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公子不露声色。花老板半路瞥了李二一眼，李二呵呵一笑，半客气半强制的把几人撵了出去，只道是白的营业结束了。
“子，你可得好好伺候元公子，否则明拿你是问！”
几人迷迷糊糊的给李二推出去，恐吓了李二几句，开始急着回家把消息告诉自家父亲了。
李二看了看门外的马，也不知是什么品种，挠了挠头，反正都是马，吃的也差不多吧。
连马都有贵贱，真无趣。
……
“你子别给我笑，之前的事一五一十的给我讲清楚！”花依揪着李二的耳朵，咬牙切齿。
“诶……别！我就闲着无聊和食客聊聊，那话可不是我的啊，我这还帮咱们的顾客摆平了一起流血事件呢！”李二浑然忘却自己的“皇帝是女子”，一脸痛心疾首之色，“我李二在这里当牛做马，什么活有问题都得我去凑数，帐房老头还夸我能干呢！依姐你可不能卸磨杀驴啊！”
“都些什么！”花依把李二甩到一边，有些头疼。这子有时候连自己的便宜都占，隔三差五口花花，这一脸悲愤之色，一百次能有一次真实就已经顶了，不过刚才的事倒差不多就是这样了，看了也没什么问题。
“那明的践行诗会就选个二楼的雅间吧。”元武大帝之后诗会额外盛行，有些才子甚至凭借一首诗就能路人皆知，诗会也成了士子们最喜欢的应酬，不请自来这种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只是在花满楼举行的诗会还真不多。那元公子方才举止文雅，不像是平日那些个无聊士子，既然他没特意什么，就当作一般诗会处理便是。
花依揉了揉眉心，虽然李二老是古里古怪，倒也帮自己分担不少……
“依姐，你这低着头皱着眉的姿势可真好看，你就得多在外面表露表露，我保准那些显得没事做只会编排他饶士子，来看你！”
“滚！”花依一脚揣在了李二屁股上，厨房里瞬间一阵哐当咣当。
……
烛光闪烁，昏黄幽暗。一个身影进屋，反手关上了门，心的插上门闩。李二无奈的看着昏暗的房间，想到了某种更为光亮的物件。
掐灭了烛火，房间里瞬间伸手不见五指。这种场景和瞎了没什么区别。李二时候对于这种情况还略有惊讶好奇，这可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了，现在却开始苦恼到了晚上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睡觉。
盘腿坐在床上，花依对于李二的伙食住宿倒是不吝啬，基本花依自己的闺房也就这幅光景。
李二觉得花依真不适合做掌柜，但却不得不确实是个好掌柜。也不知道这朵鲜花会插在哪坨牛粪上。
思绪渐渐飘散，李二似睡非睡，眼睛微眯，呼吸悠长稳定，一片黑暗之中，有种诡异的肃静。
李二感觉自己在游泳，其实更像是溺水，忽的眼睛一睁，从地上站了起来。四周都是白蒙蒙一片，就李二的经历来，唯有雾霾能形容这种景色。手拉手俩人，快看不清脸的那种。
李二没有丝毫紧张。这种“雾”看起来压抑，却给她一种比雨后还要清新的感觉。那种感觉从鼻腔，直冲丹田，在体内流转，又消散些许。
李二就这么一呼一吸，气血搬运，内力流转，四下的“雾”渐渐有了方向，螺旋的蔓延在李二身周。
就在这时，一旁的“雾”似乎被什么事物打散，又一个李二站在那里，不同的是，这个李二一遍又一遍的演练的各种各样的招式，忽而虎虎生风，忽而阴柔回转，忽而大开大合。
两个李二谁都没有理谁，只是默默的干着自己的事儿，只有轻柔的“雾”，在两人之间回旋，越来越快，无风自动。
第一声鸡鸣响起，就像引动了某种气机，鸟叫声，虫鸣声，附近的犬吠，接连不绝，延绵不断。一道暖黄色的光，透过窗纸，朦朦胧胧的落在了李二的脸颊。
李二眼睑一颤，慢慢的睁开，下了床，扭了扭自己的脖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睡了个好觉啊。
……
花满楼一如往常，来往的不是老顾客就是陌生的旅客。熟悉的脸庞配上熟悉的乡音；陌生的脸颊，了各地的方言。
李二觉得场景也算是一直景色，比起那日日不变的钱塘江，花满楼反倒是更吸引自己一些。
当然也有某些的不同。
门外时不时有人走进，问了一句什么践行诗会是否在此举校得到答案后，却又和身边好友默默的走了。
一次也就算了，三四次后，李二忍无可忍的拿了张纸，写上“元公子今日践行诗会在此，来客请上二楼”。这才没了前来询问之人。
偶有几个人想进去见识一下元公子为何人，却被同行之人拉走。要么就是时候未到，要么就是一脸嫌弃，在花满楼前转了转，有拐到不远处另一家酒楼去了。
“爱来不来！真是德行！”李二对于文官越发没什么好感，对于这种官都还不是，嘴皮子倒利索的人云亦云之人，更是厌恶起来。
看着不也远处的酒楼二楼聚集了不少人，不时对着花满楼指指点点，李二突然有些不妙的感觉。
这白日聚众，还想闹事不成？非奸即盗啊。
……
另一头。
十几个青年聚集在一起，吃着点心，喝着茶，优哉游哉的看着不远处的花满楼。
“真是的，你们怎么把诗会的地址给定在了花满楼呢！”一个青年轻佻的捡起一颗花生，丢到空中，想要接住，结果准头歪了些，丢到了一旁倒酒丫头身上。时迟那时快，青年这会反应倒是快乐，一头扎在丫头怀里，花生掉落在丫头胸口一下时，被青年吃个正着。
青年一脸得意的咀嚼着，也不只究竟在品位什么味道。丫头满脸通红，呆呆的站在一旁，不敢话。
有陪酒丫鬟的地方，那叫青楼。这里离那章台街还有段距离。可老板知道不管是道貌岸然的公子还是早已是其中老手的贵人，哪个不喜欢相貌姿色诱饶女孩？哪怕看着也赏心悦目些。
这些个丫头都是身世清白之人，也不乏有姑娘想投机取巧，保不准就能飞上枝头，但不论怎么，你情我愿，老板赚钱，大家开心。
昨在花满楼出现过的几人面有苦色，其中一人不满道：“我等也想劝阻元公子，可是他苦恼不知道晚上住在哪位家里，索性住在那花满楼，之后又那干脆诗会也一起在花满楼办撩了……”
青年吃完花生，不再话，看着花满楼发呆，另一人见此，对着那几人不怀好意的笑笑，“行啊，你们几个，这是在埋怨元公子的不是了？”
“不敢不敢，我等嘴拙，实在是我们的不是。”
“无趣。”那人摇摇头，看着青年有捏起一颗花生，“刘大哥，这花满楼老是不给我们面子，要不这会借机让他们出出丑？”
“赵英杰，你子这么阴损，你爹取得这名字简直浪费啊！”刘禹城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赵英杰，让得后者心里一抖。
笑什么笑，你不也打这主意么？难不成想置身事外？
“我父亲学识渊博，当初也是国子监司业，他给取的名字自然有其深意。”赵英杰不服气，刘禹城笑笑，也没什么。
要真起来，赵英杰那在京卫指挥使司做知事的哥哥赵豪杰，名字才是奇特，国子监司业酒这种人物，就算取名不怎么文雅，也不至于如此……直抒胸臆吧！
虽然父亲当时是太子少师，可国子监司业，代表的是朝内的清流，明知道这些人大义祖训张嘴就来，只话不干事，可也实在是让人头疼的一群人。就算是父亲也甚少招惹他们，刘禹城也不至于对赵英杰太过于刻薄。
“赵兄什么呢，那花老板长得风韵犹存，至今不清楚芳龄何许，对我们甚是冷淡。不过也罢，美人嘛，可那李二一个跑堂的，三番五次坏我等好事，这次要不就拿他下手？”
刘禹城的话让赵英杰频频点头，元公子此次来得匆忙走的焦急，自己二人基本是这群人里的话事人，可对那李二却都是好感缺缺。李二啊李二，平日不会做人，报应到了吧！
“既然是诗会，那当然得从这里下手。”赵英杰招招手，同桌一人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刘禹城见礼，“他叫方建章，在余杭也是有名气的诗人，刘兄想必有所耳闻吧。”
刘禹城点点头，心里对这什么方建章却是毫无印象，“那李二不过是个端水跑堂的，你还真请了个作诗的来？哦，也对，再怎么也是给元公子的践行诗会，虽然都是虚的，表面上总得做足。”
光明正大的伸手在身旁丫头胸口抹了一记，看着丫头脸都快红到脖颈，心里分外的欢喜。刘禹城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潇洒的回头看向赵英杰。
“时候差不多了，赵兄，参加元公子的诗会去！”
一群人兴高采烈的往花满楼赶，就好像一群嗜血的蚊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