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苍苍,头上看不到一根青丝,面上布满了皱纹,长长的白胡子不知有多少个年头没有打理过,不过并不杂乱,那张脸,看上去还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这样一个人,甚至让时青墨猜不出他的年纪。
而此刻,老者也转过了头,微微讶然。
这山上被他用药隔了去路,就算是一个极为精壮的青年也不可能撑得过那药带来的眩晕感,而且那药是他配制出来的,药效非常,若是个普通大夫,怕是没那个能耐配药克制。
不止如此,这庙宇里头,阴灵相伴,常人进入,怕是被吓得屁滚尿流,她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却像没瞧见任何一样一般?
“小丫头,若无要事,便趁着这天色还早,快些下山吧!若到了晚上,怕是走不得了。”老人道。
沧桑的声音让时青墨心头一震。
再想起之前这孩子的话,更是忍不住怀疑,难不成这他们在这山上过了六七年?伴着阴灵?而且这小家伙甚至没见过外人?
瞧着这孩子好奇打量她的眼神,时青墨越发的怀疑。
“老爷爷,您这身体似乎不太好吧?”时青墨迟疑的问道。
虽说刚一见面便说出这话不太好,但眼下时青墨总不能真的下山,也唯有用这样的理由留下。
却见那老爷子面露笑意,看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之间露出几分眷恋,没过片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你这丫头是看准了这山上奇怪才来的吧?”
“正是如此。”时青墨点了点头。
虽说是系统的要求,但眼下,她的确很好奇。
她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老爷爷,更没见过眼神如此简单的小男孩,心中忍不住露出几分好感,更何况,系统的意思是这老爷爷命不长了,眼下对这小孩子的未来,也忍不住的担忧。
她向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然而面对着一老一少,情不自禁。
“看不出……你是个会用药的,能否问一句,过山的解药也是你自己配的吗?师承何方?”老爷子又道。
时青墨抿了抿嘴,过了几秒才道:“我没有师傅,不过是借着几本医术学了点小本事……倒是老爷爷您,我瞧着这近山顶处种植了不少的药材,您也是医师?”
时青墨心中其实早已确定,毕竟若不是医师,此刻也不可能会自救,也不可能在山间布下那一层药瘴。
老人微微惊讶,自学成才。
能解了他布下的药性,这程度可不低,可她却如此年轻,难不成真的是个天才吗?
如果是这样……
莫不是天怜他,不想让他药门的信物失传?
“丫头,我且问你,若有漏疮、脓水不绝,骨中疼痛者,该用何药为好?”老人突然道。
时青墨身子一怔,“安息香、血竭、麝香……各半钱,磨为细末,用蜡入麻油捻米粒大小,看疮口大小深浅入药于疮孔中,以满为度。”
这个方子十分普通,老头怕是低瞧她了。
不过在这老头眼里,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能随机应变完美应答,可见平日里没少下苦功夫!
“基本功不错……”老人点了点头,这问题看似简单,但毕竟却在无数种药方子里随机抽取的一个,足以瞧得出她的实力。
更何况,这丫头身上带着一股药香,可见是个对医药有兴趣的。
“小丫头,你叫什么?”老头又道。
在这老者面前,时青墨客气了几分,配合道:“时青墨。”
“可是这莲池镇上的人?”老头随口一问。
时青墨摇了摇头,“我与父母如今住在县城,本家在清源镇,离这莲池镇也不远。”
老者有些讶然,没想到这丫头并非镇上人,如此之下竟然闯入,果真是专门前来了。
他活了这么一把年纪,看人准的很,这丫头眸色凌厉并非善茬,然而说话间尽是客气,举手投足之间,也都教养有方,看样子虽说人厉害了些,但并不是个狡诈之徒,倒也值得托付。
“丫头,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不过既然来了,就是缘分……咳咳……我如今身子骨越发虚弱,而我这孙儿年纪尚小,不知道你可否留下片刻,替我熬药?”老人道。
时青墨不傻,这个小男孩虽然年纪的确很小,但十分聪慧,熬药这样的事完全做得来,这老者留她怕不是为了熬药。
不过如此也正合她意,顿时干脆的应了下来。
熬药间,时青墨又替老人探了探病症,才知道他并非是身患疾病,而是到了一定的年纪,喝的也只是养生续命的药,能拖一时是一时。
她平日里经系统训练学习人体骨骼,在这老爷子的要求下,还特地替他捶了捶背,但也正因才才发现,这老人的年纪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大。
本以为老人不过**十岁,然而试过才发现,这老人的年纪怕是在百岁以上!
“老爷子,您今年高寿?”闲话家常,时青墨还是问道。
老人笑了笑,“我啊……活的太久喽,今年应该一百三十岁了……”
时青墨嘴角一抽,一百三十岁……
可这老人竟然有一个只有五六岁年纪的孙子?
感受到时青墨奇怪的目光,老人道:“小尘的母亲,是我的养女,我云游那年恰好在山上见到的……说起来……月心那孩子是个命大的,在山上啼哭了几夜……”
“那座山可不比眼前这座,山上多得是虎豹豺狼,偏偏她却活下来了,不仅如此,我瞧见的时候,那丫头身边有条老狼守着,那条狼年迈体虚,已经是没有多少时日了,偏偏护着她不让旁的野兽靠近,兽,却懂人性,如今想起来,那场面依旧让我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