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枫说了声进来,没关的房门便被打开,一个扎着马尾的黑棕发女孩走了进来,李书枫拿起几份文件,递给她道:“这是我明天的拍摄计划,帮我送到罗恩他们手上,文件上有写是给谁的,明白吗?”
菲尔接过文件,认真地道:“ok,我这就送去。”
在组建《朱诺》剧组的时候,李书枫联系了这个以前认识的倔强女孩,遵守了自己的承诺,安排了她一个助理导演的面试。菲尔-莫伦拥有一定的专业知识,而且勤奋耐心,足够应付不需要带队拍摄、不需要协助创作的,杂务性质的助理导演,于是他雇请了这个女孩。
“对了,导演,凯拉让你到一楼的排演室去,她要练习孕妇的走路姿势。”菲尔微笑地说道:“她还让你带上一个枕头。”
李书枫耸了耸肩,没拿枕头便和菲尔一起往房间外面走去,那边的迈克尔-皮特也起身离去。
当李书枫来到排演室,也就是旅馆的一个宽敞大房间,只见凯拉挺着圆鼓鼓的肚子,一只手撑着腰地走来走去,模仿着同样在旁边走动的一个黑发白人少女孕妇,而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金发白人女孩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黑发少女叫做凯瑟琳,是本地人,18岁,但怀孕已经六个多月;而金发女孩叫诺娜,20岁,而她的儿子已经3岁大了。
她们两人都是剧组的聘请成员,将会全程参与拍摄阶段的事情,比如教懂凯拉孕妇的走路方式,还有提供真实的少女怀孕的心态、经历等,帮助凯拉,也帮助李书枫。
“嘿,小枫大叔。”凯拉看到他走进来,打了声招呼,继续挺着绑了道具的肚子走动着,问道:“我走得怎么样?”
李书枫往沙发坐下,观察着她和凯瑟琳走姿的分别,道:“好像有些轻了,你肚子里的家伙可不是枕头。”
凯拉停住了脚步,认真地观察着凯瑟琳的步伐。李书枫看了旁边的凯丝一眼,她正聊着手机,温柔地道:“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给你买超人好吗?嗯,快点去睡觉吧,让外婆给你讲故事……”
等到她放下了手机,李书枫才笑道:“嗨,凯丝。”
凯丝对他一笑道:“我错了,我之前没带他来,只是想放松一个月,你知道从17岁开始,我每天都和他在一起了。但是现在我满脑子都是那个小宝贝,只是分开了几天的时间。”
李书枫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道:“你可以带他来的,食宿费用由剧组支付。”
“嗯,谢谢,但我还需要几天。”凯丝摇头笑了声,又挑起眉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摊了摊手道:“有时候,我会很后悔很懊恼,看看我都做了些什么?我20岁,但我儿子3岁多了,我毁了自己的人生。”她又微微一笑道:“但是看到我的小甜心,我又觉得这样挺不错的,我爱他,感谢上帝把他赐给我。”
李书枫望着那边脸庞青春、肚子圆滚的凯瑟琳,静静地听着凯丝的诉说,心里有点沉,怀孕真的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特别是少女怀孕,这是改变命运的冲击。
他知道凯丝的故事,17岁怀孕,没有选择堕胎,没有把孩子送人,和父母共同抚养着,而孩子的爸爸没有负责任。
走一会又休息一会,直到凯瑟琳感到自己很累了,这次的学习便到此结束。凯丝扶着凯瑟琳回房间休息,李书枫和凯拉也返回楼上去。
电梯里,李书枫听着微微的“隆隆”声,心里想着凯丝那句“男人都很混蛋”,又想起原版《朱诺》的保利、马克,他皱了皱眉头,茱莉亚、苏菲、杰西卡还有莫尼卡?他似乎也混蛋了一回,结婚计划……他看了看旁边的凯拉,随口问道:“你对婚姻怎么看?”
“什么?”凯拉满脸奇怪地望着他,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李书枫笑道:“只是想起来一些事,随便问问,和《朱诺》没什么关系,你可以不回答。”
凯拉嗤的一声,淡淡地道:“我能想象什么叫爱情;但我无法想象两个人永远地在一起,那太恐怖了,也不太可能,永远?我不相信!”
叮的一声,电梯的门打开了,李书枫一边走出去,一边看着她道:“看来你是对婚姻毫无信心了。”
凯拉没所谓地耸了耸肩,反问道:“你相信?”
李书枫想了想,便点头道:“当然,为什么不?你相信,它就存在;你不相信,它绝对不会存在。而且我爸爸妈妈都挺好的;据我所知,你父母也很幸福,这不就是真实存在的么?”
凯拉看了他几眼,摇头笑道:“narr!”这时候电梯门打开了,她当先走了出去,后面的李书枫有点疑惑地道:“narr?什么意思?”
凯拉笑道:“那是德语,什么意思?我不告诉你。”
李书枫笑道:“最好别告诉我,但我也是语言大师,英语、汉语、粤语……也许还有德语,narr?回到房间上网查一下,就知道narr是什么意思了。”
“哈哈……”凯拉忽然变得一脸调笑,像朱诺,也是她自己,她笑道:“narr,傻瓜,傻蛋。”
那么narr就是傻蛋了?虽然早有意料,看着她得逞的样子,李书枫忍不住笑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ok,我被你耍了,女士,你给我小心点,我会找回来的。”
凯拉挺着秀眉道:“很明显你有充足的时间,但是……”她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让我二连击”
“哈,枫,找到你了。”这时走廊的拐角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剧组的杂务之一约书亚,他看到李书枫就快步冲了过来,兴奋地说道:“球赛准备开始了,一起看啊,今晚是夺冠夜。”
现在湖人3:2领先着步行者,如果今天赢下比赛就能拿下总冠军。李书枫欣然地点了点头,明天的筹备工作也都做好了,看场球赛并不耽误事情。
约书亚搂着李书枫的肩膀,欢乐地唱道:“我们是冠军,我们是冠军,哈哈哈——”
凯拉颇是不屑地翘起嘴角,道:“我不是篮球迷。其实我不知道它有什么好看的?十个人围着一个球跑来跑去,胜负的关键是看谁长得更强壮更高大,哇,砰,扣篮然后篮球迷们……”
她夸张地举高双手,声音颤抖地道:“噢,天啊,太强壮了,太有力量了,拜托,扣死他们——”她撇了撇嘴,摊手道:“一个晚上就浪费了。”
看到李书枫和约书亚都愣住了,她突然噗的一声大笑了起来,捂着肚子地道:“哈哈,我……我开玩笑的,但我真的不懂篮球。伙计,享受你们的总冠军吧。”说罢,她笑着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家伙……”约书亚气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挥了挥拳头道:“这个女人真可恶。”
李书枫强忍着笑意,点头道:“是的,这个她很可恶……”想起早上她逗狗的情景,他又道:“还有一个她,挺可爱的。”
约书亚触电般弹了出去,眼睛瞪得要掉出来一样,大声惊讶地道:“什么?你说可爱?哼哈,你想干什么?”他的两只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接着像《拜见岳父大人》里岳父那样叉向李书枫,寒声道:“我盯着你呢。”
“你开玩笑!”李书枫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刚才看到了她对篮球是态度?我呢?这是生活理念问题,我就是那种浪费一个晚上看球赛的人。”他抬步往前面走去,笑道:“所以别傻了narr!”
narr?后面的约书亚一脸疑惑地道:“什么是narr?”
李书枫用汉语回答道:“意思就是‘傻蛋’。”
约书亚疑惑不减地跟着上去,又问道:“……沙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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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过了!”看着站在房子门口的迈克尔-皮特和凯拉,李书枫笑着拍了拍手,又竖起大拇指,对两人赞道:“演得很好!”
旁边的菲尔轻声提示他道:“午餐时间了。”
李书枫点了点头,扫视着周围罗恩-隆科多等十几个摄制工作人员,笑喊道:“大家辛苦了,午餐时间。”
草坪上的众人都欢呼了一声,开始收拾手头的工作,凯拉在造型师的协助下把大肚子变回蛮腰,迈克尔-皮特喝着场务约书亚递来的矿泉水。
距离《朱诺》开机已经过去了接近一个月,拍摄的进展相当良好。在拍完了小镇外景、朱诺的家、还有富裕领养父母的大房子等大场景;杂货店、堕胎诊所、保利的家等几个小场景之后,剧本上的大场景只剩下学校,和医院、超市等几个小场景。
进程快于预期,如果不是李书枫烧胶片地进行多效果反复拍摄,恐怕《朱诺》已经杀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