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唐门上下早已整肃待敌。
昨夜自唐天青几人驰援青城后,为防万一,整个山庄灯火通明,数十名弟子分成几个小队彻夜巡逻,山庄的各处机关也已启动,一旦有风吹草动,决计不能逃过监察。
所幸一夜无事,不过清晨连续接到掌门发来的飞鸽传书,唐府上下都知道了青城派内奸作祟及被魔宫围攻之事,自然严阵以待。
唐绍枫也是一夜未眠,在房中彻夜打坐,待天刚蒙蒙亮,便来到厅中与大家一道等候消息,待两只信鸽相继飞来,唐天川解下脚下所系布帛展开,知道了青城山的情形,亲自往后院向南宫傲禀报。
唐绍枫知道母亲记挂父亲等人安危,道:“娘,您放心吧。既然青城山有密道通往山下,应该没事的,况且爹和五伯的魅影修罗剑和十二叔的七绝掌都已练成,功夫大进,再加上有九叔在,即便对方人多势众,也不见得便会吃亏。”
南宫柔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程秀川虽然算是客人,只是唐府上下已经把他当成
女婿看待,此时也陪同唐绛云坐在大厅。忽然听得远处风声飒飒,马蹄声由远及近,霍然站起,道:“来了,人数不少。”
过了片刻,在座诸人依次听到响声,不仅对程秀川又高看不少。
南宫柔剑法精湛,内力不下于唐天青,此前被江湖上认为是唐门第一高手,而唐崇山年近古稀,数十年内力修为更是了得。他们尚在程秀川之后才听见远处动静,可想程秀川的内力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真不知道此人年纪轻轻是如何修得的。
唐绍枫在程秀川站起后数息便也听到动静,只是既然程大哥出声示警,他便没有动作。这倒不是说他的内力修为比南宫柔等人更为了得,只是他以天脉之躯修习轩辕功后,无论体内脏腑还是耳目口鼻都较常人强大不少,耳力目力更远比一般练武之人灵敏。
忽听得南宫傲的声音在屏风处响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且到山门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众人纷纷起身,向山门行去。
众人接到飞哥传书不到半个时辰,来人自然不会是唐天青及青城派一众人马,而魔宫冷无极等人正在青城山,除非双臂长了翅膀,否则此刻也决计到不了唐门,这疾驰而来的一干人马必定是来自第三方,所以南宫傲才有此说法。
众人来到唐府大门前,过得片刻,但见来路尘烟四起,绵延一里有余,不一会儿终于见到数骑狂奔而来,二前四后,当先两人高额短须,面貌相似,似是兄弟,都是六十来岁年纪,双目炯炯有神,精光四射。
南宫傲肃立正中,讶然道:“似乎是天月宫阴氏兄弟,这两兄弟在西域向来与那魔宫作对,不理中原武林琐事,不知道此番率众前来有什么企图。”
唐绍枫此前也听三伯说起过,这天月宫是西域与魔宫其名的帮派,宫主据说名姓莫,只是极少有人得见,更别说知其姓名年纪,据说冷无极曾经在此人手下吃过大亏,自此对天月宫宫主忌惮三分,不过这都是三十余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如今此人是否健在。这十余年来,天月宫大小事务基本上都是阴氏兄弟在搭理,人称天月双尊,老大阴不卑,老二阴不亢,在西域尚未逢敌手,听说一直在找寻冷无极,想要与冷无极战上一场,量来武功也是到了登峰造极之境。
阴氏兄弟骑速甚急,直到众人身前才将马匹勒停,也不见这兄弟二人如何动作,身子便轻飘飘的从马匹身上腾起,轻飘飘地落在南宫傲身前。
老大阴不卑哈哈大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南宫兄了,一向久仰大名,如今得见,不胜之喜。”老二阴不亢脸上不动声色,只是抱拳行礼。
南宫傲道:“老夫虽然不到西域,贤昆仲的大名也是久仰得很。只是不知二位向来远在西域,只是不知如今突然造访,不知有何见教?”
阴不卑收起笑容,朝一旁抱拳肃然道:“见教却不敢当,只是在下兄弟二人奉我家宫主命令,前来请唐门上下归顺我宫。如今既然南宫兄在此,若能一并归顺,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南宫傲闻言怒极反笑,道:“哈哈,天月宫果然是好大的口气,想要我等归顺,只怕是到了天下无敌的境界了。只是莫宫主纵然神功无敌,但是只凭你们兄弟二人,想要我等归顺,无疑是痴人说梦吧。”
阴不亢道:“老大,我就说少费唇舌了,杀得他们怕了,自然就服了。”
南宫傲横眉怒道:“看来你们天月宫在西域妄自尊大,却将天下英雄尽皆不放在眼底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亮兵刃一起上吧。”说罢竖掌而立,言下之意竟是要以双掌对战阴氏兄弟。
阴不亢怪叫道:“两兵刃倒也不必。”说罢出拳向南宫傲面门击来。
南宫傲侧身逼过,左腿横扫,带起一阵狂风,阴不亢飞身而起,一招“鹰击长空”,右掌向南宫傲头顶击来,势若奔雷。南宫傲竟不闪躲,举掌相迎,双掌便实实碰在一起。阴不亢怪叫一声,身子倒飞出去,在三丈外落地,退了三步,这才站稳。南宫傲纹丝未动,只是似乎矮了许多。众人定睛看去,却原来南宫傲双足陷入青石路面之内,竟有两寸深浅,不仅对阴不亢暗暗佩服。
南宫傲向来与少林寺普法禅师齐名,武功之高,在众人心中早已经到了无敌的境界。这阴不亢虽然居高临下,借势出掌,而后不敌倒飞出去,落地后退出三步,不过能将南宫盟主压入地面数寸,也足以笑傲当世了。
南宫傲缓缓踏出双足,脚下一抹,轻描淡写间将两个足印抹平,道:“就凭你们二人的伎俩,想要让老夫归顺,似乎还不够吧。你们与人对敌,一向是两人齐上,何不一起上来?”
阴不卑笑道:“既然南宫盟主有此雅兴,在下敢不从命?”缓缓抽出手上兵刃,却是一把弯刀。阴不亢从身后一探,取出一对鸳鸯钺。兄弟二人亮出的都是短兵,看来身法上必定有过人之处。
阴不亢冷声道:“南宫盟主,亮兵刃吧,别让人说我们兄弟以多欺少,还在兵刃上占你的便宜。”
南宫傲“哼”了一声,沉声道:“不必。”说罢一招“云龙探抓”,五指张开,竟然便抓向阴不亢的鸳鸯钺。
阴不亢见他招式中对自己轻蔑之极,勃然大怒,双手一错,鸳鸯钺对着南宫傲的五指叉来,心道你若不收手,便将你五根手指切了下来。
岂料南宫傲此招却是虚招,手指忽然并拢,便抓为章,向阴不亢手肘打去,那边阴不卑冷笑一声,挥刀向前,拦腰斩去。南宫傲不等掌势去尽,已经后退数步,双掌齐出,分击阴氏兄弟二人。
三人你来我往,转眼间便过了数十招,都是你功我守,你进我退,竟然无一招相击。南宫傲脚下步法如风,虽然一人双掌对战阴氏兄弟的三把兵刃,却仍然攻守兼备。
阴不亢见自己兄弟二人手持兵刃,数十个回合都不能伤得南宫傲一片衣角,心下恚怒,忽然退后几步,双手齐出,将那鸳鸯钺掷了出去。
南宫傲一拳击出,封住阴不卑退路,耳听风声劲急,撕拉一声,扯下一片衣角,内劲到处,那片布帛便如一面盾牌,将那鸳鸯钺劈回,阴不亢顺手接住时,见南宫傲身影忽然一闪,一只手掌已到眼前,来不及躲闪,仓促间只能侧身提气,将全身内劲运道右肩,硬挡了南宫傲的一掌。
南宫傲一掌击在阴不亢肩膀,将他打得跌出一丈开外,正待向前几步将阴不亢重创,那边弯刀便袭到,急忙低头避过,花白头发却被削断几根,心下暗自警惕,脚下用力,飘然回到己方阵营。
阴不亢被一掌劈出倒地,生怕南宫傲再向前追击,顺势一个“鹞子翻身”,竟然在触地时翻身而起,手中鸳鸯钺在地上一划,他自己便如水中小船般贴着地面倒退几丈,腰上微微用劲,已然站起,见南宫傲并不追击,
“呸”的一声,吐出一小口鲜血,显然南宫傲这一掌,已然打得他内府受伤。
阴不卑将弯刀收起,道:“南宫盟主果然名不虚传,我兄弟二人不是对手,明日再来讨教。”说罢举手一挥,带着百余人马退了回去,片刻间竟然走得不剩一人,只留下一片烟尘。
南宫柔向前道:“爹,没受伤吧?”
南宫傲道:“没事。这阴氏兄弟功夫极高,不可小觑,难怪能够威震西域十余载。属下便如此,这天月宫宫主的武功,必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明天务必小心应对。”
众人心下也自骇然,两个属下便几乎能与南宫盟主匹敌,那天月宫宫主的武功,必然不于与南宫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