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睿被迫离京暂避,各地藩王虽都打出了勤王的旗号,但实力都不及永安王,一时间永安王风头无量!
陈睿在明旨里宣布永安王为谋逆,然而永安王更绝,直接呵陈睿的圣旨是假的,乃是朝中奸臣逼迫陈睿所写。
更何况,若永安王真想要谋逆,为什么之前还要给皇上送粮送盐呢?!
不得不说,永安王借着陈睿征税他送粮的举动,替自己赢得了不少民心。至少大部分的百姓都认为永安王的确是要去清君侧的,永安王是好人啊,他没有征税,也不像皇上那样说话不算话,人家永安王说拿出二十万石粮食,就实打实的拿了二十万粮食运到京城太仓了。不像皇上承诺五十万两,最后竟然只有二十万两。那个方少府,妥妥的贪官没跑了!
永安王放眼望去,北疆已暗中与自己结盟,各地藩王里没有一个是真正带过兵的,唯一有用大军的吴国,如今也是陷在与北疆的对抗中自顾不暇。而各地列侯,早就被先帝收了各种权利,不过是荣养着的富贵闲人!
他永安王坐拥兵力,粮食,还有池安的盐!一时间,颇有些一览众山小的意味。唯有一点,前去吴国的陈云熙还未回来,这倒是令他有些担忧。不过有陈云熙的亲笔书信传来说吴国一切顺利,永安王也只好暂时放下疑惑。
当务之急,是要追杀陈睿!
此时京城里的三万御林军护送着陈睿离京。
霍太后急道:“皇上,召回博陵侯吧!永安宵小,不足为虑!”
陈睿早已没了往日的从容,吼道:“难道太后就这么信任博陵侯?朕这般待二皇伯,可他还是反了!难道博陵侯就不会反吗?!”
“皇上——!!”霍太后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很陌生,是什么时候,他的猜疑心这么重了,“博陵侯若是要反,皇上刚登基立足未稳时,他便可以反了,何必等到今天?!”
“哈,太后终于说出心里话了!”陈睿道,“太后是在责怪先帝,还是责怪朕卸了博陵侯的兵权呢?!这是在为博陵侯抱不平呐!”
“博陵侯从未有过不臣之心。”霍太后悲愤道,“他替先帝镇守北部,手握三十万大军,直捣北疆王庭,先帝让他交兵权,他便交了。先帝封他一个没有实权的列侯,命他归封地,他也去了。睿儿,你以为他是为了谁才退步至此?!先帝对博陵侯尚有知遇之恩,可你呢?!睿儿,你莫要让老臣太寒心了!”
“呵,母后当然记得博陵侯的好。”陈睿冷笑,“若不是博陵侯的军功,母后也不会一步一步走向高位。”
“你——!!”霍太后气的撂倒。
“母后还是退下歇息吧。”陈睿大步流星的走开,他已不会再信任那些藩王列侯,一个一个都是谋逆之人,都怀有不臣之心。他以下旨诛杀永安王,谁能诛杀永安王,带上他的人头来,封列侯之爵!
霍太后忧心忡忡,可外面的百官还有后宫的皇后,却还指着她能劝劝皇上。霍太后惨然道:“哀家还有什么能说的……”
皇后哭道:“母后,求求你再劝劝皇上吧。这些日子,他已经打杀了六个宫女了,这样下去,外面的传闻必然是愈演愈烈啊!”
“若打杀几个宫女若是能让他消气,那便打吧。”霍太后扶起皇后,“如今,我们谁也劝不了,谁也劝不动的。”
“母后!!!”
皇后还要再求,太后却下了懿旨,谁也不见!摆明了不想再管事。
皇后无奈,她知道皇上对她并无多少情谊,而且自从离京后,皇上对后宫诸妃已没了兴趣,然而脾气却一天天坏了起来,仅仅数日,又有不少内侍宫女被抬了出去。
御前伺候的人各个噤若寒蝉,第一个觉得自己朝不保夕。可头上的主子们没有一个能替他们做主的,皇上喜怒无常,他们完全不知自己是哪里伺候的不好了,或许只是一次走路的声音大了些,亦或是单纯遇到皇上心情不好……
人命如草芥。
这些内侍宫女们深深地恐惧了。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这夜陈睿饮了酒后,又打了几个宫女出气,见那两个宫女被打的断了气,便挥了挥手,命人拖下去。
负责拖人的宫女紧紧咬着牙,她知道,被打死的这两个人并没有哪里伺候的不好,只是名字里带了一个安字,被皇上想起了永安王,便拖出去打了五十板。而另一个更是惨,只是与那宫女同屋,被皇上说看着碍眼,便也拖了下去……
“怎么?还不拖下去?!”陈睿一身的酒气,“难道你们也想抗旨?!”
周围几个宫女低着头,默默将被打死的二人拖了下去。
是夜,数位宫女聚在一起。眼神里都是透着绝望,再这样下去,下一个死的便是她们,皇上无能,只会拿打杀她们出气!
也不知是谁起了头,这几人用力握住手中的白绫。
——与其让这庸君继续坐皇位,还不如让位旁人来!
纵然是最卑微的一群人,也有活命的**。她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日复一日的恐惧已经快将她们逼疯。若真的要死,那边一起死吧,拉着一个皇帝给自己陪葬,也不亏!
宫女默默拿出白绫,套住了陈睿的脖子,拼命用手拉扯!
陈睿已被惊醒,正要呼救,却被另一个宫女捂住了口鼻!
这些宫女子都是近身伺候的,有时候,他甚至能叫出她们的名字!陈睿睁大着双眼,不断挣扎,双手和双脚竟又被人按住!
“唔……唔……”
陈睿越是挣扎,脖子上的白绫竟越来越紧。
“谁在屋里?!”
宫殿外的御林军终于察觉今夜有些异样,见殿内半响没有动静,立刻冲了进来。内殿中,八个宫女正按着陈睿,其中两人拽着白绫,那架势竟是要将皇上勒死!!
“大胆!!”
御林军抽刀而去,宫女们一阵尖叫。
陈睿这才得以喘息,奈何说不出话,充血的双眼里透着弑人的寒气,突然口吐鲜血,竟昏了过去。
太后震惊不已,好在理智还在,第一时间便将所有参案的宫女子全部拿下,又封了当夜御林军的口,不许对外透出一字。
御医连夜替陈睿诊脉,皇上脉相着实混乱,一有烈酒伤身,又因气急攻心,此乃减寿之像!
太后道:“哀家只有一个要求,务必治好皇上,不然,你们的脑袋也不用要了!”
“臣惶恐。”
御医匍匐在地。
“皇上好,你们自然也好。皇上若有个闪失,你们也都去陪葬吧!”
霍太后也是气急了,谁也没想到,几个宫女子竟然胆大至此!
陈睿连续昏迷了三日不醒,宫中虽一直紧闭口风,但如柴彦安这样的近臣却是知道真相的。皇上因病不能上朝,柴彦安叹道:“还请太后主持大局。”
霍太后沉默半响,终于道:“传哀家懿旨,命博陵侯来景山勤王!许他调动易阳郡郡尉大营!”
景山乃皇室避暑之地,此番陈睿离京,也是被护送至此。此处乃是山地,易守难攻。
“这……”柴彦安惊疑不定。
太后气的拿起茶碗便朝着他砸去,“怎么,你们是信不过哀家吗?难道哀家还会害自己的儿子?!你们忌惮博陵侯,好啊,那让丞相领兵去征讨永安王啊!你去不去啊!”
“太后息怒!”
“你们迟早要把哀家给气死!”太后怒道。
“微臣惶恐!”柴彦安连连跪下。御林军以快阻止不了永安王的攻势,若这世上还有谁带兵如神,也只有博陵侯了。让博陵侯重新领兵,便领兵吧,柴彦安无奈叹息。
谁料,霍太后又道:“哀家还有一道旨意,博陵侯若能诛杀永安王逆贼,许他列侯之位,世袭罔替!”
柴彦安惊得半响合不拢嘴,过了半响,终究是道:“臣……遵旨。”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