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剑财把陶盆搬到院子里,放到司寒面前。
他不知道司寒让他找盆干什么,放下陶盆之后,还问要不要把陶盆清洗干净。
司寒摇摇头,然后转身对孙玉花说:“什么时候想吐,就吐到这个盆子里。”
孙玉花虽然安静下来,但是对司寒的叮嘱,并没有任何反应。
她以为刚才吞下去的是毒药,毕竟司寒没有理由给她治病,却有足够的理由报复她。
她已经心如死灰,只等着毒药发作。
忽然,胃里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就是翻江倒海奔涌而出的冲动。
她想忍,却忍不住,只好跑到那口大陶盆跟前,翻江倒海地吐起来。
气味腥臭难闻。
白雪和司寒,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孙玉花吐了半天,吐得胃里都干净了,整个人也都虚弱得站不住,双腿直打摆子。
冯剑财望着自己儿时的青梅竹马,非常心疼,赶紧上前去扶孙玉花,“你先坐棉被上歇一会儿……”
啊?
冯剑财一句话还没说完,眼睛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陶盆,顿时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哆嗦着说:“虫……全都是红头虫子……我的天,太可怕,太恶心了。
孙玉花精神失常,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常年肝气郁结,最后导致肝血亏虚,并且有严重的淤血症,其次就是体内有严重的寄生虫。
她体内的寄生虫,都是因为饮食不当,尤其是吃没有熟透的鱼肉诱发。
司寒的推测,孙玉花精神失常,偶尔买来鱼肉做饭,有时会没有做熟就开始吃了。
这里卖的活鱼,基本上都是淡水鱼,最容易滋生寄生虫,如果没有熟透就食用,那就太危险了。
司寒对冯剑财说:“你把盆里的虫,搬到院外面,找些高度酒倒进去,然后点火烧死。”
“我?”冯剑财嫌太恶心。
“你处理完之后,我才能在院子里,安心地给冯西良治疗。”司寒说道。
冯剑财听了,为了尽快给儿子治病,只好硬着头皮把盆子搬到院外,然后去街上买了一箱瓶的高度白酒,全都倒进盆子里,丢进一根点燃的香烟。
他做完这一切之后,盆也不要了,回到院子里,对司寒说:“已经烧完了。”
司寒扫了一眼冯西良,对他说:“接下来该你了,跟你老爸一样,躺在那里。”
冯西良紧张地问:“治疗方法也跟我爸一样?”
“嗯!”司寒点点头。
黑火煞气的母体太难缠,不这么做,它就不会主动剥离冯西良的心脏,不会出来。
冯西良非常害怕,万一司寒要想报复他,或者是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永远也醒不来了。
冯剑财赶紧劝慰儿子:“都到这一步了,你就再坚持一下,更何况,你也看到了,我都挺过来了,你肯定也没问题。”
冯西良没有更好的选择,为了活下去,只能硬着头皮躺到棉被上。
棉被很脏,有一股难味的气闻,而且刚才孙玉花也躺过。
冯西良从小锦衣玉食,没碰过这么脏的棉被,一脸嫌弃,犹豫半晌才极不情愿地躺到上面。
司寒轻车熟路,故技重施,很快让冯西良处于假死状态,然后等黑火煞气的母体剥离之后,又开始移针换穴,并且对冯西良实施心肺复苏。
一切顺利。
冯西良苏醒之后,像是捡了一条命。
任务完成。
司寒又写了两个方子,交给忐忑不安的孙玉花,并且叮嘱道:“这两个方子,1号方是现有服用,你可以药店照方抓一个月的药,服完之后,你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应该就能恢复正常。2号方你留着,三年之后,你体内的寄生虫病还会复发,到时再拿2号方去抓七剂药,服完之后,就没问题了。”
孙玉花怔怔地望着司寒,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羞愧万分,哽咽着问:“为什么?我明明想要杀了你,你还要帮我治病?”
司寒没有解释。
孙玉花精神不正常,就算真的杀人了,也可能不用负弄事责任。
司寒没办法追究孙玉花的责任,见她一挺可怜,就给她开了两张方子。
白雪在一旁说:“司寒哥哥心地善良,不忍心追究你的责任,但是你也不能太过分了,至少也得把真相说出来吧?”
孙玉花听了,非常羞愧,一五一十地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果然,司寒猜的没错。
昨天晚上,有个陌生的外地人突然出现,蛊惑孙玉花,把孙玉花和她女儿生病的原因,全都栽脏到司寒头上,说是被司寒下蛊了。
那个外地人,告诉孙玉花,如果杀掉个会治病的年轻小伙儿,她和她女儿的病就痊愈了,并且给了她一把三棱军刺,让她在司寒给人治病的时候,从背后突然袭击,一击致命。
冯剑财听了,惊得张大了嘴巴,急忙澄清:“我真的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们会来这里。”
冯西良也赶紧撇清嫌疑:“我昨天并不知道,今天要来这里,更不可能在昨天未卜先知地告诉凶手。”
司寒并没有怀疑他们,毕竟,他也是今天早晨,才告诉冯剑财父子,今天要来这里治疗。
当然,白雪更不可能背叛他。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人预判到司寒的治疗方案了,知道必须来这里,才能真正治愈冯剑财父子。
如果真是夏陆蛊惑的孙玉花,那就说明,夏陆并不简单,肯定对黑火煞气的事情非常清楚,而且还了解道灵派的一些东西。
司寒淡然地说:“我知道不是你们透露了消息,我也知道这把三棱军刺的主人是谁。”
白雪在一旁嘀咕道:“夏叔说的果然没错,司寒哥哥以后要多加小心,我决定了,从现在起,我会时刻跟着司寒哥哥,寸步不离地保护司寒哥哥的安全。”
“该来的,总会来,我早已经准备好了。”司寒说道。
这时,孙玉花犹豫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司寒说:“对不起,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你,但是……我女儿真的太可怜了,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只要能治好我女儿,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