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是真的?”听了丫环传来的张姨娘将要出家为尼的消息,柳姨娘神色复杂。
“千真万确,奴婢为此还特意去问了红情呢。她说大概就在三小姐出殡以后,去的是咱们这有名的静心庵。”
“是吗,就在她出殡以后…”柳姨娘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打发丫环去做事。
然后她又忽然看向了谢嘉琳:“嘉琳,你答应我,你三姐出殡那天你一定要表现悲痛。还有,张姨娘去庵里那天你也一定要和我去相送。”
“为什么她去庵里也要我送啊?”谢嘉琳对这点很不理解。
“因为她是公主的母亲。”
公主的母亲是什么,谢嘉琳当然很清楚,那肯定多少都有些位份,总不可能刚好是个被皇上临幸的宫女吧。
“是,姨娘。”谢嘉琳笑着回答,似乎已经看到了她被封为县主,飞黄腾达的明天。
一天后,三天停灵期结束了,谢昭琳的“棺材”被埋入了家族墓地。头七过后,张姨娘去了静心庵落发为尼,法号念安。
又过了七天后,越清老头的车驾终于来到了玄阳山脚下。
“行了,丫头,别看了,已经到了,下来吧。”越清老头觑了一眼尤在张望的谢昭琳。
他们二人到达玄阳镇时,正逢早集,于是常年困于家中的谢昭琳反倒好像乡下人进城一样东张西望,还不时发出惊叹。
要不是她坐在车上,只能被拉着走,恐怕此时还到不了山脚呢!
“怎么样,这山不高吧?”越清老头望着把手举在额头向上望的谢昭琳不禁好笑道。
“啊,不高…吧?”谢昭琳顺着越清老头的话说到一半,才恍然觉出并非她心中所想。
对于没有出过远门,只见过家里假山的她,这山怎么会不高呢?不过也的确不算高,父亲说过,高大的山上都有云雾缭绕,山顶与山脚宛如两个季节。
这山没有太多云雾,而且山上还有个门派,能住人的地方,不能太高吧?谢昭琳有些不确定的想。
“那我们就走吧,记住,通往玄阳派只有这一条路,其他路,普通人是走不通的…”越清老头意味深长地加上一句。回头却发现谢昭琳已经背上了她的包裹,还挽起了袖子。
小姑娘很有干劲呐,不过待会儿可不要哭鼻子呀!于是越清老头转身率先迈上了台阶。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谢昭琳估摸着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半山腰。她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心中暗道原来这爬山也是这么不容易,怪不得大夫人每次要去香炉峰还愿都是天不亮就启程,却足要到临近黄昏才回来。
“你倒是不错,能爬到这里。”从开始爬山就没吭过声的越清老头突然开始夸她。
“我就是有时候犯个病严重一些,平常和别人没什么两样,我在家里就经常和二姐玩的。”谢昭琳解释道。
她说的话是不假的,这平时犯的病也是要么不发,一发就好像是要她的命一样。因而这后续调养才会需要特别长的时间,这也是她为什么比同龄的四妹要矮小和瘦弱的原因。
岂料越清老头听了这话后高兴地摸了摸胡子,笑道:“既然如此,那后面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如果你能在午饭之前到,兴许还能热乎地吃上一顿,如果过了饭点,就要委屈你熬到晚上了。那老朽就先吃饭去了。”
说完,只听得“嗖”地一声,谢昭琳眼前一花,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越清老头已经…不…见…了…
哪有这个时间就吃午饭的?这分明就是,分明就是嫌她慢,丢下她跑了呀!
还有,越清老头刚才还貌似好心地告诉她这是普通人能走的唯一通往玄阳派的路,现在想来也是怕她一个人走岔了。
“什么嘛,原来根本早就打好了要让我一个人走的主意了。”谢昭琳有些不高兴,看来这掌门老头果然不怎么喜欢她。
“哦,忘了告诉你,这是我玄阳派弟子入派前的必经试炼,虽然你情况特殊,但我也不能对你太过放松了。”突然越清老头又“嗖”地一下回来了,说完之后又立马消失了。
只剩下几只被惊起的鸟在谢昭琳头上飞过,还发出类似乌鸦的“啊啊”叫声。
什么呀,有哪个门派的试炼是测你能不能走到大门口呀!还有,二姐说会惊到动物的武林高手不是一个真正好的武林高手,由此看来这个越清掌门也没什么厉害的。谢昭琳看着飞过的鸟总结道。
半个时辰后,谢昭琳终于看到了伫立在路边的一块大石碑,上书“玄阳派”三个正楷大字。
“呼”,她舒了口气,看来离真正的大门已经不远了。
而此刻,已经沐浴更衣后的不靠谱掌门正在享受他的午餐。
“师父,你刚刚说待会儿会有一个小姑娘来?”站在一边正一脸嫌弃地看着越清老头吃相的正是他的大弟子卢耀星。
“是啊,怎么,她还没有来吗?也对,半个时辰前还在半山腰呢。”越清老头心满意足地吮了吮手指。
“师父,这小姑娘是谁啊?来干什么?”
“哦,路上捡的,说要拜我为师,,缠了我一路,就让她跟过来了。今天的鸡腿真不错,看来老王的厨艺有进步啊!”
“师父,恕徒儿直言,我们玄阳派,可不是谁都能…”卢耀星拱了拱手。
“所以她该过的关还得过,过不了的话…就让她做个帮衬好了。”越清老头也正了神色。
看来这是铁了心要让人家留下了。如此,卢耀星也不再说话,转身出去了。
“哦,对了,这事你不必管,我已经交给小白了。”越清老头看着大徒弟的背影说道。
“师父,师弟也一把年纪了,你也不要叫他小白了,这实在是…”又听到这个称呼,卢耀星禁不住大汗。
“谁让他叫齐耀白呢,不叫小白叫什么?再说我又没当着他弟子的面叫,怎么就丢脸了?”越清老头不以为然。
听了这话,卢耀星怀着一边为师父的任性擦汗,一边又庆幸自己没有被叫做小星的复杂心情离开了。
……
啊,终于到了!谢昭琳看着玄阳派气派的大门满脸欣喜。
“你是谢师妹吧?师父让我来接你,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了。”这时一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小少年走了过来。
“谢师妹?是啊,我姓谢。”虽然不明白师妹这个称呼怎么来得那么容易,不过想到或许是越清老头打过了招呼,她也就应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