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笑开大发了!
圣女大人?不要告诉她这是在叫她!
可是扫过全场,除了自己和那几个呆若木鸡的人,剩下易水渊的妖,全部跪倒在地。
呆愣之后,姽婳终于给出反应——跑!
可惜,没跑掉……
于是,在百妖的瞩目之下,姽婳,加冕为王!
一个月后。
易水渊入口,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移了出来,踏进森林里的那一刻,响起一个欢快的声音:“终于出来了!”
这两个自然是姽婳和阿九。
对姽婳来说,这一个月在易水渊里简直是水深火热,她不明白自己不就是稍微怀疑了圣女树那么一下下嘛。结果居然就被选做什么圣女。
要说这易水渊的妖,真不知道是他们太好还是太信任圣女树,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说不!
被逼无奈,她只好赶鸭子上架做了这么个易水王,谁知道刚任易水王的事情竟然那么多,多的她都想吐了。
于是,她就想开溜,可是呢,易水渊又哪是她走的出去的。每次都是走的到处找不到路时,司命或者执事飘到自己面前不咸不淡的领着自己回去。
憋屈!姽婳觉得自己这易水王做的只有憋屈。
终于,多次开溜后,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姽婳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易水渊的那一刻,身后出现几道身影,说了一些她不知道的话。
“就那么让圣女走了吗?”
“她的心不在这儿。”
“哎,又是甩手掌柜,我们五司命七执事事又得多了……”
“替她看好易水渊吧,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是啊,圣女绝非池中之物,小小的易水渊,又怎能禁住她呢。”
他们,期待着,她立于五界之上的那一天!
出了这片森林,阿九浅笑着问:“花花,我们去哪?”
姽婳摇了摇头:“不知道,说起来,殷墨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治疗先天极寒体质的还差一味药,不然就过去看看他了。”
“去我家吧,花花,去我家吧。”阿九看着姽婳的眼睛,那眸子里全是跳动的光芒,让姽婳拒绝不了。
阿九的家……
阿九的伤还没有好完全,回去养几天也好。
夜,客栈。
阿九站在窗子前,仰着头看天空中的月亮,月光漫不经心的打在他身上,安静的美丽。
眸子微动,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传音石,传音石亮了亮,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考虑好了?”
“希望你没有骗我,父王。”
“当然。”
短暂静谧后,他冰冷的吐出几个字:“那么,我会的。”
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他收回传音石,转过头,看向一个方向。
花花……
对不起……
眸子里,溢满了荒凉。
这一天,终于来了。
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我为什么,还是,不由自主的……
花、花。
轻念出这两个字,他的嘴角,终是微微上扬。
早晨,姽婳推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等他的阿九,扬起一个笑容:“早啊,阿九。我又睡过了吗?最近不知道怎么,好像很喜欢睡觉。”
姽婳没看到,她说这话时,阿九眸子闪过暗光。她看到的就是阿九大大的笑容:“花花你是在朝猪修炼。”
姽婳哼了一声,也没理,就下楼了。
漫步在街道,难得的悠闲,一个月的水深火热生活,姽婳总算放松了几天。
“阿九,你家到底在哪?这都好几天了。”
“我家很偏啦,也快了啊,花花。”阿九笑。
翻了个白眼,姽婳说:“这话我都听了不下一百遍了。”
“嘿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有说过那么多吗?
翌日,姽婳和阿九走到一片大漠,此时姽婳再次问她问了许多遍的问题:“阿九,你家怎么还没到?”
“快了。”阿九答,意外的是他没有太过欣喜。讶异的望了他一眼,见没什么奇怪后,撇撇嘴:“就知道你要这么说。”
快走到大漠的尽头,阿九突然拉住姽婳手:“闭上眼。”
“啊?”
“算了。”阿九一笑,放下姽婳的手,从怀里拿出一根带子,到姽婳身后,系在姽婳眼睛上,又重新牵起姽婳的手。
“做什么?”看不清任何东西,姽婳凭着感觉看向阿九的方向。
纤长的食指放在唇上,阿九嘘了声:“花花,跟我走。”
心下奇怪,可固执的认为,阿九不会害自己,就算……这几天阿九都有点奇怪。她也,不愿意去怀疑他。
因为……是阿九啊……
固执的认为着,阿九,不会伤害自己。即使,她早已知道,这片大漠,已不是人界领地。
阿九……不要让我失望。
感受到牵着的手紧了紧,阿九目光微沉。
花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走了很久,阿九终于停下,看着眼前的景色,心,也暮的沉了下去。
儿时的噩梦。
长大的噩梦。
却,怎么也逃不掉。
因为,这里,是他的家。
“到了?”
耳边,他心里最美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即将要面对的,让他更加沉重。
“到了。”阿九说着,走到姽婳身后,将她眼睛上的带子拿了下去。映入姽婳眼睑的就是极为震撼的一幕。
海深深蓝。
深蓝。
只有这个颜色,天是深蓝,地是深蓝,海是深蓝,连植物都是深蓝的。却……独独没有生物。安静到极点。
沉痛的看了眼阿九,姽婳开口:“阿九,这里,就是你的家吗?”
“是啊。”听不出喜悲的声音。
苦笑,声音带着淡淡的疏离:“那么,我该叫你阿九,还是龙天桕呢?”
闻言,阿九一震,却是什么话都没有。
他无话可说。
荒海秘境。灭神之战后,成为神龙的住所,也就是老巢。
她相信她看到的那银白和赤红相融颜色的龙不是幻觉,只是无法考证。
阿九,这么多年,你究竟瞒了些什么?
龙天桕?呵,自己,早该猜到的不是吗?
银白色头发,赤红色眸子,面具,莫名的信任。都表明了他的身份。龙天桕,便是阿九。
怎会那么巧的,两次昏迷之前看到的都是同样的颜色。
分明,就是因为那人啊。
明明知道不是普通人,偏还要固执的相信他。
于此,那些疑惑便都解开了。麦水边最后解决两个妖的不是她,也不是璃笙,而是阿九。枫凉镜,也是阿九对付的。所以,才会在这之后,伤的如同死人。
这么不顾一切,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仅仅是……
呐,他隐匿的功夫,竟是那么厉害,厉害到她都分不清真假。
“花花……”
“为什么?”她想知道的,仅仅是,他为什么要用两个身份来到自己身边。
“当然因为你是轻海的弟子喽!”
四周,窜出十几个人……龙,将他们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大喊出这句话。姽婳和阿九面对面,此时她的眼里没有任何东西,只一个阿九。
“参见少主。”
不痛不痒的参见,阿九视而不见,他的眼里,也只一个姽婳。
只是……
“少主,你不动手吗?”喊出话的龙又添一句。
阿九慢慢走到姽婳面前,顷刻间,阿九的头发长了两倍,变成银白色,眸子,也染上赤红。
龙天桕。
咫尺之间,姽婳只感觉小腹一痛,看着刺入小腹的剑,不可思议的对上阿九冷若冰霜的眸子。
疼……
眼前一片漆黑。
明明就固执的相信,生生压下心底一点点的怀疑,从一开始的遇见,就已经无条件的相信他了啊。
那么快乐的阿九,那么阳光的阿九,那么灿烂的阿九。却在这里,将一把剑,生生的刺向自己。
冷若冰霜的眸子,成了她昏迷之前,唯一见到的。
如同梦魇。
阿九,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
你,又想要什么?
我始终不信,你是这样的人。一定,是有苦衷的吧。
仔细想想,一直都是自己自欺欺人,阿九有时候表现的那么明显,可自己不愿相信。
小腹处撕裂的疼,姽婳醒了过来,伸手触到,伤口还有血流出来。皱皱眉,撕下一片衣服,简单的包扎一下。打量了下周围,是地牢。
又脏又乱又差。
姽婳无力的扶着墙站了起来,脸色一片苍白,心里始终不愿意相信阿九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自嘲的笑笑,都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是相信他。还真是……疯了啊。
哆哆、小凉,都不见了,姽婳越感无力。
静下心来,姽婳开始思索。
先前听那个龙说是因为师父,因为师父要抓自己?那是做什么?他们要对师父不利吗?阿九认识自己这么久,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将自己带来荒海秘境?
还有,阿九抓自己,是奉了谁的命令?
头疼,才刚刚脱离易水王水深火热的生活,怎么又被带到这么个地方。
真是流年不利。
这么想着,姽婳撇嘴,看向层层牢房,思索着怎么出去,哆哆和小凉又被带去哪里了。
阿九……
心里闪过这个名字,姽婳又感到抽抽的疼。
她想不通,他为什么狠的下心,即使将自己带来荒海秘境,她也没有怪他的意思。她难过,很难过,他竟然狠的下心。
那么冷若冰霜的眸子,让她彻底的,说不出话了。
阿九……
龙天桕。
我那么,那么的,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