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公甫开口问道。
此时老人的情绪已经渐渐平稳下来,他看着李公甫,满嘴苦涩道:“是六欲魔君。”
宁休从李公甫口中得知,这个张老早年也曾是江湖黑道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只是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退隐江湖,到这荒郊野岭经营起了这个小客栈。
能够让一个老江湖感到如此恐惧,这六欲魔君显然是个可怕角色。
果然,听到六欲魔君四个字后,李公甫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只见他低声呢喃道:“这怎么可能?六欲魔君消失已有数十余年,怎么会突然现世,而且还会前来钱塘。”
听了李公甫的描述,宁休心中清楚这个六欲魔君的实力该是已经入道,也难怪他们会如此害怕。
“不仅是六欲魔君,你消失的这段日子里,邪魔九道,妖精鬼怪,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都开始往钱塘聚集。”
张老随即说出几个名字,每说出一个名字,李公甫脸色就白上一分,到最后,那张脸色几乎已经看不到丝毫血色。
甚至连他那双握刀的手都开始颤抖。
宁休淡淡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紧接着抬起了头,看向屋外。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当年叱咤风云的青魔张青。”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声音未落,以为眉眼含笑的白衣公子,悠然出现在了屋里。
外头风雪刚停,白衣公子身上却丝毫未见风雪痕迹,寒冬腊月,手中却还拿着把折扇,此时正看着张老,面带嘲讽道:“只是如今怎么变成这么个没用的老废物了。”
“你说谁是废物?”
长老看着忽然出现的这个年轻人,那双呆滞的目光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他怕的是六欲魔君,可不是其他那些阿猫阿狗。
“我说的就是你。”白衣公子将手中折扇一合,轻笑道。
“就凭你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老子在这江湖上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长老怒叱一声,佝偻的身子,竟似忽然暴长了一尺,一张脸都变得铁青一片,像极了一个青面恶鬼。
哪里还看得出丝毫方才那胆小畏缩的样子。
“张老!”李公甫看到张青的模样,低呼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看到过对方这个模样。
呼声中,张老的右拳已击出。
这一拳的力道实在惊人,拳还未至,刚猛的拳风便已将那些桌椅掀得东倒西歪。
可那白衣公子只是笑了笑,轻轻抬起右手,他手中还拿着那柄折扇。
折扇与铁拳就这么碰撞在了一起。
也不知怎地,张老这刚猛无匹的一拳,竟没能将这折扇击碎。
也不知这折扇是用什么材质所造。
白衣公子笑道:“我说了你是废物,哦,应该是老废物才是。”
张老站在原地,馒头汗落如雨,可无论他如何用力却始终无法前进哪怕一步。
“你究竟是谁?”张老沙哑道。
早年他受过重伤,一身实力早就不复以往,从当年的内劲大成,一直衰减成如今内劲小成,可即使如此也绝非一般人可以对付。
“张慕白。”白衣公子一字一句,开口说道。
“白邪公子!”即使张老已经退隐多年,可仍然听说这个近些年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名字。
听到张慕白这三个字的刹那,他便知道自己已无胜算,当年正值巅峰时候的他或许还有一战的可能,可如今
长老摇了摇头,心中哀叹道:“果然是老了吗?”
宁休冷眼看着这一切,就在这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微微扬起。
只见李公甫提起手中钢刀,大喝一声,朝着张慕白劈斩而下。
“放开张老!”
张慕白显然没有想到,在听到他的名号后,还有人敢主动向他出手。
就这么微一愣神,迫人的刀锋便已到了跟前。
他摇头哑然失笑,脚尖一点,整个人如同大鹏般,朝后跃起,轻松避开了这夺命一刀。
李公甫成功逼退张慕白,将张老护在身后,小心警惕地看着对方。
“怎么,这位官爷是准备将我缉拿归案吗?”
张慕白看着李公甫,嗤笑道:“不过你这双手是怎么了,需要我替你找个医生看看吗?连刀都握不稳,你还当什么捕快啊。”
先前由于恐惧,李公甫浑身都在颤抖,可即使如此,他仍是劈出那一刀,这便是勇气。
而且此刻他眼神坚定,看不出丝毫畏惧。
宁休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张慕白,缓缓开口说道:“真要找医生也是你自己去找,你这个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东西。”
“不知死活的东西!”
张慕白闻言脸色大变,浑身杀气腾腾,化作一串重影,径直朝宁休冲去。
“公子小心!”李公甫大声喊道。
宁休脸色淡然,和方才张老一样,朝前轰出一拳。
只是与先前张老那一拳声势浩大的情况全然不同,宁休这一拳轰出,竟未听到任何响声。
可张慕白却是忽然睁大双眼,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宁休这一拳挥出,竟好似将身前空气抽干一般。就连身在远处的李公甫他们,也觉得耳膜忽然一紧。
而首当其冲的张慕白则是发现自己身子忽然凝滞下来,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拳头在他眼中不断放大。
砰!
张慕白的身子直接被打得飞了出去,客栈大门被砸得稀烂,他手中折扇也断成了两截。
“能够有如此实力,你绝非泛泛之辈,你究竟是谁?”张慕白从废墟中爬起身来,看着宁休,神色认真道。
向来自负的他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一个如他一样、甚至更加年轻的人比他还要强,可这就是事实。
“我是谁?”宁休轻笑一声,接着开口道。“说了,怕你也不认识,只是你现在要是再不走的话,怕是就没机会走了。”
张慕白抬头看着宁休那张笑脸,忽然感到一阵寒意侵袭,竟似比这寒冬的冷风还要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