝毫没有辩解的意思,唐苒对着愤怒的如夜叉般的韩安富劝解道,“您冷静一下,韩副台长,这其中肯定有着误会,请给段台长一些时间思考,肯定还会有补救的办法的。”
韩安富眸光一闪,令人感觉到一股寒意,任谁都能看出那双鹰一样的眼睛里面隐含着的恶意,“误会?难道是我冤枉他了,这段视频不是他传到网上去的?昨天晚上到现在为止,知道这段视频存在的人不超过五个。”他边说边举起自己的五个指头,“我、我干爹韩厚全、他段成禧、顾安晴,再加上你唐苒,我也不矫情了,这里面除了你们两个有嫌疑外,剩下的人,老子敢用命去担保他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食指来回点着段成禧和唐苒,“不是他难道是你?”
唐苒张了张嘴,而后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段成禧,欲言又止,没有反驳韩安富的话。
“没有话说了啊?我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你们只要能拿出证据来说不是你们的关系,我韩安富给你们下跪道歉,你们呢,敢不敢承认就是你们干的?”韩安富越说越激动,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门口陆续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他由于情绪激动,在办公室来回踱步,“还补救,骗谁呢?我刚刚已经接到公安局那边线人的电话了,警察局已经立案了,马上就会调查,由于还不能确定事情的真实性,所以现在封锁一切消息,很快你们看到的这段视频就会被屏蔽。这是什么样的处理程序,你们该不会不知道吧?”
“如果你现在去向警察说明事情的原委,待警察调查清楚,也许还可以继续进行专访,或者我们直接按部就班发布新闻,虽然失去了一开始的爆炸性效果,但是反过来讲,现在一样聚集了超高的关注度,也未必不可挽回损失。”唐苒试探着说。
听到这些话,韩安富怒睁着双眼,靠近唐苒,恨不能将整个脸面贴在她的脸上,“你的脑袋里是不是进水了,这他妈就是最糟糕的地方,我现在怎么样能够说清楚整件事情?”韩安富一根指头指着自己的脑袋质问,“现在舆论已经沸腾,一部分人认为是视频是真的,视频拍摄者进行了谋杀,被人发现后传到了网上,另一部分则认为视频是假的,是故弄玄虚的骗局。无论哪一种情况,都对我十分的不利,我现在出去说明情况,那不叫报案,那叫做投案自首。我该怎么解释为什么不立即去报警?怎么解释我和程业的关系?怎么解释清楚我在别人被袭击的时候,自己还能在旁边摄影,而不去施救?而且如果他们真想借着舆论而掩盖真相的话,你们有谁会顶住压力,毫不动摇的去报道事实?”他疯狂的甩动着自己的手臂,转向段成禧,恶狠狠的说:“即使最后能够证明我的清白,那也已经是秋后的黄花,一切都歇菜了,而且我的名誉也会扫地。”
“那么你置身事外如何,几乎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是你拍摄的视频。”唐苒建议道。
“死人了,你觉得警察会轻易放弃调查吗?到时候根据现场的情况,如果查到了我的身上,那岂不是更糟糕?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是吧,姓段的,我真的看走眼了,你太狠了。”韩安富垂头丧气的说。
段成禧就那样坐着,静静的听着韩安富的厉骂,却不去回击一语。看到他这种似乎置身事外的表现,韩安富顿时怒火中烧,恶向胆边生,“好,既然你想两败俱伤,那我就和你同归于尽吧。”说着,韩安富从腰间拔出了一个六七公分长的匕首,猝不及防的冲向端坐在椅子里的段成禧,举起手就要刺向他的胸口。
一片惊呼声暴起,所有人都被韩安富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而不知所措。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韩安富举手的同时,一道迅捷的身影紧随而至,唐苒用看似嫩葱般的手指紧紧握住了韩安富的手腕,只见她手臂轻盈的一扭,同时右脚朝着韩安富的一条腿上扫去,韩安富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哐当”一声上半个身子重重的摔到了桌子上,那条拿着刀子的手臂则被唐苒反剪着按在背后,整个人一动不能动。
变化迭生,令其他在场的人们产生了一种仿佛在看电影的感觉,大多数人的嘴都半张着而忘记了合上,更有人的嘴巴变成了夸张的圆形。他们心里面由于方才紧张段成禧的安全而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但是同时也被唐苒的反应惊住了,这使得他们开始从新审视眼前的姑娘,她与平时那个开朗大方、温柔热情的人不同,此刻身上散发着飒爽的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