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们需要一个房间。
可当他们来到第三个酒店,却被酒店前台告诉酒店满员时,曲灿灿不敢相信。
这可是大年三十,不回家团年的人这么多吗?
前台露出了然的笑意,“是的,小姐,满了呢!”
曲灿灿还是不死心地问道:“那总统套房呢?”
“不好意思,也满了。”
真是...干的漂亮!
今天连总统套房都满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眼前这对俊男美女面有失落,前台姑娘们不禁暗叹,最惨是她们好不好!不仅不能回家,还要为每对情人守房!
小区内都挂上了喜庆的大灯笼,仿佛不受前天的事情所影响。有时候,时间真的能掩盖一切,连真相都会被抹淡。
开着车,曲灿灿忽然望见4号楼的台阶口,有道挺拔的黑影。
曲灿灿不禁眯着眼睛犹豫道:“那是星辰吗?”
闻言,项歌立即抬眸,在确定那的确是项星辰后,面上不禁复杂几分。
那道黑影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台阶口,还不知道坐了多久,他身旁顿着一个大行李箱,像极了走丢又找回来的小狗。
“停车。”项歌轻声道。
注意到车子驶来的项星辰,站了起来,一张干净的脸庞在夜色里忽明忽暗。
曲灿灿连忙开窗,朝项星辰挥了挥手:“星辰,我们在这里!”
听到曲灿灿的呼唤,项星辰一动也不动,就直直盯着副驾驶座上的项歌。
看见小白杨的那刻,曲灿灿是欢喜的。
她下了车,顺便拿出柜子里自家炸的酥肉,匆匆跑过去。
项星辰穿了件黑色的棉服,被夜色衬的硬朗两分。
“星辰,你多久回来的?”
走近的曲灿灿,发觉小白杨脸上有几分疲惫。
听项歌说,小白杨今天在国外有演出,他是连夜赶回来的吗?曲灿灿转身看向项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项星辰眼里黯淡几分,语气有些委屈:“哥,你一直和灿灿姐在一起吗?”
“是!”项歌皱眉,心想着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项星辰神情悲伤,“我等了哥三个小时,演出结束,我马上回来了,想和哥一起过年。”
过了一会儿,许是不忍,项歌抬手揉揉项星辰的头,轻声道:“是我不好。”
曲灿灿抿着唇,眼睛忽然亮了亮,连忙对两人说:“不晚,还没过十二点,我给你们煮饺子吃,还有这一口袋的腊饮食。”
说着曲灿灿像献宝似的提起自己手里的口袋。
而项星辰盯着曲灿灿,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项星辰面对着项歌,闷闷道:“哥喜欢灿灿姐胜过喜欢我吗?”
见状,曲灿灿连忙摆摆手,“哪有!星辰,你哥哥最疼你。”
“是吗?”项星辰瞪圆了眼,似乎不给个答案他今晚就在这里站着不走了。
下一秒,两兄弟眼神对视,暗潮汹涌。
项歌偏头,将钥匙递给曲灿灿,“你先回去煮饺子,我和星辰说会儿话就回去。”
有什么话不能在屋子里说,非要在外面这么冷的地方讲。但曲灿灿没有深究,只笑道:“你们谈好了,赶快进来,饺子冷了就不好吃了。”
“知道了。”项歌浅浅一笑。
背对着曲灿灿的项星辰,眸光一冷。
以前他哥哥的笑容,七分不见眼底,但现在他哥哥浑身洋溢着人间烟火。
待曲灿灿进去后,项星辰望着项歌,语气里没有温度:“哥,你要离开我吗?想当初爸妈离开我们那样?”
项歌摇头,“不,星辰,我不会离开你。”
“如果我和她同时掉进河里,你会救谁?”项星辰很固执,他一定要分个高下。
“项星辰,没有如果。”项歌皱紧了眉,“在我心里,你们一样的重要,失去你们任何一个,我都不愿意。”
项星辰沉默良久,他不能接受项歌的这番说辞。
看了眼腕表,项歌开口道:“我们赶紧进去吧,不然灿灿该起疑了。”
但项星辰没有动身,他漠然道:“怀疑什么?哥,就算她会怀疑,也只是会怀疑哥你。毕竟你在她心里是有暴力倾向的人格。”
说完,项星辰像是有些幸灾乐祸。
但项歌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生气,而是目光温柔地说:“我该感激你。”
项星辰顿了顿,反应过来后苦笑不已。
即使待在哥的身边有危险,那个女人还是义无反顾的靠近了哥不是吗?
项歌叹道:“星辰,我知道你有心结,我以为这么多年你会解开,但没想到你始终未能释怀。”
“哥,我会向你证明,她非你良人。”
说完,项星辰转身,眸子冷淡。
这么多年从锦城到纽约,他们相互依靠,一切都很好不是吗?
哪怕是他知道晏薇对他哥有好感,他都能自信地装作不知。因为他心里清楚,在哥的心中,他是最重要的人。
可是,那个在哥回忆里的女人出现了。
但他绝对不会将哥让出去。
厨房内的曲灿灿十分忐忑,一方面她觉得气氛有些怪,另一方面她怕饺子煮烂了。
所幸,两人在饺子皮煮烂前回来了。
三人坐在高凳上,各怀心思地吃着饺子。
终于,曲灿灿率先开口道:“星辰,你演出完就会待在这里吗?”
项星辰点点头,模样乖巧地道:“是,直到三月份我才有演出安排。”
那这一阶段,项星辰都会住在这里了?
太好啦,曲灿灿又能多看一会儿小白杨了。
项星辰眸光闪了闪,问道:“灿灿姐,你要是喜欢弹钢琴,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太好了!”曲灿灿满心欢喜。
而项歌则淡定地吃着饺子,眼神深邃。
项星辰吃着饺子,忽然觉得口中的饺子不对劲。于是他抽出纸,包着嘴里的东西,乍一看,竟然是一枚一元硬币。
见到硬币,曲灿灿格外捧场地笑道:“星辰,你运气太好了,吃到了唯一的硬币。来年你一定心想事成。”
握着纸里的硬币,项星辰意味深长地说:“心想事成...”
“对,心想事成!”曲灿灿盯着项星辰的表情,见他终于露出了笑容,不由暗自舒了一口气。那枚装硬币的饺子是自己故意放进去的。
前天晚上逛超市的时候买了些饺子皮和馅儿,放在冷冻室里,曲灿灿本来想的是明天大年初一她煮些饺子给值班的项医生吃,顺便送给项医生这个好彩头。
但小白杨竟然回来了,所以她还是决定哄小白杨。
夜深了,曲灿灿洗好碗后,便对两人说:“你们好生休息,我就先走了。”
项歌顺手拿起自己的大衣,跟在曲灿灿身后说:“我送你。”
但曲灿灿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项星辰一眼,随后推了推项歌道:“你好好陪星辰,他大半晚上跑回来陪你过年,多爱你。”
项歌只好低头吻了吻曲灿灿,轻声道:“只是送你到家门口,又不远。”
这时,项星辰清正的声音传来:“哥,你送灿灿姐回家吧,虽然很近,但太晚了,不放心。”
项歌揉了揉曲灿灿的头发,“走吧!”
曲灿灿抿着唇,心想她这是在让项歌培养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这样也不至于项歌会分化出暴力的一面。
但项星辰都这么说了,她只好让项歌送她回去了。
一路上,曲灿灿都不知道如何开口,项星辰来,她应该高兴才是,而作为哥哥的项歌更应该高兴才是,但项歌都没有那种欢喜雀跃的感觉。
而自己本来是欢喜的,可莫名感受到项星辰和项歌之间的氛围后,又欢喜不起来。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像项歌这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物,哪来那么多的情绪?
不过,项星辰确实很黏他哥。
来到家门口,曲灿灿笑道:“我到家了。”
“嗯,晚安。”
深夜里,项歌的声音低沉性感,就像一杯红酒。
于是曲灿灿的小脸微红,小手攥着项歌的衣服。
项歌眸光加深,忍不住笑了起来。
廊道的灯光暗了又被曲灿灿的跺脚声亮起,渐渐地,项歌单手撑在曲灿灿的肩旁,目光灼热。
灯再一次暗下来,曲灿灿不再跺脚,而是在黑暗里扬起头。
就像暗夜里等待采摘的一朵玫瑰,
久站会冷,项歌揉了揉曲灿灿的胳膊,嘱咐道:“你赶紧进去吧,别感冒了。”
曲灿灿点点头,又想到什么,忙道:“明天我给你送饭,你有没有想吃的菜?”
“不用麻烦,其实一切随你的心意就好,不必为了我特地做什么。”项歌希望两个人在一起,既能相互协助成长,又能做最想做的自己。
闻言,曲灿灿眼睛弯了弯,“那我可以去找星辰学弹琴了。”
听到这话,项歌目光一紧,随后温声道:“灿灿,你知道星辰练琴需要专一。”
曲灿灿抿着唇,项歌这话的意思,是让她不要打扰项星辰?可是她很想看小白杨,光是看小白杨,就觉得赏心悦目,秀色可餐。
不过,考虑到项歌说的话,曲灿灿决定还是不要打扰项星辰算了。项歌不是说,孤独了才能创造一个世界吗?艺术家都是孤独的,就让小白杨专心练琴吧。
待曲灿灿进了门后,项歌才转身回家。
屋内的项星辰没有洗漱,显然,他在等着项歌。
项歌将大衣挂在衣架上,转而望向项星辰,无奈地摇头。
项星辰坐在地毯上,双手抱着双脚,保护自我意识很强。
坐在项星辰的对面,项歌叹了声,抱了抱项星辰,安慰道:“星辰,别害怕,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哥,你不会抛弃我对吧?”项星辰的声音带着颤抖。
这令项歌的心一疼,“是的,星辰,我不会抛弃你。”
项星辰咬唇,苍白的脸色稍微回复了些。
过了一会儿,镇静下来的项星辰开口道:“哥,我来的时候看新闻了,说是嫌犯穆南被抓了。”
项歌斥道:“星辰,我不希望你去了解这种事。你只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闻言,项星辰垂眸,眸底一阵阴霾。
如果他说他当时察觉到了一些猫腻,甚至和穆南照过面,他哥一定会揍他一顿吧!
他一直都在关注哥,因为哥也关注着曲灿灿。
他甚至希望能够借穆南的手铲除曲灿灿,但是他永远也不会和穆南这种人同流合污。如果让哥知道他去碰了这种肮脏的事情,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理自己了。
他和哥一样都活在黑暗里,但是哥现在找到了所谓的光明。哥永远不会明白,光明和黑暗是对立的,靠近光明,可永远不会成为光明。
所以为了保护哥,他愿意遮住那片光明。
项歌起身,扶起项星辰,“星辰,太晚了,你赶快去洗漱,我先给你将房间腾出来。”
“好。”项星辰扬起笑容,
哥是他的,他有自信,一定能赶走曲灿灿。
早上七点,门铃声响起,曲灿灿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心情格外烦躁。
一大清早的,谁来吵自己的美梦啊!
看到监控,曲灿灿揉揉眼睛,竟然是项歌!
下意识地,曲灿灿走下楼去开门。
可就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曲灿灿后悔了。
此刻,她穿着睡衣,素面朝天。
真是还没睡醒,脑子都没反应过来。
曲灿灿立即扯着衣服领子蒙住自己的脸,
再然后,她看见了蒋美程,以后蒋美程身后那个眼熟的女孩时,更窘迫了。
项歌遮住自家母亲审量曲灿灿的视线,冲她挑眉道:“我给你带了早餐,但是没有咖啡,咖啡豆就在你房间的柜子里,我和我妈,还有晏薇一人要一杯。”
蒙着脸的曲灿灿听懂了项歌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声:“星辰呢?”
“还没睡醒。”项歌挪了一步,挡住探着头瞧曲灿灿的蒋美程。
曲灿灿立马转身,小跑着上楼。
这时,项歌慵懒地转身,对自家母亲道:“你和晏薇先坐会儿吧。”
见项歌完全一副男主人的模样,蒋美程有些疑惑的同时还存有几分不满。
这个眼熟的姑娘她倒是想起来,是先前那个没礼貌的相亲姑娘。
自家优秀的儿子竟然会喜欢上这般褴褛的女人,蒋美程心里一百个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