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九十九章宋氏的自白(1)
第一百九十九章宋氏的自白(1)
徐大人的一双眸子,如鹰隼般锐利四‘射’,慕容若水则似笑非笑的盯着宋氏,宋氏终于缓缓述说出了事情的始末。
宋氏,自小家贫,年仅六岁就被父母双亲卖给了隔壁村的于家做童养媳。虽然说是童养媳,可是却与奴仆无异,早起就要生火做饭,伺候好夫家一家人吃好,又要喂猪、喂‘鸡’,收拾好厨房,打扫好家里,就要托着疲累而瘦小的身子,和同村的大孩子们一起去上山打草,哪怕是隆冬时节,也要去山里打些柴火回来。”
‘春’秋两季,更是要伺候一家大小吃喝拉撒,下地干活,每每有做饭不及时的时候,夫家的婆婆就是打骂不止,还会说宋氏是个吃白饭的废物。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宋氏十一岁,宋氏的丈夫十四岁,夫家的老公公进城卖山货,正巧碰见得月楼找厨房的帮工,于家想着让宋氏的丈夫于大奇学些手艺,就把宋氏和于大奇一起送进了得月楼。
进了得月楼后,宋氏勤快,于大奇却经常偷懒耍滑,总是把自己的活计推给宋氏,厨房里的大师傅心疼宋氏年幼、聪慧,便把宋氏整日带在身边,教些简单的功夫。
宋氏本就是个手巧、细心之人,又有大师傅提点,慢慢的倒是掌握了这做点心的手艺,可是于大奇却因为在厨房里偷懒耍滑,又屡次惹是生非。被得月楼的掌柜打发了出去。
余家心疼儿子,自然就让儿子在城里随意的打点散工,做些小活,又在西城给两个孩子租了一间小屋,日常两个人的口粮就由余家送来,平日里宋氏挣的工钱,则负担两个人的生活。
日子一天天的过,宋氏渐渐崭‘露’头角,一张脸蛋长得更是惹人怜爱,于家怕这童养媳在城里学坏。就在村里大‘操’大办的给两个人成了亲。
虽然于大奇不太成器。可是却自幼就与宋氏一同长大,宋氏倒也没有嫌弃,一边在家里做着贤妻良母,伺候着于大奇的一日三餐。一边则在得月楼里努力的工作着。虽然挣不了大钱。倒是也攒下了一些银钱。
倒是于大奇觉得家中的妻子长相动人,总是觉得宋氏在外面有些不干净的事情,更是怀疑起了那个一手提携宋氏的大师傅。于大奇本就是个庄稼汉子。没有心机,想到就做,便开始了日日跟踪着宋氏。
宋氏虽然知道自家男人的小心思,可也没放在心上,一是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二是大师傅也是个正人君子,从来没动过那坏心思。
可是世人最怕谣言,这谣言一多,就算是你自身没有‘毛’病,也会别人说成‘毛’病,于大奇日日跟踪宋氏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可是家中的两老双亲,却也听见了风言风语,趁着农闲,赶着驴车就来到了城里。
于家的婆婆本就是个刁钻、蛮横的人,来了后,见宋氏总是早出晚归的,自家儿子更是成天唉声叹气的,婆婆便对着宋氏动了家法,说是家法,也不过就是一个恶毒的婆婆欺负儿媳‘妇’。
宋氏被婆婆这番痛打,老公公和丈夫却在一旁束手围观,宋氏只觉得心中满腹的委屈,可是这自古孝道就是座能压死人的山,宋氏也只能百般忍耐,每日只能更加尽心的伺候二老。
两老见宋氏这般委曲求全,在这城里住的也甚是舒心,每日和街坊闲聊扯淡,倒是惬意的很,就做主把家里的田地都卖了出去,只留下了三间卖不出去的祖屋,老两口就这样窝在了宋氏在城里的小屋里。
往常宋氏积攒下来的银钱就这么慢慢的消耗尽了,家里的伙食也越来越差,可是两个老人却觉得是宋氏故意苛待自己一家人,动辄非打即骂,宋氏每每总是以泪洗面。
家里的日子越过越不顺,得月楼的工作又甚是繁重,终于在一次宋氏把给客人的枣泥糕中放进了杏仁,偏巧那客人又是个会对杏仁过敏的贵族,就这样,那贵族百般刁难,让得月楼把宋氏赶了出去。
一家四口人,日日的嚼用也不少,可是家里本就没有积蓄,宋氏这一没有收入,家里的日子更是过的捉襟见肘起来。
老两口则紧把着手里那些卖地的钱,宋氏没有办法,只能做些粗鄙的点心摆在街上,一个铜钱,一个铜钱的争着家里的口粮,可是宋氏偏长得明媚动人,一些坏心眼,又颇为好/‘色’的男人打上了这个美丽‘女’人的坏主意。
而于大奇对于宋氏这样子抛头‘露’面的做法,就更加不满起来,宋氏一边忍耐着家里人的嘲讽,一边每日笑着应和着那些调/戏自己的坏男人。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一两个月,一个对宋氏志在必得的男人就拿着于大奇的切结书找到了宋氏。
原来这个打宋氏主意的男人没有像那些地痞一样,每日围在宋氏身边,而是打发了自己的小厮每日勾着于大奇进了赌场。
世人都知道十赌九输,可是真要是上了赌桌,又有几个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手,只不过大多数的人都能给自己一个合适的度,小赌怡情罢了。
可是勾着于大奇进赌场的小厮,那都是得了自家主子命令的主,先输后赢的策略,让于大奇‘欲’罢不能的日日泡在赌场里。
开始的时候,几个铜板、几个铜板的压着,赢了些小钱,可是每每下了重注,总是血本无归,几次下来,于大奇便把家中的祖屋,和父母手中的卖地钱,输了个‘精’光。
那几个小厮又勾着于大奇把他那年轻、美貌的妻子,押上了赌桌,几番骰子过去,这于大奇就把自家的娇/妻输了出去。
原本打算赖账的于大奇,这个时候才认清了那几个日日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小厮的真面目,一群‘精’壮汉子,拳拳到‘肉’的围攻着于大奇,自小就被父母娇生惯养的于大奇,只能按照小厮的命令,在那切结书上按了手印。
宋氏看着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手中的切结书,只觉得心如刀绞,喉似火烧,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个不停。
那拿着切结书的男人倒是笑眯眯的定下了来迎进‘门’的日子,并且答应给于大奇一些银钱,能让他们一家有口饭吃。
于家的二老对于于大奇输光了家底的行为,又心痛,又无奈,如今看有人愿意为自家儿子的烂账买单,还愿意给自家一笔银钱,心情大好,鼓劝着宋氏。
宋氏看着眼前这些不要脸皮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为自己可悲的一生,暗叹不已。
过了几日,玫红‘色’的小轿上‘门’,一个穿着大红吉服的男人笑容满面的走进这个寒酸的小院子。
于家的婆婆生拉硬拽的给宋氏套上了吉服,‘蒙’着盖头就拽出了‘门’,盖头下的宋氏,泪流满面,和那满面笑容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是于家的婆婆和公公则美滋滋的接过了满是铜臭味的银票。
于家婆婆满心的打算着,有了这笔钱,自家就能重新置办下些田产,也能给自家儿子重娶一‘门’好婆娘,还能有些积蓄,损失却不过是一个被自家儿子享用过的破鞋‘女’人。
宋氏就这么不情不愿的上了‘花’轿,刚刚过府的那段日子,那男人倒是对宋氏甚是看中,可是好景不长,府里的府医居然发现宋氏已经怀有身孕,而从日子上判断,这宋氏腹中的孩儿应该是于大奇的子嗣。
那男人当即做主,直接就让府医开了一剂堕胎‘药’,眼看着宋氏喝下去,这才气冲冲的领着身边的小厮离开了宋氏的房间。
可是那男人却并未就这么消气,反而觉得如骨在喉,满心的不悦,自然也对宋氏更加冷淡,这男子府中妻妾成群,转瞬就/宠/幸上了另外一个‘女’子,失/宠/的宋氏,更是成了当家主母的出气筒,冷嘲热讽,还经常让“小产”的宋氏在跟前立规矩。
宋氏总是觉得腰痛难忍,腹部也经常会有些坠痛,脸上总是惨白惨白的,主母觉得晦气,便禀了那男人,直接做主把宋氏赶出了府。
被赶出府的宋氏,身无长物,只有些换洗的衣物,和一些散碎的银子,正赶上身子实在不适,便信步走进了一家医馆。
医馆大夫的一席话,让宋氏只觉得生活有了盼头,笑眯眯的对大夫道了谢,给了诊金,便拎着小包袱,雇了一辆捎脚的牛车回了原本住的地方。
可是那里已经是物是人非,于大奇一家早已经搬回了原本的村子,那小屋也已经退了租,宋氏只能又坐着牛车,回了村上。
宋氏回村是这个平静的村子的大消息,往日的那些街坊都指指点点的跟在宋氏左右,一路往于大奇家走去。
再说于大奇一家,这些日子可是喜上眉梢,拿了银钱的于大奇一家,重新置办下了五亩良田,更是给于大奇重新说了村长家的小‘女’儿,余家婆婆每日都美滋滋的拉着人说着,这亲事多么体面,这闺‘女’儿多么漂亮。
于家婆婆行事如此张扬,早就惹得这些街坊不喜,如今看到于家原本的童养媳回来,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跟着那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