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梦如遭雷击,瘫倒在地。
沈彦签了字,郑重地恳请医生,一定要救活沈若莲。
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毕竟养了十几年,有感情。
“沈彦,你看看,沈心澈到底有多狠毒!居然对莲,下这么重的手!”
慕景南跌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瑟瑟发抖。
他也是同谋!
可是,他从未想过,要杀死沈心澈!
更没想过,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反转。
他想对沈彦,加了巴豆的雪梨汁,是沈若莲准备的。
可这样一来,就暴露了,他也参与了这一次的行动。
如果沈若莲死了,他也会成为罪人!
心思百转后,慕景南选择了沉默。
沈若莲要是真的死了,就让沈心澈,背负这一次的罪名吧!
反正,她也侥幸,逃过了一劫!
沈心澈洗完澡,换好衣服后,去了一趟医院。
沈若莲罪有应得,但她并不希望,她死得那么快。
她还没有看到自己起高楼,没有看到自己叱咤娱乐圈,没有看到自己成就盛世商业圈……
重生一世,沈心澈之所以,不急于对付沈若莲,就是要让她一点一点,陷入欲望的深渊,然后再抽丝剥茧,让她一点一点的踏入,绝望的深渊。
人对于自己从未拥有过的东西,不会有太多概念。
得到之后再失去,才会让人,痛不欲生。
抢救室外,沈年和杨四梅互相搀扶着,焦急地望着,抢救室的大门。
他们甚至不敢上前,和沈彦、唐诗梦打招呼,更不敢找医生,问抢救室内的情形。
“爸,妈……”
看到沈心澈,沈年和杨四梅,悄悄抹了一把眼泪。
听到沈心澈的声音,唐诗梦就像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就往地上按。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有什么脸出现?我打死你,给莲偿命……”
头皮一紧,沈心澈痛得龇牙咧嘴,一个轻巧的后空翻,双脚毫不犹豫地踹出去,才逃出生。
唐诗梦用的,是市井泼妇的惯用伎俩,毫无技巧可言。
被沈心澈一踹,立即摔了个四脚朝。
沈年和杨四梅扶起沈心澈,把她护在了身后:“沈太太,你怎么能,这么对孩子?”
唐诗梦已然失心疯了:“她不是你们的孩子!你们的女儿,还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
冷眼旁观全程的沈彦,只觉心中,有什么在悄然流逝。
在美国的那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不是他认识的唐诗梦!
唐诗梦端庄典雅,高贵矜持,行为举止,都透着超级豪门的贵气。
眼前的人,泼辣荒诞,无理取闹,完完全全,就是个市井泼妇。
看来,有必要查查,当年唐诗梦去美国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彦,你就这么看着我被欺负?你还是不是男人?”
披头散发的唐诗梦,毫无美感所言,沈彦垂下眼帘,声音淡淡:“澈,你陪他们到休息室来坐坐!”
唐诗梦愣住!
为什么沈彦突然对她这么冷淡?
不!不可能的!
沈彦是爱自己的!他对自己,是有求必应的!
无视唐诗梦的撒泼,沈彦带着沈年、杨四梅和沈心澈,到了休息室。
见到沈心澈,慕景南身子僵直,默默移开了眼睛。
沈心澈大踏步上前:“莲,那两杯雪梨汁,是你特地给我和她准备的,对吗?”
“蹭”地一下站起来,慕景南咆哮着道:“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给莲带的雪梨汁!”
慕景南双手成拳,故作镇定,看着沈心澈。
她清澈黑亮的眸中,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子,微颤的双唇,惨白的脸庞,惊慌失措的眼神……
沈心澈不怒不恼,紧抿的双唇,微微开启:“事实如何,你自己知道。如果莲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沈心澈,你就是见不得莲好!你就是想杀了她,好抢走沈府!”
唐诗梦不依不饶,声音如同锯齿般尖利,又如同装修时的电钻声,听得人脑壳发疼。
跑了10公里的沈心澈,已经疲倦到极点,再被她这么一怒吼,太阳穴突突突直跳。
“能不能请您安静一点?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唐诗梦没想到,沈心澈居然敢和她顶嘴,气势汹汹地冲过去,又想动手打人。
一把拉住唐诗梦,把她按到椅子上,沈彦脸色冷峻:“安静坐着!”
打了个寒颤,唐诗梦吓得,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巴,开始嘤嘤哭起来。
这么多年,沈彦对她,的确是有求必应,各种宠着,但是她总感觉,沈彦对她很疏离。
此刻,沈彦一动怒,她就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这么多年了,她对他,还是只能仰望。
回过头看向沈心澈和慕景南,沈彦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伤感:“这件事,以后谁都不准再提,莲今,就是吃错了东西,食物中毒。”
“那可不行!沈心澈就是杀人凶手!沈彦,你不能助纣为孽!她现在就敢杀了莲,以后,会不会就要杀了我们,杀了老爷?我看她就是包藏祸心,我们绝对不能纵容她……”
沈彦忍无可忍,闭上双眼,咬牙切齿地怒喝道:“你给我闭嘴!”
不管是谁下的毒,祸起萧墙,都不是什么好事。
传出去,只会让人对沈府,更加看低。
这么简单的道理,唐诗梦都置之不理,只会一味撒泼胡闹。
仿佛是沈心澈下的毒,就是普同庆的事。
沈心澈是在垃圾站养大没错,但她已经被沈孝贤认回沈府,又成了冷家的人。
牵一发而动全身!
唐诗梦到底是老了?还是傻了?
居然处处要和沈心澈为敌?
沈彦心里一片慌乱,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人,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
沈心澈坐到了他身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轻轻用力:“爸,莲会没事的!你放心!”
“都怪你这个害人精……”
沈彦转头,冷冷地看了唐诗梦一眼,她瞬间就消音。
那一眼,冰冷阴寒,仿佛要看穿她所有的伪装,唐诗梦心口一阵阵发凉,再也不敢多一句话。
沈彦眸光微冷,对唐诗梦失望至极。
五个时后。急救室的大门被打开,主治医生摘下口罩和帽子,一脸凝重地叫了一声:“沈若莲家属,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