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涵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也免不了要质问一声戚孝宣,为何对她隐瞒,“孝宣,你知道我爸爸没失踪,为什么一定要瞒着我?”
戚孝宣坐在床沿,低下头叹口气,耐心跟她解释,“小涵,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怕看到这幅伤心的模样,我也怕你会因为你爸的关系,而离开我…所以,我想替你解决这一切。对不起。”
“孝宣,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他们毕竟是我的家人,我有知情的权利。就算我爸再烂赌,我还是得照顾他,不能不管他的死活。你应该告诉我,就算我解决不了,我们也应该一起分担。”
戚孝宣握紧她的素手,她的手传来冰凉的感觉,就像此刻她的心一样,凉透了。
“小涵,是我没有顾虑你的感受,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不会再有事瞒着你。”知道她心中所想,戚孝宣给予她郑重的承诺。
欧阳涵点点头,“恩。孝宣,你能再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
“这件事情我想自己解决,我要自己跟他们说清楚,好吗?”言外之意就是,希望戚孝宣不要管这件事,让她自己处理。或许她觉得这是她的家事,不敢要求戚孝宣再为自己烦恼。
“你刚刚也说了,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现在却想把我推开?”戚孝宣的脸色暗沉下来,薄唇紧抿,看得出他有些生气。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孝宣!”欧阳涵看他要生气了,赶紧抓着他的手,急冲冲地解释,“是因为我了解我爸跟小音的性格,我也不想逼他们。我想用我的方式去跟他们商量,就是这样而已,孝宣,你懂吗?!”
戚孝宣怎能不懂,只是不能不太接受欧阳涵将他拒之门外,“我希望你可以完全的依赖我,我也会给你爸跟你妹妹最好的生活!”戚孝宣也有着自己的坚持,想为她承担一切的坚持。
得来的,却是欧阳涵的摇头拒绝,“不,我们生来就不是大富大贵的人。我爸他自己也犯过错,怎么也得让他受一点教训!再说了,他们有手有脚的,难不成还养不活自己么?越是帮他们,他们只会越懒惰,所以,只有让他们靠自己,才不会被饿死!”欧阳涵意志坚定,不会因为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就可怜,给予他们最优质的生活,断了他们自力更生的能力。
欧阳涵说得极有道理,戚孝宣也唯有无条件地支持,“好,就像你说的。但你记住,需要依靠的,我永远在这,好吗?”这恐怕是戚孝宣唯一的一点要求了。却足以让欧阳涵说不出的感动,他永远在这,永远都是她最大的依靠!
“我想去找他们,你应该知道他们住在哪吧?”
“恩,我让泰成送你去。”
“好。”欧阳涵与戚孝宣十指缠绕,紧紧相扣。
泰成载着她到小破屋门口,对于这样的环境欧阳涵并不陌生,她小时候也曾住过类似的地方。所以即便到处充满臭水沟味,还有垃圾发臭的味道,她也不觉得很恶心反感。居住在这些地方的人,都是生活贫穷,家庭困难的人,她有什么资格去讨厌去排斥,因为无论是谁,都不愿意生活落魄到如此地步。她应该感到同情,只有遇上逆境的人,才要面临困窘的生活环境。
当欧阳涵站在欧阳音和欧阳达面前的时候,他们俨然想不到欧阳涵会来这,欧阳达瞬间的错愕后,迅速从破椅子上站起来,手脚不知往哪放好
“爸,小音,你们吃饭了吗?”这间破旧的小屋里,欧阳涵不用两眼就看完了,几乎都没有看到可以做饭的地方,所以她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问他们有没有吃饭。
欧阳音和欧阳达以为她是来质问两人的,对于她这个问题,脑筋一时转不过来,疙疙瘩瘩地回答:“额…我…我们吃过了。”
“哦,那就好。”气氛一时又陷入了尴尬的场面,欧阳音和欧阳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搞不清楚欧阳涵来做什么。隔了半晌,欧阳音终于憋不住开口问道,“姐,你来这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们已经做好被你骂的准备了!”欧阳音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一样,态度明确的表示。
“我哪有什么资格骂你们,你们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妹妹,我就是心理再有怨气,我也没资格拿你们撒气!”欧阳涵的语气显得很力不从心,对于他们的想法感到很无奈。
“我就不信你不想骂我们,如果你想骂你就痛痛快快地骂出来好了,不必这样藏着掖着。”欧阳音还是一脸的倔强,不服于欧阳涵的怀柔政策。
“小音,你要这么想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反正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怪你们瞒着我。能看到你们平安无事,我高兴都来不及。我一度以为从今以后就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很害怕,我也很想再见到你们。现在,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只有感,很简单的几句话,就足以让人信服。
欧阳音内心建造的抗拒她的围墙因为她的一番话正渐渐的崩塌,慢慢意识到自己的小人之心。欧阳达老泪纵横,羞愧难当,捂着脸痛哭不敢注视欧阳涵。
“爸,小音,我们是一家人,再多的困难也应当一起面对,而不是一走了之。妈妈走的时候,她脸上的绝望我还记忆犹新,但她还是嘱咐我,无论如何也不要怪罪你们。她说,如果可以选择,爸你也不会愿意逃跑。所以,当我知道,你并没有出事,我还有爸爸的时候,又给了我生活的期望…”说到这,欧阳涵也难掩哽咽地哭起来,眼泪滑落脸颊,咸涩中又带着甜味。
提到他的老伴,欧阳达骤然瘫坐在椅子上,椅子发出吱呀一声,悔不当初地说道:“对不起啊,老伴!都是我没用,害你走得都不安宁!是我没用啊!啊!”欧阳达痛哭流涕,捶胸顿足。欧阳音和欧阳涵看着都心痛不已,走过去扶着他,不让他伤害自己。
“爸…你别这样…”欧阳音一边抽泣着,一边安抚着。
“小涵,小音,爸爸对不起你们,是爸爸让你们吃尽苦头,爸爸错了,你们原谅爸爸好吗?!呜呜,呜呜!”欧阳达在女儿面前,毫无形象地大声哭喊,对着她们忏悔。
“爸,不要这样说,我们是你女儿,不过顺境逆境都陪着你,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振作起来!”欧阳涵并不想听到他的道歉忏悔,而是希望鼓励他重新做人,抬头挺胸。
“小涵,爸爸答应你,爸爸会重新振作,保护你们姐妹俩的!”
“恩,爸爸!”听到欧阳达的承诺,欧阳涵心情瞬间由阴转晴,破涕为笑。
“姐…对不起…”欧阳音扭头,小声地羞愧地对欧阳涵道歉。
欧阳涵明媚一笑,安慰她,“傻瓜,我们姐妹,不管你做了什么,姐姐都会原谅你的!”
“对啊,两姐妹不要斤斤计较,以后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你妈妈在天之灵也会安息!”欧阳达站起身,颇有感慨地对她们说。
“那…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住在这种地方啊?…”姐妹误会解开,但欧阳音始终无法忍受待在这的生活。
“这是阿姨暂时借给我的房子,阿姨说,你们随时都可以搬进去。”欧阳涵掏出一把钥匙,交到欧阳达手里,告诉他们。
欧阳音听了欢喜不已,拍手叫道:“真的吗!阿姨太好了!”
“阿姨本来就是个好人,不然她也不会收留我。爸,你带小音住进去吧。”欧阳涵对欧阳达说,欧阳达点点头,转念一想,又问:“那你呢,小涵?”
“我…”欧阳涵也还没拿好主意,“我…还没想好呢…可能再过段时间吧。”
“那好吧,找个时间,我带小音上门道谢,感谢他们帮助我们!”
“恩!”知恩图报向来是种美德,欧阳涵也十分认可。
欧阳涵靠在房间阳台的栏杆旁,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连戚孝宣走进来都察觉不到。戚孝宣从身后直接将她搂在怀里,闻到了日渐熟悉的,来自于戚孝宣身上专属的味道,欧阳涵莫名的心安,放心的靠在他的胸膛。
“想什么呢,事情都解决了吗?”戚孝宣低声的开口问,声音低沉性感。
“解决了,我爸这两天会搬进阿姨的那套房子里。”欧阳涵嘴边咧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既然解决了,怎么还闷闷不乐的样子?”欧阳涵的每一个表情戚孝宣都很容易地扑捉到,很明显告诉他,她有心事。
“我在想…是不是要搬出去,跟我爸和妹妹一起住…”就算要搬出去,欧阳涵还是要问过戚孝宣的意见。
欧阳涵的这一个想法,即刻被戚孝宣大声给否决掉,“不行!你不能搬出去!”
“可是…我爸跟我妹妹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我不能还继续住在这里…”欧阳涵有所顾虑地开口。
“说什么傻话,有我在的地方也是你的家!我不反对你去照顾他们,但是没必要搬来搬去的,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我的家也是你的家!”戚孝宣霸道强势的口吻,欧阳涵却心中满满地感动和温暖,她早已热泪盈眶,再多的需要也抵不上一个热吻。欧阳涵大胆的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深深一吻,缠绵缱绻。戚孝宣反客为主,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怀中,合二为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