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俪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于是急急掩上门,匆匆展开手中布条,只见上面写着:
翌日当月明,日暮意何迟?金桂迎甘露,光皎如泄银。
当姜俪正打开焚香炉盖子,刚准备将布条扔进去,门在这时突然被推开。
此时就算将布条扔进焚香炉里,在极短时间内也燃不完全,难道是那个叫春喜的奴婢来了?
姜俪心里一慌,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只听一声“娘娘,您在做什么?”
一听是婢女春桃的声音,姜俪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将手捂住胸口责备道:“进门为何不敲门,你想吓死本宫?”
“是奴婢不好,奴婢也是去了那么久,去时见娘娘站在院子里,这会儿不见人,情急之下就没顾上敲门,还请娘娘责罚!”
“算了,你也是着急本宫,以后别这么冒冒失失就是了。”
虽然趁说话间,姜俪又将布条收了回来,但灵敏的春桃还是发现了端倪。
“多谢夫人,春桃以后一定注意。”
她说着已经走到香炉跟前,伸手盖上香炉盖子,心里琢磨着:娘娘这般躲躲闪闪的样子,一定是有事瞒着自己,看来是想毁灭什么东西,又信不过自己,还不如自己挑明了,要不然她总提防着人,心里惦记着事,这样也不能安神,对腹中胎儿也不好。
打定了主意,只见细心的春桃先是把姜俪扶到床榻上坐下。
“娘娘,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你一向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处处替本宫作想,像对待亲姐妹一样护本宫周全,哪有什么不够好?”
“既然如此,娘娘为何有事还要瞒着春桃呢?春桃只是希望娘娘不要时刻紧绷着那根弦,在春桃面前可以放松一下。”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后,真得与男人会有很大的区别,什么爱情啊,仇恨啊,在孩子面前,都微不足道。姜俪就是如此,经过数月来没有黑衣人打扰的日子,她心中为父母报仇的愿望似乎暂时没那么强烈,也好像一时将戚太后的命令置于脑后。
只见姜俪突然起身一膝给春桃跪下,把春桃吓得赶紧也跪了下来。
“娘娘使不得,折煞奴婢了,您赶紧起来,当心腹中孩子!”
情急之下,春桃早已热泪盈眶。
“今天既然你已经发现,本宫也就不再隐瞒,确实有证据在此,你可以拿去大王面前邀功领赏。”
春桃没敢看姜俪有些惊恐的眼睛,赶紧站起身来扶她起来。
“娘娘不管想说什么,先起来,别让人看见了说不清楚。”
一听春桃的话也有道理,姜俪便由她扶着站了起来。将手伸进怀里,摸出那个小布条塞进春桃手里,她之所以敢冒险这样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从三个层面来讲:
第一、若真捅到大王那里,只要自己坚持只是占卜了天气,从字条的字面意思来看,‘翌日日暮将迟,天降甘露’,可以理解成明日傍晚,天会下雨,这无可厚非。
第二、若不捅到大王那里,便可将春桃作为心腹,毕竟自己如今已经有孕在身,万一哪天黑衣人再次出现,自己不便出面时,可以让春桃去,以备不时之需。若真能留为己用,也不乏是件好事,自己不用一个人担心吊胆防着所有人。
第三、姜俪相信自己的直觉,还记得当年在救下春桃后,她就发誓要誓死追随姜俪,虽然当时并未把话放在心上,但在这关键时刻,也正好是检验一个人忠诚度的最好时机。
有了以上三条作支撑,姜俪是笃定春桃不会背叛她,才敢大着胆子把布条拿出来递到春桃面前。
春桃在看过那字条之后,迅速将布条扔进了香炉里,香炉里升起缕缕烟雾,伴随着烟雾,散发出阵阵布片燃烧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看着布条没过多时就化为美丽的火焰,春桃突然将衣袖伸进香炉烤糊一片,这时炉中布片已经化为灰烬,春桃拿起铁著拨弄了几下香灰,又往里添了个香料丸,这时屋子里袅袅香气再次飘散开来。
看着春桃从容不迫的动作,姜俪在心中暗暗赞许。
春桃再次跪在姜俪面前潸然泪下。
“娘娘,谢谢您对春桃的信任,在您当年把奴婢从那恶魔手中救出的那一刻起,奴婢就对天起誓,今生您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就是当牛作马,此生定当誓死追随,以效犬马之劳。”
是啊!当年正值豆蔻年华的春桃,生得如她名字一般水灵,粉面桃腮、笑靥如花,还有那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挺拔身段,早就让姜府里那个老色鬼吴管家垂涎三尺。
只因平日里老爷姜颂待人和善,对吴管家的权也放得较宽,便让那吴管家得寸进尺,恃宠而骄,在背地里干了不少坏事,但碍于老爷的颜面,不敢当着他的面对春桃下手,只是暗中窥探着。
终于有一天,趁老爷出门之机,吴管家将魔爪伸向了小奴婢春桃。
趁春桃在偏僻的柴房里取柴火之时,吴管家尾随而至,将其摁倒在柴草丛中欲行不轨,小春桃被吓得大哭。
起初吴管家还用语言哄骗她,说只要依了他,就给她安排轻松活儿干,还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但是春桃就是死活不从,吴管家便来硬的,一把将春桃的衣服撕烂,春桃不畏邪威,奋力扯过柴草护住身体娇羞部位,柴草凌乱了她整洁的头发,刺破她娇嫩的肌肤,遍体伤痕累累,鲜血在柴草下无声流淌。
吴管家没有因此住手,而是更加激发了他的兽性,他露出狰狞的面孔,朝这可怜的待宰羔羊伸出魔爪,一把掀开柴草,慌乱之际,春桃奋力一脚踢向那畜生的裆部。
没想到春桃小小年纪,性子竟如此刚烈,那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踢在吴管家的命根子上,疼得他满地打滚,春桃借机爬起来裹紧破衣衫想逃。
那该死的吴管家没吃到羊肉,反倒惹了一身騒,恨从心起,岂肯就此罢手,顿时面露凶相,忍痛爬起来使劲撕扯她的衣服,再次狠狠将她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