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小王捕快看着宁休开口问道。
宁休笑了笑,开口回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小王捕快虽然年轻稚嫩,可毕竟是在公门修行,早已见过世间太多黑暗,他自是清楚宁休这番话的意思。甚至他自己当初就曾为此调查过孙氏。
“我婶婶私德无亏。”小王捕快肯定说道。
“哦,你就如此确定?”
“你这是在怀疑我作为一个捕快的能力。”看着宁休不紧不慢的态度,小王捕快一阵恼怒,皱了皱眉,接着开口道。“如果我婶婶真和人私通的话,就算她不露马脚,时间久了,与她私通之人一定也藏不住。”
“如果私通对象不是人呢?”
听了这个问题,小王捕快怔在原地,久久没有言语。因为他发现自己竟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
是啊,如果对象不是人呢?
小王捕快忽然想起他叔叔的死状,可不正是被野兽咬死的吗?
两者联系到一次,他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
宁休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过了片刻,忽然开口道:“好了,我们先回去吧,等晚上再来拜访你婶婶好了。”
小王捕快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晚饭是在衙门公厨吃的,李公甫忙于公务,一副要连夜布置工作,通宵达旦的架势,再次向宁休表达了歉意。
宁休笑了笑,表示无妨。
如果所料无错的话,晚上该有一个不错的余兴节目。
而整个晚饭过程,小王捕快始终保持着沉默,沉默得有些可怕,甚至连李公甫在喊他话都没有听到。
黑夜降临,大地陷入沉睡。
由于实施了宵禁,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整个街道,寂静无声。
宁休他们再次回到了王家那个阔气、富丽堂皇的大宅。
只是不同于白日,他们这一次是翻墙进入。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如此大的宅子竟没人巡夜,女主人孙氏的屋子周围更是连一个人都没有。
一般像这种大户,都会有下人值夜才是。
小王捕快看到这一幕,面沉如水。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宁休做了个手势,二人小心靠了过去。
屋子里,灯火通明。
不时有呻~吟声从里头传出,声音里透着痛苦与愉悦。
宁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小王捕快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紧握的双手,由于过于用力,指甲深深嵌入血肉之中,犹不自知。
透过窗纸上的虚影,小王捕快分明看到一个年轻壮硕的男子正趴在他婶婶身上,肆意征伐。
想起他那枉死的叔叔,他再也忍不住,就要拔刀冲进去,学那武松,一刀斩了这对奸夫。却是发现自己右手被人死死按住,他转头看去,只见宁休对他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高亢的尖叫,屋子里再度回复安静,只有若有若无的喘息从里头响起。
宁休神色一紧,使了一张隐身符,同时拉着小王捕快躲在府内的假山后头。
吱吖~
房门打开,一位年轻男子从孙氏卧室里走出。
这名男子做书生打扮,长得眉清目秀,可眉宇间却是带着一股邪魅。
年轻书生此时嘴角带笑,心情显然不错,他朝四周看了一眼,便是转身离去。
“留在这里别动!”
宁休低声吩咐一声,小心跟了上去,王家府邸很大,看年轻书生的样子并不像要离开的样子,他一直跟到府里一处地方,对方忽然失去了踪迹。
宁休抬头一看,见是一间被铁锁锁住的小院。
而另一边,小王捕快小心摸进孙氏卧室,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孙氏,那双眼睛简直是要喷出怒火。
他几乎没忍住,就要拔刀将孙氏劈死。
可当他看到孙氏那丰满动人的白花花的酮~体时,不知为何心底里竟是生出了一丝邪念,尤其是看到孙氏身上那一道道被人征伐肆虐所留下的青痕,这道邪念就被进一步放大。
就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宁休右手微微一抬,院门的铜锁自动掉落。
他迈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很是安静,感受不到丝毫生人的气息,因为这院子压根就不是给人住的。
小院的尽头是一座庙宇。
“孙氏竟在自己府里建了一座庙宇。”宁休抬眼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庙宇,嘴角微微扬起。“我倒要看看里头究竟供奉着什么。”
还未进庙,宁休便是感到一阵阴风袭来。
庙宇并不大,只是里头陈设却是一应俱全,一如真神建制。
里头供奉的神像,宁休自是没有见过的。
神像青面獠牙,狰狞可怖,一看便知是民间私设的某个隐秘淫祀。
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
宁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年轻书生会突然在院子前消失,还有小王捕快始终找不到他婶婶红杏出墙的证据了。
“你是谁!”
一阵阴风吹过,庙里徒然一冷。
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他身前,正是先前那个书生。
“来收你的人。”宁休抬起头,看着那年轻书生,嘴角微微扬起,平静开口道。
“我知道你是修士,可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年轻书生当然能够感知宁休体内那股澎湃的灵力,可他脸上却丝毫不见惧色,只见他看着宁休,脸色阴沉道:“念你修行不易,莫要自误。”
“这句话,该是我送给你的。”
“狂妄!”
书生厉喝一声,右手一挥,一团黑气凭空生出,径直往宁休撞去。
感受那团黑气的气息,宁休心中无端升起一阵厌烦,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其中蕴含的驳杂邪念。
只见他眼神渐渐变得冰冷,同时伸出了右手。
剑指在虚空中,疾走龙蛇,留下一道蜿蜒曲折、玄妙异常的金色轨迹。
“五雷出,镇邪煞,摄妖邪!”
轰!
电光雷响中,一道银色闪电破空而出,劈向那团黑气。
两者接触的刹那,黑气瞬间溃散。
明亮的电光映照下,年轻书生那张脸越发苍白。
他明白自己今日是踢到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