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高官扭头看过来,刘书记也放下笔看着张兴明问:“说说。”
张兴明说:“太注重眼前利益和即时利益,说明这个人格局太小心胸有限,如果放在一般的城市还没有什么,但是奉天不同,奉天实质上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城市了。然后,过于看重即时利益的人,手脚肯定不干净。
他在你们面前鼓吹大型商场的美好未来并不是他真的认为大型商场的未来有多么美好,而是大型商场能给他带来即时利益而已。
所以我敢说,他一再提出的私营经济参与进来,一定是有内幕的,你们可以查一查现在大型商场的承包情况,查查他家庭的经济情况,要是没有问题我无偿捐给奉天市一个亿。“
刘书记坐下身体说:“这么有把握?”
张兴明说:“我从79年开始做生意,到现在遍及全世界这么多国家,岳伯伯你知道我一天的资金量是多少吗?但是从开始到现在,我手里只有一个人出过问题,我原来的吉北省总经理,现在已经辞职离开了。
我所有的产业都是交给职业经理人来打理的,识人断人只是一个必须具备的基本技能。就像我投资公司的经理,她一年经手的钱是我所有手下里最多的,几百亿美元,从来没出过一点儿问题,你们相信吗?每一个成功的商人,识人都只是本能而已。“
张兴明心里还有些话说不出口,国内的官员生活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眼界窄心路宽,大部分都是眼高手低追逐短期利益的人,也是全世界所有国家中最好哄骗的一群人,后来那么多漏洞百出的骗局能轻易成功,也只能发生在这片土地上。
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个时期的官员,就有点像小学课堂上老师监考一样,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崔高官说:“查一下,我们来验证一下张顾问的眼光也好。哈哈哈。”
刘书记点头说:“我看可以,对于现在的奉天来说,商业局这个位置还是相当重要的。查一下吧。”
张兴明说:“我说话算数,他要没有问题我马上捐一亿过来,但是不允许做弊哦。”
崔高官伸手在张兴明脑袋上拍了一下笑着说:“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这事能做弊吗?”
张兴明说:“现在经济发展了,老百姓有钱了,官员的贪腐将成为一个大问题,会成为一种普遍现像,这个事情我已经给平公写了报告。将是一场长期的战斗啊。”
崔高官看了刘书记一眼说:“看来以后的官员选拔上我们还是要注意一下了。辽东不能出问题。现在我们是教育改革试点省,房地产商业化试点省,马上又是行政管理试点,工业在二明的规划下将来的腾飞也是可以预判的,商业发展的路子也有了,资金问题不再是我们的阻碍,还有什么理由出问题?”
刘书记点了点头,说:“下次开会我们两个提一下吧,大家商量一下关于官员选拔的流程。”
张兴明站起来说:“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回去了,我那边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呢。”
崔高官说:“关于你今天说的这些事情,能不能抽时间形成一个报告?”
张兴明说:“这几天不行,我马上安排好这边要回港岛,等我到港岛吧,我写一下。”
崔高官点了点头,刘书记说:“你最好能安排一个联络人,方便一些问题的传达。”
张兴明说:“行,我安排个人过来报道。走了啊,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
和全书记打了声招呼,张兴明下楼会和了李淳几个,车队驶出大院。
出来奔马路湾,从中山公园侧面过去就是酒店这边,一公里左右的路程。
车到写字楼楼下,张兴明下了车,摸了一下兜,没烟了,左右看了看说:“咱们溜达一圈吧,好久都没走走了,正好买点烟,车上没有了。”他抽烟不频,但是会抽,平时都是李淳他们或者谁买了拿回来给他放到办公室或者车里。
李淳让张立国他们三个下去停车,自己四个人陪着张兴明随便顺着一马路往前走。
这一片在这个年代算是整个奉天城的商业中心区了,做生意的人很多,路边的老楼一楼都改成了门市,经营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
走了有百多米,到了这边住宅楼这边,路边正好有一家烟店,窗玻璃上贴着一个大大的烟字。
张兴明抬脚走了进去,李淳跟了进来,唐心他们三个就站在门口说话,这种老楼改的门市都不大,十来个平方,人进多了太挤。说是烟店,店里也卖一些小百货副食品,这个年代都是这种杂货店。
老板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挂着职业的笑脸问:“买烟哪?买啥烟?”
张兴明低头透过老式柜台的玻璃看了一下,茶花,龙泉,辽叶,赤水河,三五,黑猫,良友,爱喜,云烟,阿诗马,沈阳,红塔山,玉溪,红河,一扭头,看到了黄山,这烟这时候在东北可不多见,指着问:“这个多少钱?”
老板过来看了一下说:“黄山,十二块钱,这烟好抽,跟你说一般地方买不到这烟,这可是特供烟。”黄山烟是刘绍棋喜欢抽的香烟,从58年开始到80年代一直是中央特供烟。
张兴明回来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黄山烟呢,说:“你这有多少?黄山,有多少?我都要了。”
老板愣了一下说:“我进了不少呢,十来条呢,你都要啊?”
张兴明点头说:“拿来吧,我都买了,慢慢抽。成条买便宜点不?”
老板抓了抓头往柜台下面看了一眼说:“成条,包圆的话,我给你算十块,行不?”
张兴明说:“行,拿烟吧,十几条?”
老板低头弯腰到柜台下面拿烟。五个人走了进来,打头的穿着件深棕色的牛皮半大衣,瘦瘦的,个子挺高,就比张兴明矮一点点。后边四个人两个穿着军大衣,两个穿着棉茄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