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的孩子没有残疾长得漂亮活泼聪明的被人领养走的机会更大,而剩下的孩子只能待在孤儿院慢慢长大。右耳失聪,左耳的听力也不是很好,每一个到孤儿院想要领养的人都会向院长问潇潇的情况,可是当听说潇潇耳朵听不见又面露可惜地看看她,最后要么空手而归,要么就领养别的小朋友。在孤儿院已经三年,现在六岁,可能她还要在这里住上好多好多年。
“你叫什么名字?”一位年轻打扮入时的女人蹲在她身前,温柔笑着说着话,虽然听不见不过潇潇可以看得懂唇语。院长站在她的身后,鼓励地看着,她不大敢开口说话,因为听力不好,怕说话吐字不够清晰标准,惹人笑话,这位漂亮女人目光更加温和地看着她:“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摇摇头跑到院长妈妈身后,院长同有意要领养一个孩子的这个女人解释道:“她叫潇潇,父母车祸过世,这孩子右耳是先天性耳聋,左耳听力也不是很好,靠在她左耳边跟她说话还是可以听见的。”院长妈妈俯身在潇潇左耳边很大声说道:“潇潇,告诉这个阿姨你叫什么名字,潇潇可以说话的对不对?”
即便院长这么大声她也听得不清楚,心内胆怯,小声而又紧张,礼貌道:“阿姨好,我~我叫潇潇。”
她长得粉玉可爱,一双大眼水灵得像波斯猫,浓密的睫毛因为紧张而不安地颤动着更惹人怜。时秋雨已经有一个儿子,生孩子时候大出血差点儿命都没了。想要个女儿一来她老公不想她受苦,自己心里也是极害怕,夫妻俩打算了很久,决定要领养一个女孩儿。她一眼就看中潇潇不仅仅是她漂亮可爱,别的小朋友都在玩摸瞎子的游戏,而她手捧脸坐在花池边眼中有羡慕还有一丝落寞,这么小的孩子有这样的眼神着实让她心疼的。时秋雨摸摸她的脸颊,犹豫地对院长说道:“我很喜欢潇潇,但是我还是回去和我先生商量一下。”潇潇毕竟不是健全孩子,要养育她长大必定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潇潇听不见可是看得懂,早已习惯了每一个到她身边又失望离开的她们,还是难免失落。因为耳朵听不见,所以他们都有顾虑不选择领养她。
潇潇以为这位漂亮阿姨会像其他人一样,要么不再来这里,要么就是带走其他小朋友。但是没过两天,很普通的一个上午那个阿姨又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很帅的叔叔,一个十一二岁的大哥哥。那天陈以宸穿着格子衬衫瘦瘦高高的,五官隽秀很好看,就是表情太严肃显得老成,这是陈以宸给她的第一印象。他目光那么直粼粼地看着潇潇,看得她心里发毛,只好一直躲在院长妈妈身后。
时秋雨在她左耳边大声问道:“潇潇,你还记不记得阿姨?”呼吸温暖地喷在她耳廓上,暖暖的有点痒,她自然是记得她的,点点头小小声地打招呼:“阿姨好。”
时秋雨很开心笑得时候眼睛弯弯得像月亮一样,眼角有细微的笑纹,应该是很爱笑的一个人吧,眼角的纹给人感觉暖暖的一点不显老:“真乖,那潇潇跟阿姨回家好不好?阿姨当你妈妈可以吗?”
她要收养我她?潇潇吃惊不敢相信,傻萌傻萌地看看院长妈妈,院长也很开心说道:“潇潇,快叫妈妈。”每一位来到这里的孩子被领养走她都是高兴的,孩子在完整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才是最好的。
“妈~妈~”
时秋雨又亲了她一下很开心,陈致远略弯下腰揉揉她的脸蛋说:“我是爸爸。”
陈以潇生涩地开口叫出那个陌生而又亲切的称呼,“爸~爸~”
“潇潇乖~”陈致远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放到她的手心,然后对院长妈妈说道:“院长,怎么办领养手续?”
“潇潇,他呢叫陈以宸,是你哥哥,比你大五岁。”时秋雨拉过沉默寡言的儿子说道:“以宸,以后潇潇就是我们家人了,不可以欺负她,也不能让别人欺负潇潇,作为男子汉,以后保护妹妹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嗯。”陈以宸严肃而又认真的点头,拧着墨黑的眉毛看着他,半响才道道:“你还没叫哥哥。”
时秋雨不禁一乐,在陈以潇耳边说道:“潇潇以后要叫哥哥哦~”
“哥哥~”陈以潇觉得这个哥哥好像不是特别好相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该带着的资料也都带着所以手续很快就办理好。以后她不再是没人要的聋子,除了有些舍不得院长妈妈还是很高兴。但是高兴也不敢表现出来,她担心万一太闹惹得爸爸妈妈厌烦再把她送回孤儿院,那不仅会很难过还会很难堪。小嘉就因为太调皮被之前的养父母又送回孤儿院,因此被其他小朋友嘲笑了好几个月。
陈致远在开车,笑容和煦地说道:“先去商场给潇潇买衣服。”
当知道时秋雨看中的小女孩儿是个双耳失聪的孩子他就查过资料,失聪也是分性质的,只要不是完全失聪现在通过助听器也能让他们听见声音,说道:“给潇潇买一个助听器,她左耳并不是完全失聪,戴助听器可以听得见的。”
时秋雨摸摸陈以潇柔软的头发说道:“你爸早就想过了,会托朋友在美国买个好的回来,但是明天得去医院做个听力测试才知道买哪个型号。”
到了商场,时秋雨购物狂实在吓人,把陈以潇累得也够呛,不停试衣服,好在是夏天衣服穿得不多,不然真的得累死。陈以宸看样子已经习以为常,拿着游戏机玩着俄罗斯方块,爸爸倒还好,坐在沙发上等着陈以潇和时秋雨试穿衣服出来,哪件好哪件不好都会给出诚恳的建议。买完衣服买鞋子,买完鞋子又去买头绳,最后还是陈以宸没了耐心把时秋雨拖回家,不然真不知道她要逛到什么时候。
回去路上,陈以宸还在玩俄罗斯方块,时秋雨说道:“你都玩多久了?给潇潇玩一会儿。”
陈以潇哪敢一来就抢人家东西的?若是,估计真的就离回孤儿院不远了。陈以潇吓得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陈以宸惊奇地抬头看着陈以潇,问:“你听得见?”
陈以潇无奈地对戳着短肥短肥的手指,耳朵不好使不代表她看不见呀?可能上帝拿走她的耳朵,却又赐予她可以看得懂唇语。不一个十一岁的男孩总是严肃着一张脸,陈以潇莫名地觉得害怕,他睫毛纤长且浓密勾勒出漂亮的眼形,茶色瞳仁淡漠疏离,看着人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有压迫感,陈以潇着实为自己未知的未来担忧,以后会不会很容易被他欺负啊?他比她高好多,被欺负也只能忍着吧?心里越想越没底,在他面前越发显弱:“我看得懂的~”
陈以宸拢在一起的眉心舒展开不少:“会唇语?”
她要点头,一害怕眼神就会飘忽不定,只好将视线落在刚买的雪纺小纱裙上,脊背挺直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地弱势,不停在心底告诉自己不怕的,他也没有表现出不喜欢我讨厌我。
“有人教你?”继续问。
陈以潇摇头,这怎么教?谁会有时间和耐心来教她?听不清楚别人说什么,注意力就会自然而然地会注意到他们说话的口型,一开始并不能懂,但是时间久了从简单的日常用语能够理解,渐渐地便能看得懂了。加上院长也算有耐心,一有时间就教她说话,所以她才能不像其他失聪就失语,正常沟通她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车开进别墅区,每家都是三层的白墙青瓦很有江南韵味的小洋楼,还自带独立的小花园。车停下,陈致远去后备箱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拎出来,陈以宸也去帮忙,时秋雨牵着她的手进门,说道:“潇潇,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陈致远说道:“一直抱怨以宸不是女孩,不是你的小棉袄,今天总算是如你所愿把小棉袄带回来了。”
“你看看以宸,才十一岁一天到晚板着个脸,看上去比你都老。好在我有潇潇了,以后老了还有潇潇会孝顺我。”
来到新的环境陈以潇局促地坐在时秋雨身边,老式的摆钟左右摆动着,分针右移了一个点到了十二,时针立即跳到了5,如果能听得见声音肯定能听见敲五下的钟声。时秋雨起身催促陈致远跟他一起去做饭,让陈以潇和陈以宸玩一会儿。
陈以宸饶有兴致地观察了陈以潇好一会儿,会唇语让他觉得已经很意外了,刚才她一直看着钟,陈以宸试探地问道:“现在几点?”
院长教过她怎么看时间,别的小朋友可以数钟声知道几点,而她是听不见的,只能学着看。陈以潇不算,笨院长教过两次她便能知道几时几点几分。当即就回答道:“五点零一分。”
“还挺聪明。”陈以宸弯弯唇角夸奖道。
电视被陈以宸调到放动画片的频道,正放着哆啦A梦。哆啦A梦一口气解决了十几个铜锣烧,心下想着,有那么好吃吗?一定好吃吧~谁让她陈以潇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在孤儿院电视是很少开的,开的时候也只是放天线宝宝这一个动画片,头一次看哆啦A梦真的觉得好好看啊!哆啦A梦的口袋里到底装了多少神奇的东西?
陈以潇看得入神,饭好了她都不知道,陈以宸走过去在她坐耳边大声叫了她她才回神。跟在陈以宸身后去洗手,可是洗手台有点高,她懊恼着,陈以宸蹙着眉把她拦腰抱起来,让她可以洗到手。
陈以潇红着脸坐在餐桌上,好丢脸,洗手都还要人抱,真是太没用了。
时秋雨笑问:“怎么脸红了?”
陈以潇摇头,陈以宸说道:“洗手台她够不着,我抱了她一下。”
时秋雨戳戳她面团子一样的脸颊,笑得好欢快:“咱们潇潇害羞了?只是抱一下,他是哥哥,没关系的,你要是介意,以后让哥哥对你负责当然也可以啊!”
负什么责?陈以宸表情冻住,微有蕴色转而对陈致远说道:“爸,管管你老婆。”居然可以这么跟大人讲话,陈以潇眨眨眼再去看时秋雨,她插腰踢了下哥哥的椅子,说道:“怎么跟大人说话呢?”陈致远在一旁盛饭一边抿嘴笑着,显然常有的事儿了。
陈以宸接过陈致远递来的饭推到时秋雨面前,严肃又正经地像个老头子:“那请问妈,儿子和女儿是可以拿来开这种玩笑的吗?”
时秋雨像被鱼刺卡住的样子,气哼哼道:“臭小子,你每天不气气我心里难受是不是?”
“是妈你每天太不着调。”陈以宸淡定地夹了鱼头和鱼肚之间最嫩的一块肉夹到了时秋雨的碗里:“吃饭吧!”又将鱼翻了个身,夹住最后最后一块这么嫩的肉放到陈以潇的碗里,说道:“爸做的鱼很好吃。”
时秋雨心情又瞬间转好,就像眼睛又笑成弯弯的月亮,又往陈以潇碗里夹了一块可乐鸡翅:“来,潇潇尝尝妈妈做的可乐鸡翅,也很好吃哦~”
“是,妈你也就可乐鸡翅做的还可以。”
陈以潇7忍不住也不好大声笑抿嘴笑,时秋雨果然暴躁地拍桌子:“臭小子,你不跟我抬杠会死吗?”
陈以宸淡定地夹了块鸡翅放碗里:“我这是陈述事实。”
陈致远好笑道:“好了好了快吃饭,不然菜都凉了。”转向陈以潇,摸摸她的脑袋说道:“以后习惯就好,他们都嘴是常事。”
陈以潇点头笑是表示理解,这样吵吵闹闹地才像一家人嘛~夹一块鸡翅给陈致远:“爸爸吃。”
陈致远笑起来很好看,五官柔和,可是陈以宸明明和他脸型轮廓都特别像,陈以宸却没有陈致远这样温润如玉的气质,冷冰冰很酷的样子,和时秋雨斗嘴也是一派严肃的表情,不知道这的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她隐隐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