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位于燕京国家级风景区的一家会员制私人会所。
依山傍水,绿荫扰扰,放眼过去是一片风景秀丽如画,会所装修风格是古典的中式风,简约却不简单,有见识的自然一眼扫出来,光是那几张紫檀木的桌椅板凳便价值连城,更别说其中的屏风、美酒、瓷器。
这是专为上流人士服务,也唯有上流人士能够消费得起的场所。
此刻,位于会所最大最豪华的天字号包厢中,钱运财坐在舒服的太师椅上,嘴里叼着雪茄,眉宇间却拧成一块疙瘩,显然心事重重,这一点从他嘴边的雪茄灰已经掉落衣服上而浑然不知便可以看出来。
“少爷,这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那位苏大少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富贵站在阳台前,望着一片空空如也的街道,着急的来回踱步,语气带着一股气愤:“咱们哪里受过这种气,这帮人也太过分了。”
“很明显,想给我一个下马威,磨磨我的性子呗。”钱运财倒是呵呵一笑,他不紧不慢的又抽出一根雪茄,慢条斯理的剪起来。
“他想玩,我陪他玩到底,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世人都以为他钱运财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但他的城府有多深,耐性有多好,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性格或许随行所欲,但也能分得出主次。
富贵暗暗点头,腹诽一声,“少爷,咱们不该瞒着林帮主,提前过来约苏冲谈合作的,若是林帮主在这,一定会简单很多。”
“他不是说,这个苏冲一直是他的手下败将,我们不如、、、、”
钱运财摆摆手,他语气平静说道:“富贵,你不懂,这已经不仅仅是我和苏洋、苏冲的个人恩怨了,这次合作,涉及到苏、钱两个大家族的利益,动辄几千人的饭碗,这种势力的博弈,还不是师父能够参与的,避免他陷入世家争斗,这也是为他考虑。”
在富贵深以为意点点头时,钱运财又吐出一口眼圈,语气轻佻但却极为盛气凌人:“另一方面,我钱运财也是不服输的人,我就不信,连谭儒生这小白脸我都不怵,还会玩不过他苏冲?”
“我知道,这小子身手极强,极受军方重视,还自诩什么‘文有谭太子,武有苏教官’,可我就是不服他。”
“有些事,做了可能会一败涂地,但不做,却要遗憾一辈子。”
富贵只是哑然一笑,暗暗摇头叹息,自己这个少爷,那都好,就是有着年轻人的通病,争强好胜,太过于自我。
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件坏事,若一个家族的继承人没有一点狼性,岂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年轻不气盛,那叫什么年轻人。
“少爷,我相信你。”
富贵信心十足的说了一句,在钱运财笑骂的扔过一把糖果时,他憨笑几声,接过糖果,和钱家一众保镖们暗中把钱运财保护的毫无破绽。
对于钱运财和苏冲口中的‘合作’,一向是钱家的绝密文件,他从未知道是什么,也不想去知道什么。
他所做的,只有坚定不移站在钱运财身后,为他的人生安全保驾护航。
轰隆隆——
五分钟后,一阵阵引擎轰鸣的咆哮声响起,让富贵打起精神,走向窗前,低声说道:“来了。”
钱运财也站起身子,顺着窗台望下去,在山边浩浩荡荡,足有七八辆军绿色装甲车开进会所中,在会所经理和侍者震惊和惶恐之下,一帮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士兵咣当几声跳下车子来,迈着紧促方正的脚步,把整个会所小楼围了起来。
在七八名精锐士兵簇拥下,从最前方的悍马军车上,走下来两个俊朗不凡的年轻人,迈步走进会所三楼。
这副场景让富贵等钱家保镖不由得心里咯噔一声,他们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如正规军队啊,若真是拼杀起来,自己能有几成生路?
苏冲谈合作整出这么大阵仗,明显是来示威来的。
倒是钱运财叼着雪茄,漫不经心道了一句:“霍,大场面啊。”
“走,咱们去迎迎这位传说中的苏大少。”
很快的,苏冲在七八个精锐士兵簇拥下,风风火火闯进了酒楼,和钱运财礼貌象征性的握了握手。
苏冲身穿一身迷彩训练服,脚踏着黑色军靴,没有佩戴军衔,却把他一身肌肉撑的满满当当,短寸头,黝黑皮肤,满是杀气的眼神,极具铁血军人性格。
而且,他还继承了苏家人的完美基因,面庞俊朗,五官匀称,身材魁梧,看上去更有几分压迫力。
在他身后,跟着缠满绷带,鼻青脸肿的苏洋,他看向钱运财的眼神充满着怒火和怨恨,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
“苏大少,好大的排场啊。”
钱运财讪讪笑着,直接忽略了包的跟木乃伊一般的苏洋,皮笑肉不笑的伸过手去,“带这么多部下来赴约,知道的是赴我钱某的饭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苏大队长去抓捕什么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呢。”
他玩味补充一句,“别说你一个大队长,哪怕是你们旅长、军团长,也没有苏大少这股威风吧?”
“没办法,这年头,穷凶极恶的坏蛋不怕,就怕那些仗势欺人的狗少。”
苏冲眼眸撇了钱运财一眼,他大刀金马坐到椅子上,两条腿砰砰两声,叠在桌子前,嘴里叼起一根牙签,指着苏洋笑道:“我这兄弟,昨天就被一个狗少给打了,想必钱少已经知晓了吧?”
“我再不多带点兄弟,防身自卫,怕是我也难逃被人暴揍的下场哦。”
苏冲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阴阳怪气,一旁的苏洋也是冷笑一声,目光狠毒的瞪着钱运财,一副‘你等着瞧吧’的讥讽看戏姿态。
钱运财点点头,他漫不经心的说道:“看来,苏大少今天过来,不是来谈公事的,而是来找我讨个说法的,对吧?”
“公事要谈,私事也要了!”
苏冲眯起眼睛,冷笑道:“我苏家男人,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钱少,你说,我兄弟这一身伤,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