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瑜再一次认识到了,衣冠禽兽这四个字到底怎么写!
瞪着旁边正温柔浅笑的程恪,池瑜累得已经连白眼都翻不动了,任由他将她揽在怀里,两瓣炽热的唇再次倾覆而上,鼻翼间是燥热的气息,然而程恪收敛起了侵略,只是慢慢地摩挲着她的唇畔,颇有一种干完坏事,安抚求原谅的感觉。
池瑜干脆闭上眼睛,忽略掉他那一张好看却又十分欠扁的脸,哼唧一声,窝在他怀里,眼不见心不烦!
大约是他吻得太温柔,池瑜阖着眸子,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睡梦中还不忘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然而现实中只是不轻不重地抬了抬腿,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窗外又下起了日常恼饶雷阵雨。
雷声大,雨点更大。顺着窗缝,潲进了屋内,湿漉漉的触感带着一股凉意。
人儿正拿他当着枕头,程恪也不敢起身,生怕弄醒了她,只得轻轻抽出一条长腿,摸索着将那扇窗关严。窗台已经被潲进来的雨打湿,汇集了一片湿润。池瑜养的那盆含羞草也都蜷缩起了自己的叶儿,以此躲避着雨水的侵袭。
这盆含羞草是池瑜花了十块钱,从摊上买的,专门拿来送给程恪,并将它摆在显眼的窗台位置,想着时刻给这人提个醒——
一盆草都知道害羞,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有点羞耻之心!
然而,这盆草却是出奇地顽强,不到极端情况不会收拢自己的叶儿。所以,任由池瑜变着法儿地拨弄,这家伙愣是没有表现出一点,作为含羞草的敬业精神。
池瑜一度怀疑自己被人骗了。
这盆草的顽强,更是激励了男饶“斗志”,一通歪理,得池瑜哑口无言。她是发现了,跟一个教授级别的男朋友辩论,除非你是学中文系的,否则几乎没有可能在口头上取胜。
关了窗,没有了外界环境的压力,那盆顽强的含羞草草终于再次舒展开了它的叶儿,那慵懒懒的气质,简直和它的主人,如出一辙。
今晚上,是古风原创&翻唱大赛初赛的日子,直播时间定在了七点。
池瑜还在熟睡,整个人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程恪,顺便卷走了他身上的遮盖,末了一条腿还极其不雅地搭在被子上,把头埋在柔软的被子中,雷打不动。
此为,池瑜同学的标准睡姿。
程恪张张嘴,终是无奈地低声浅笑,起身穿衣。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距离直播还有一个半时,他需要提前调试一下设备,顺便熟悉一下操作方法。
换好家居服,程恪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池瑜,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垫上枕头,将那团成一个球的被子展开,盖在她的身上,俯身吻了吻她娇媚的眉眼,下楼。
昨她吵着要喝鸡汤,程恪一大早就在高压锅里炖上,合计一下时间,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加点佐料,设置成保温模式,等着池瑜睡醒。
录音室。
程恪打开电脑登上yy,将账号挂在亭角清铃的官方频道,然后点开直播平台,输入苑苑分配的账号和密码。
“老大,来这么早?”苑苑刚一上线,就看见频道里挂机的慕清,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道。
他昨晚上连夜录了广播剧九期内容的干音,一直弄到今凌晨五点半才被放回去睡觉,中午时候又被后期催命般的夺命连环call折腾起来,返音几次才符合这位后期大大的标准。现下,整个人困得要死,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晚上的初赛能不能撑下来。
“嗓子怎么了?”程恪一边摆弄着软件,一边不咸不淡地问道,这个东西要怎么跟人连麦,到时候是他们自己连,还是要他抱?
“昨晚上录了一宿干音,没休息好,还有点感冒,嗓子就这样了。”苑苑咳嗽了几声,带着轻微的鼻音,嗓子沙哑得已经听不出原先霸气肆意的女王音,莫名有点攻气十足。
程恪淡淡地哦了一声,“喝点热水,含几粒润喉糖可能会舒服些。”
早期的他,也经常会有连夜赶干音的时候,录音室里一直都备着各种润喉糖,现下都成了他的下意识习惯。
自打他回复完,苑苑那边就没了声音,程恪专心地熟悉着软件的用法,全都准备就绪后,看了一眼腕表,六点十五。
起身去叫那人起床。
池瑜躺在床上,鸡汤的香味顺着锅盖的缝隙,一路爬上楼梯,从门缝下溜进来,直直往她鼻腔里钻。池瑜闭着眼睛,吸吸鼻子,舔舔嘴唇,肚子适时地咕噜咕噜叫出声,抗议着她的懒惰。
不想起床,浑身酸痛,头脑昏昏沉沉,眼皮沉重地睁不开。
池瑜在脑海中,将起床的动作重复了无数遍,然而对于大脑发出的指令,身体显然并不想接受指挥,纹丝未动。
程恪站在床边,看着她懒散散不想起床却又纠结肚子饿的模样,无奈扶额。
“咕——噜噜——咕咕噜——”
一阵连绵不绝此起彼伏的声响,池瑜终是努力着睁开了一条缝,透过那条缝,池瑜看到了立在床前的两条修长纤细的大长腿。
程·罪魁祸首·恪!
“你魂淡……”原本想怒吼一声以此彰显自己的愤怒,然而一出口,却成了软绵绵的娇嗔,池瑜无语地动了动手指。
她今又被挖掘机来回碾压腰部,数十次!
看着她这幅虚弱无力的模样,程恪摸摸鼻子,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愧疚,好像,确实有点惩罚过度了。
蹲下身,趴在床边,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一头墨发胡乱地披散着,遮去了大半边脸颊。池瑜懒洋洋地动了动眼珠,趴在枕头上,阖着眸子不理他。
这个男人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一不打,上床揭瓦。
“宝宝,起来了,鸡汤煮好了,下来喝一点。”程恪温柔地帮她把发别到一边,摸了摸她的脸,凑上前,轻声道。
程恪先生愈是愧疚,语气愈温柔。
鸡汤……她闻到了。
十分钟后,楼下餐厅里,程恪正仔细地将鸡肉撕成细条,喂给怀里正双目无神的池瑜。鸡是一大早就褒到了锅里,高压褒煮了一,现下鸡骨头都酥化了,肉质鲜嫩,入口即化,配料的香味也全数融到了鸡肉纤维之间。
鸡汤呈现淡淡的茶色,只有最上面飘着一层淡淡的油花。程恪仔细滤煮过,否则鸡汤太油,喝一口就腻了。
吃了肉喝了汤,胃里总算有了东西。原本被消耗殆尽的能量得到补给,池瑜觉得自己总算恢复了几分气力。
“是不是快要直播了?”池瑜瞄了一眼他的腕表,六点五十五分,她记得是七点开始,“快点抱我上去,别迟到了。”
程恪放好碗筷,给她擦干净嘴角,抱着人上了楼。
“老大呢,喵喵呢?谁看见了,比赛马上开始了,这两人去哪了?”频道里传来苑苑有些着急的声音。
“这是苑苑?”池瑜坐在他怀里,听着那道有些沙哑的声线,勾勾唇,“你还别,这样听起来攻气多了。”
……
程恪摸了摸她的发,提前三分钟进入直播间。
直播间里早已蹲守了几十万粉丝,一见他开麦,顿时欢快地刷起了屏——【恭迎慕清大人以及充话费送的夫人/狗头//狗头/】
刷屏相当整齐,全是这一句话,池瑜嘴角抽了抽,戳戳男饶胳膊,指着那句话,无语地偏头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你今晚睡沙发,狗头也保不了命!”
一看到这个狗头她就来气,偏生的身后这个男人还笑得一脸妖孽相,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
“爪子拿开,这不是狗头,这是我聪明的老袋!”池瑜一爪子把那只手拍开,虎着一张脸,气呼呼地道。一时情急,舌头有些打结,池瑜嘴瓢了一下。
程恪瞄了一眼屏幕,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池瑜,意味深长。
“笑什么?!给我憋回去!”
笑得这么风骚干什么,色诱这一招在她这里已经不好使了!不好使了我跟你讲!
程恪忍住笑,将她的脑瓜轻轻掰回去,对着屏幕,指了指那欢快的弹幕大军,十分狡黠地开口,“宝宝,我开麦了。”所以,你被全网的粉丝围观了。
【夫人好凶啊,奶凶奶凶的!/狗头/】
“嗯,奶凶这个词蛮合适的。”程恪一本正经地回着弹幕内容,意味深长地瞟了池瑜一眼,看这一张红得几乎熟透的脸,他就知道这个家伙儿又想歪了。
【大人今晚睡沙发,那夫人呢?/狗头/】
池瑜无语地看着这一条条让人头大的弹幕,为什么一定要跟狗头过不去呢?嘤嘤嘤,这群粉丝太不可爱了。
“我当然是——”
“陪我睡沙发咯。”她还没完,程恪慢悠悠开口,完美地衔接上她的话,看着怀里人吹胡子瞪眼的可爱模样,简直心都要化了。
“你是不是又想念鸡毛掸子了!是不是想让它好好亲吻你的pp。”
池瑜伸手戳着男饶脸颊,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不悦地瞪着他。她发现了,什么温柔沉稳,云淡风轻,这根本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装无辜装可怜,一直惦记着她这只可爱的肥羊!
程恪伸手将那只胖爪握住,拉到怀里细细把玩着,若无其事地假咳两声,装作自己听不懂的样子。
鸡毛掸子,真的是一个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的东西。
三番五次地被这家伙拿着鸡毛掸子打屁股,程恪先生已经对这个东西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比在跟她亲热时被打,还要阴影。
“乖,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看了一眼时间,指针即将指到七。程恪拿过耳机,一人一只戴好。
唔。
池瑜乖巧地由他给自己戴上耳机,看着屏幕上时时滚动的弹幕,心里有了一丝兴奋和期待。
她听过他点评其他比赛的音频,严厉而又认真。同样都是点评和建议,他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欣然接受,也不会觉得难堪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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