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难道,他娘真的把月儿看的比大哥还要重,所以,才这样一心想着成全表妹要嫁给大哥的心思?虽然月儿是他的心上人,他也恼自家大哥不给月儿一点面子,但是!大哥总是他的亲大哥,是他嫡嫡亲的手足,而眼前的又是他们的亲娘,却重视娘家的人要多过他们兄弟?
他皱了下眉,陈老太太已是对着他摆手,“成了成了,你赶紧回吧。樂文|还有啊,回去好好的和你媳妇过日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娶表妹这类的话,别说再说出口,就是想都不能想!她看了眼扶着陈洛南的两名小厮,声音不大,却带着威严,“要是让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我先拔了你们两个的舌头!”
“老太太息怒,奴才什么都没听到。”
两名小厮一身的冷汗,那叫一个郁闷,纠结。
他们两这是得罪谁了啊。
好好的服侍主子也能遇上这些事情,说不好还有生命之危。
陈老太太看向侯在门外的汪妈妈,“你去送一趟二少爷,看着他回屋之后再回来。”
“是,老太太。”
待得屋子里没有了人,陈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脸上有些许的紧张一闪而过。
刚才,她差一点就说漏了嘴……
此刻已经是戌时中,院中灯火光明,风吹起,灯笼摇曳出晕黄的光芒。
陈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眸光闪烁不定。
直到,门口珍珠帘轻晃,汪妈妈脚步放轻的走了进来。
“老太太,二少爷回屋了,是二少奶奶亲自迎进屋的,老奴看着二少爷用了热茶才回的。”知道陈老太太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家这位二少爷,身为陈老太太身侧第一得力的嬷嬷,她自然是惴测陈老太太的心思极准,把一切做到最好,详细说了陈洛北的事,她看到陈老太太眼底闪过的满意,心里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殷勤的上前帮着陈老太太捏肩,“老奴看您神色不好,可是累了,老奴扶您歇着?”
“不用,我再坐会儿。”
“那,老奴给您去端碗燕窝——”
老太太却是摆手制止她,“才用了饭,不喝。”顿了下,陈老太太笑着拍拍汪妈妈的手,“你别忙活了,累了一天还不够呀,我肩膀不疼,你不用捏,来,坐下来陪我说会话就好。”看着汪妈妈诚惶诚恐的道谢,又搬了个凳子半欠身坐在自己身侧,神色里满是恭谨,陈老太太便更满意了,她笑着摇摇头,“你呀,也都这么年岁了,跟着我忙活了大半辈子,也该歇歇了。”
“老太太瞧您说的,老奴服侍您不累的。”
“什么不累,以后这些活儿让小丫头子们做就好了。你呀,就只管陪着我聊天。”
“这可使不得的。”
汪妈妈连道不敢,嘴里道着谢,说着老太太的恩典,一脸的感激样。
心里却是有些不以为意的撇了下嘴。
如果她真的信了陈老太太的话,以后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估计小命都不知道死了几回。
“哎,你说说,这北哥儿这孩子,怎么就起了那么个心思呢?”陈老太太看了眼汪妈妈,也没想让她说什么,只是自言自语般的叹了口气,“要不是南哥儿的事,我当初就成全了他也好,可你想想,南哥儿是这样的身份,我怎么放心的下?哎。”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听的汪妈妈却是心惊胆颤。
顾不得别的,她立马出声拦下,“老太太,这话以后不能再提。”
大少爷的身份,是提也不能再提的!
“我知道,这不是和你说么,要不是当初那个孩子没了——”
汪妈妈听的是魂儿都快要没了,正想出声阻制,就听到门外咣当一声响。
她和陈老太太两个人都是脸色一变,陈老太太更是心都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刚才那话要是让人听到,传出去?
汪妈妈唰的站起身,“谁在外头?给我进来。”说着话她已是两步窜到了门口,抓起帘子窜出去,眼中尽是精光的四扫,结果却是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她不放心的四处走动了下,结果还是没看到人,却看到摆在台阶旁的花盆倒了一盆,她皱了下眉,又细心的打量一番,她小心冀冀的回了屋,抬头看到陈老太太紧张的眼神,她摇摇头,“老太太,没人。”
“真,真的,你看清了?”
“嗯,老奴仔细打量了,也问了小丫头,没人。”
陈老太太点点头,“那,外头的声响儿?”终究是不放心,这要是让人听到那话,再一多想,传出去。
日后这陈府可是会变天的。
“一个花盆打翻了,应该是小贝又淘气了。”
小贝是陈老太太养的一只猫儿,带在身边有几年了,宠的很。
一听这话,陈老太太也放了心,同时也松了口气。
还好是只猫儿……
虽然说是松了口气,但陈老太太却也没再说下去的心思,只对着汪妈妈摆摆手,“成了,你也下去吧。”
“老奴先服侍您歇下。”
陈老太太点点头,扶着汪妈妈的手躺在榻上,歇下。
汪妈妈只余下一盏烛灯,轻轻的阂上门,叮嘱两声守夜的小丫头,自己回了屋。
她是一个人住一个屋子的。
有小丫头帮着她撑了灯,她随便的梳洗了,自己躺倒了榻上。
可惜,翻来复去的却是没有半点的睡意。
脑袋昏昏沉沉的,直到大半夜才睡下,只是却一夜恶梦。
第二天她是肿着眼晴被人给叫醒的。
小丫头喊的她,陈老太太生病了,高烧不醒……
整个陈府都因为这件事情而乱了起来。
陈洛南兄弟更是急的不得了,特别是陈洛北,对着陈洛南都吼了起来,“哥,你的人到底去请了大夫没有啊,怎么那么久还没过来?你看娘都烧的晕过去了,一直这样烧下去可不成,娘她得多难受,啊,娘,娘,哥,娘吐了——”他说着吐了,脸上是焦急,声音焦急,话也带着焦急的意味,可是,人却是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
直接就把陈洛南给推到了最前面。
看着陈洛南弯腰给陈老太太收拾,他暗自撇了下嘴——
真难闻!
大夫很快过来,诊脉后只简单的开了个药方,交待兄弟两人细心照顾,便要告辞走人。
不过是个风寒罢了。
吃几副药就好。
陈洛南很是客气的点点头,正想出声,陈洛北却是一把拽住大夫的手,一脸的怒意,“你这人到底会不会治病呀,我娘都晕了,还发烧,还吐,到现在人还没清醒呢,你怎么能就这么简单的开个药方走人?你这人是庸医!哥,咱们别信他,你赶紧让人再去请别的大夫呀。”说着话他已是转头吩咐不远处的管家,“管家你还怔着做什么,赶紧去另外请个大夫呀。”
那大夫脸色一黑,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突突的跳了起来。
“陈二少爷,你,你……真真是岂有此理!”大夫愤怒的甩开陈洛北的手,转身拂袖,“陈大少爷,你们府上的门坎太高,以后呀,我可不敢再登你们的门。”说着话他已是大步向外走去,不顾陈洛南的连声唤,他已是直接走远。
陈洛南都气死了。
扭头瞪陈洛北,“你那是怎么说话呢?”
“什么怎么说话呀,哥,你看看他刚才那样子,一看就是个庸医嘛。”陈洛北丝毫不以为意,看着陈洛南一脸的不愤,指着院外那大夫离去的方向撇了下嘴,“哥,你看他,脾气还挺大的,我不过是说了他几句,还转身就走。以为他多大本事呢,还甩脸子给咱们看,切。”
陈洛南已经懒得和他再多说什么,只是扭头吩咐管家再去请另外的大夫。
管家擦了下冷汗,小心的瞅了眼陈洛北。
万一再请来了,被二少爷这么的闹上一通,陈家又得多得罪两大夫。
陈老太太是真的风寒,也略带几分小小的心结。
吃过药,喝了两杯参茶,精神头多少缓和了几分,看着围在自己跟前的陈洛南兄弟两,她蹙了下眉,先看向陈洛南,“外头不忙了吗?我不过是小病,大夫不也说没什么大事么?生意和正事要紧,你赶紧去忙你的去。再说了,我这里还有你弟呢,留他在这里陪着我就是了,你赶紧去忙你的,别耽搁。”
“行,那儿子这就去忙,等到晚上再来给您请安。”
“不用了,你忙,别担心我这里。”
陈洛南又叮嘱几个嬷嬷几句,最后亲自交待陈洛北,让他注意自己的身子,记得休息,然后便带着小厮走了出去。
院子里,文莲正听着素浅唠叨呢。
“姑娘,您真不去前面看看老太太呀,老太太可是病了,闹的动静挺大呢。”
“我不去。还有,你不许再说这件事啊。”她才不要去看那个死老太太!
素浅摇摇头,看着躺在椅子上吃松子仁的主子,心里哀叹一声。
遇到这么个主儿,她这当丫头的能有什么好法子?
文莲才不理她想什么呢,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松子都丢开,躺在了榻上,“我有点累,让我睡会呀,没什么事不许吵我,哦,对了,有事也不许吵我,我要睡觉。”她看向素浅,再加一句,“这些话记下了没有?谁来我也不见啊。”天大地大,吃饭睡觉第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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