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想来,只有出卖村子的人才能活下来,所以他一直想问爷爷,是不是他出卖了村子。
可是爷爷从来不跟他解释。他越来越生气,就一路追杀着他,直到有一天爷爷躲起来。再也找不到他了。
这些年他跟疯了似的,到处寻找爷爷的踪迹,当他听说我是爷爷的孙子的时候,终于又看到了一点希望。
讲完这些之后,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问,“你爷爷现在在哪里?我只是想让他给我一个答案。”
我的心里很矛盾,秦枭应该不会说谎的,难道真是爷爷干的?我也有些动摇了,如果不是,爷爷为什么不跟他解释?
不过我也知道爷爷性格倔强,古板,如果他也不知道这件事的真实情况。或许也不会跟他解释的,但愿如此吧。
我就把村子覆灭,爷爷下落不明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当秦枭听到肚子里装着东西的人面蟒从地下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喃喃自语着,“难道他还没有彻底死掉?”
我问他人面蟒肚子里是什么。
秦枭说,他也不敢肯定。当年祭鬼门的门主跟血巫门的门主之间发生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在那之后,双方的门主都失踪了,他怀疑人面蟒肚子里的是血巫门的门主。
秦枭说,祭鬼门的门主也姓纪,他望着我说,“不知道你爷爷有没有告诉过你,门主是你太爷爷!”
“什么?”爷爷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所以我非常的惊讶。
看我的表情,秦枭就知道,爷爷没有告诉过我。
他叹了口气,说,“我跟你爷爷自小一起长大的,我很清楚他的性格,说实话。我也希望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我问他,见没见过爷爷提过的那张面具。
这下轮到他惊讶了。他说,面具是祭鬼门的宝贝,一直由你们纪家保管,照实说应该在你爷爷手里的。
当我告诉他,就是因为没有面具,村子才会陷落,爷爷中了巫咒,生死不明,爷爷说面具是在村子里丢失的。
爷爷虽然没有告诉我是什么时候丢失的,但我猜测极有可能是大火焚村那天丢失的,具体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爷爷亲口所说,谁也不知道。
秦枭沉默了,“难道真是我错怪了他?如果是他告的密,不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弄丢的。”
我问秦枭,真的除了爷爷之外就没人活下来了吗?
秦枭默默的点点头,说,这件事像颗毒瘤似的长在他的心里,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追查这件事,除了爷爷之外,真的没有别人能活下来。
事情比我想象的复杂多了,我也无奈的低下头,村子里的人都死光了,到哪里去找面具?唯一的一点希望又泡汤了。
我有些沮丧的晃晃脑袋,茫然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这个时候,一道人影出现在不远处,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正是在山脚下看到的那个老头,不知道他到这里来干什么。
“老于,他们要动手了吗?”秦枭问道。
“嗯。”老于看了看我和小芊,问,“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秦枭这才站起来,给我跟小芊介绍一下,原来老于也是祭鬼门的人,纪家村虽然被烧成了废墟,但是当年祖先留下的秘密还在,他们一直在守护着那个秘密。
我问他们,是个什么秘密。
秦枭说,纪家村虽然很不起眼,却已经存在了数千年,祭鬼门人的家人很多都住在村子里,村子本身就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非常重要,是不许别人窥探的。
我想起憋宝会何处长所说的,他们来到这里除了找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更加巧合的是黄堂和巫血门的人也在这里,难道他们也是冲着这个秘密来的吗?
秦枭看了看我,笑着说,“我们祭鬼门的人一生下来,身上就有祭鬼门的印迹,我们注定要遵从祖先流传下来的使命,也到了你该出力的时候了。”
“好。”他的几句话说得我热血沸腾的,我回头跟小芊说,“你不是祭鬼门的人,就不用跟着我们了,等事情办完了,我会来找你的。”
小芊倔强的摇摇头说,“你的命是我给的,我不许别人取走。”
我只得点点头让她跟着我们。
老于说,对方的人手很多,恐怕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如先尾随着他们,等他们进去之后再一个个的收拾到他们,让他们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拿定主意之后,我们四人沿着废墟往村子后面走,不远处便是一条小路蜿蜒着往山里延伸进去。
刚走出去不远,秦枭忽的停下脚步,然后冲着老于努了努嘴,老于已经明白了。
他一挥手,几只黑蝎子从袖子里飞了出去,蝎子一落地就极快的向着草丛里爬了过去。
不一会就看到前面的草丛微微晃动两下,老于低声说,“搞定了,可以继续前进。”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走到草丛附近的时候,看到两名憋宝会的会众脸色乌黑,肌肉扭曲的倒在那里。
一定是被黑蝎子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咬死了。
老于冷笑着说,“这帮不成器的东西,竟然用这么两个饭桶守在这里。”
秦枭却很冷静的说,“他们知道我们人少,所以根本就没把我们看在眼里,等到了地方要多加小心才行。”
老于点点头,我忽然想起那天明明看到他进了茅屋,可是等何处长他们进去的时候,老于却不见了,就问他是怎么回事。
老于嘿嘿一笑说,房子里有地道,别说是他们几个,就算是再多的人也找不到我。
果然是这么回事,事前我也猜到了一些,老于狡猾的跟个老狐狸似的。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石像矗立在半空之中,那个石像足有两丈多高,虽然经过了很多岁月,仍旧能够依稀的分辨出来,是一名女子。
只是她的肚子高高的隆起,跟怀了孩子似的,嘴巴张的很大,表情似乎很痛苦。
秦枭跟我说,“这是祭鬼门的禁地,很多东西都已经失传了,谁也不知道这个石像是什么意思,或许在警告靠近的人,一旦踏进来就会生不如死吧!”
石像上那人的模样很古怪,不像是近代的人,再加上风吹雨打的,上面满是沟痕。
我喳喳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秦枭,他跟我爷爷年纪差不多,应该叫他秦爷爷吧。
我就问,”秦爷爷,我们祭鬼门流传了多久了?我怎么感觉非常古老?“
听我喊他爷爷,秦枭现实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当然了,据说已经很久很久了,我们这些人负责看护上古流传下来的秘密,可是人脉越来越稀,很多秘密都被带进坟墓里去了,或许再过一段时间,祭鬼门就要彻底的消失了。”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有些伤感的叹了一口气。
“不会的,”老于倔强的跟坟地里的老槐树似的,“只要我们活着,祭鬼门就不会消失!”
我所接触到的祭鬼门的人大多数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可惜他们都很时运不济,大多在荒山野岭里孤独终老。
甚至有些人连名字都没人知道。
秦枭默默的摇摇头,没有说话,在距离石像不远处,是一大片塌陷的山谷,山谷呈半圆形,占地很广,而在山谷的周围则围着一圈栅栏。
由于长时间没人修整,栅栏很多都已经腐烂了,歪歪斜斜的竖在那里。
站在栅栏边往下望去,黑乎乎的深不见底,很明显这是一个天坑,也就是陨石撞击留下的。
一个灰白色的台阶沿着坑边盘旋着通到下面,台阶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消失在黑暗之中,看的我有些头晕目眩的。
“下去吗?‘我回头看了看秦枭,他的脸色也有些发白,紧紧的抿着嘴唇。
这是祭鬼门的禁地,从来没有人下去过,更没人知道里面有什么。
“下去!”他略微犹豫一下,斩钉截铁的说,“不能让血巫门的人破坏里面的东西!”
他边说边当先沿着石阶往下走,刚刚走了不几步,忽的停了下来,目光落在路边的石碑上。
我和小芊就跟在他的后面,也伸着脖子往上面看,那些文字很古怪,跟南斗巫经上的一样,只是颜色是红色的,跟用血写成的似的,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一眼望去,仍旧令人触目惊心的。
秦枭和老于都不认识上面的字,他们看了半晌,仍旧摇摇头,不再说话,不过看到那种颜色,谁都知道,上面的字绝对不会是善意的。
由于字迹有些模糊,我也是费了些力气才大概明白了上面的意识,是警告祭鬼门的人,不得擅入,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台史女巴。
其实这已经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了,台阶一圈一圈的盘旋下来,终于到了地面上,抬头向上面望去,天空只剩下有缸口大小,我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坐井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