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的命令,固守待援,给我死死的守住,今夜不管是那个兄弟死了,我亲自把抚恤送到他的亲人手里,我亲自为他们吊唁,我亲自给兄弟们守灵!”
看着赤红着双眼愤怒嘶吼的刘铮,许六沉默了,过了好半晌许六猛的一抬手,认认真真的立正打了一个敬礼。
啪,一个极为标准,力量十足的解放军军礼。
他们虽然是刘铮的亲卫,可还是不习惯这种敬礼,对这种行礼方式很排斥,可他们要以身作则,在有外人的时候,他们都会认真的执行这种军礼,可在没外人的时候,见到刘铮,他们也是行抱拳礼。
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许六是这个敬礼打的很标准,也是完完全全的发自内心的去是用这个军礼。
因为这个军礼,足以来表达他此时此刻的激荡的心情。
“主公放心,兄弟们早已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今夜一起死在这里,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啪,刘铮也立正回了一个军礼。
许六轻轻的放下手臂,怀揣着激荡的心,转身没入了黑暗中。
唯一一个站在刘铮身边的人,青鸾看着发生的这一幕,心中也泛起了涟漪,同时心中也升起了浓浓的愧疚。
“刘将军,对不起,小女子没有……”
没等青鸾话说完,刘铮就一摆手打断了她:“青鸾姑娘,这非是你的错,若要说有错,那个人只能是我,若非我自大、自傲、自以为是,也不会让兄弟们陷入如此的险境当中!”
“自打我一踏入临清城,我就带着我的兄弟们走入了敌人精心设计的陷阱中,即使没有你,我也会带着人往这边走,更何况若没有你娘突然出现,我刘铮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赚了!”
听到刘铮提起娘亲,青鸾心中翻起了苦涩,她时刻盼着能再次见到娘亲,可等真见到了,却又让她见到了一些让她愤怒的事情。
轻轻甩了甩头,想把这些不适时宜的想法甩出去,过了片刻,青鸾咬了咬嘴唇道:“刘将军,咱们虽身在绝境,却也不是没有办法破解!”
“恩?”刘铮刚想开口问出心中疑惑,忽然听到背后有无数的人在叫喊。
转过头去,一看,顿时叫他楞住了!
江对岸,有无数的人影站在河岸便,正大声的呼喊着什么,可因为喊的太乱了根本听不清喊的是什么。
忽然一个人影一头扎进了河水中,这可是寒冬腊月啊,河水冰冷刺骨,而且这运河中积淤非常严重,刘铮本以为那人会出事儿,却没想到,那人一个很快就冒出了水面,扑腾着往这边游,到了河中心着火的竹筏处,这人又潜了下去,等他再次冒头的时候,已经离着这边的岸边很近了。
没过多会儿,这人就游到了岸边,可他刚想站起来,却猛的摇晃了一下,再次摔进了河水中。
刘铮知道这是塌进了淤泥里了,好在到了河边了,离着河岸不远,刘铮立刻大呼道:“拿两杆长枪过来!”
立刻有士卒拿了两杆长枪过来,刘铮扯着衣襟猛的一用力,刺啦一声,从衣襟上扯下来一块布条,迅速的把两杆长枪绑在了一起。
那士卒立刻明白过来,在刘铮想要到河边拉人的时候,抢过刘铮手中的长枪来到了河边,把加长了的长枪一头递向了河水中的那人。
那人拉住长枪,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上了岸,他上了岸顾不得自己身上浑身是水,急急的跑到刘铮身边一抱拳道:“主公!”
刘铮接着火把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老侍卫赵狗子,现在是楚河手下的一名团长。
“狗子!”刘铮话音落下,立刻把自己的大氅解了下来,要往赵狗子身上披。
“主公!”赵狗子一把推开了刘铮的大氅道:“主公,我没事,先说正事要紧,曾师长让我过来是想告诉主公,若主公无法突围,请主公坚持一两个时辰,曾师长正在想办法过河来救援!”
刘铮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披上我这大氅,我让人生火堆,你先烤烤火,这冷的天会要了你的命!”
赵狗子依旧推开了刘铮的大氅:“主公,你伤未痊愈,若没了这大氅,会冻出事来的,而且主公,我还要回去复命,主公有什么要我传达的话吗?”
刘铮看了看打着哆嗦的赵狗子,狠狠的叹了一口气道:“既如此,那你回去告诉曾开宇,让他莫要心急,我这边坚持到天亮是没问题的!”
赵狗子得了命令,立刻一抱拳道:“主公,千万要小心,我等很快就会杀过来!”
说完话,赵狗子不待刘铮再说什么,转过身三两步跑到河边,普通一下钻进了河里。
……
赵狗子游过河去,身上的力气几乎已经耗尽了,若不是有人扶着,这会儿想走路都走不了。
曾开宇早早的就让人升起了巨大的篝火,赵狗子一回来,立刻让人抬着到了篝火旁,三下五除二把他身上仅剩的一条裤子脱下来,找了一条行军毯子,裹住了他的身子。
好一会儿赵狗子才缓过劲来,他刚一缓过劲来,便急急的道:“曾师长,主公说能坚持到天亮,让你不要心急!”
“唉!”曾开宇回头看了一眼河对岸:“听喊杀声就能知道,包围主公的人绝对少不了,坚持到天亮何其难也,主公说这话是为了宽我的心,可我这心如何宽的了!”
左元峰伸手拍了拍曾开宇的肩膀道:“莫要心急,咱们所有人都指着你拿主意呢!”
曾开宇点了点头没说话,站起身出神的望着河对岸,过了大约一刻钟,忽然有一个士卒急急的跑了过来。
“曾师长,这火龙往南有两三里长,而且这附近根本就没有船能让咱们渡河,如何是好?”
曾开宇没接话,沉默了好半晌忽然道:“拿地图来!”
亲卫立刻把地图送到了曾开宇手上,接着火把的光仔细的看了起来,又等了大约一刻钟,曾开宇才再次开口。
“元峰,你来看,咱们现在在这里,沿着河往北走不到七八里就是五龙宫,尤博达的人在这里跟漕帮的人交手,咱们既然过不了河,就先往北面去和尤博达回合!”
左元峰看着地图道:“咱们怎么过去,你看这地图上画的,运河到了南湾子这里和城墙紧挨着,应是过不去的!这怎么看都没有过去的路啊!”
曾开宇点了点头道:“这里有没有路过去,我不晓得,咱们也没有人对这里熟悉,所以这个险咱们不能冒,不走这里不代表咱们没有路!”
左元峰急急的问道:“哦?哪里来的路!”
曾开宇一指城墙道:“这城墙上面不就是路吗?这城墙据情报上写着,能并排行驶两辆马车,而且咱们身后不远就是小陈庄城门!”
左元峰大喜,是啊,这么宽的宽度,足够了,就算四千人队伍也不会拉的过长。
“那咱们还等什么!”
曾开宇点了点头道:“命令,104团先行,107、105团紧随其后,楚河带领106团压后!”
下完命令,曾开宇一挥手道:“出发!”
……
尤博达满脸焦急的看着四面八方杀出来的敌人,心中对自己愤恨不已,若不是自己想着一举洗刷身上的耻辱,也不会冒冒失失的就闯到敌人的圈套里。
入了城,他便和刘铮等人分开了,在问津桥过了河,途径北寺,从北寺旁边的广济桥来到了漕帮的总舵五龙宫,他想都没想就让士卒猛的往这里冲,可冲到了漕帮总舵才发现事情不对,这一路上本本就没遇到任何的抵抗,而且围住漕帮总舵后,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尤博达知道这是上了当了,他立刻命令部队掉头往回走,可他们刚走出去没几条街,就出事儿了。
忽然从四面八方杀出了无数手持兵刃的敌人,这些敌人身上虽无甲胄,皆是民人打扮,可各个都凶狠异常,打起来似不要命一般。
好在他手上这个101旅的3个团也不是吃素的,迅速的打退了这杀出来的敌人。
101旅是目前刘铮部队中的模板部队,团一级作战单位中,有两个营为步战营,一个营全营都是弩手,一个旅有三个团,弩营就有三个营,刘铮的部队划分可不跟朝廷的一样,他一个旅三个团,一个团三个营,一个营三个连,这样划分的,那么三个弩营就等于一个弩团,这101旅一个旅就有一个1050人的弩团。
跟在刘铮身边的那个弩营之所以有800人,那是因为那是弩营的老营,说刘铮身边有三千人,实际人数只有2800余人,分别是108、109团各1050人,以及老弩营800人。
正是因为刘铮身边跟着久经阵战的老弩营,所以他才说能够坚守到天亮。
尤博达也正是因为凭借着这整整一个团的弩手,才能够迅速的打退围攻他的敌人。
打退了来袭的敌人之后,尤博达命令部队迅速的往广济桥撤退,可他没想到的是,才退了几条街,就又蹿出来数千的敌人。
凭借着有弓弩手在,所以再次把敌人打退,没走几条街又有数千敌人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他就这么一边打一边退,可等他退到广济桥的时候,一下子傻了眼,广济桥塌了,运河中还有无数的竹筏在燃烧,彻底的把运河变成了火焰河。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又是数千敌人从四面八方掩杀而来。
“曹海,我入你娘,你有本事出来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