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枪?”
褚元忠心中一惊,罗家枪乃是姜家枪演化而来,其中大部分招数是姜家枪法,可其中改动的部分皆乃隋唐第七好汉罗成所改,其变化本就无常,又经罗成改动,可以说已与姜家枪法齐名了。
这姜家枪法和罗家枪都在宋时失传了,怎么如今忽然又出了罗家枪?
“你确定所用乃是罗家枪!”
蒋三儿一听这话,眉头一皱道:“确实是罗家枪!”
“你姓姜?为何不用姜家枪法?”
“我不姓姜,我姓蒋,草头将!我不知道什么姜家枪法,我只知道我爹教我这枪法时,说的就是罗家枪!”
“哦?可否告知你父名讳!”
“你怎么这么啰嗦,我爹叫蒋明达!”
“什么!!!你爹是蒋明达,三枪将蒋明达!”
“不错!”
褚元忠轻轻一叹,把举着的枪放下了:“你既然是蒋明达的儿子,那么我不能对你出手,你爹曾救过我的命!”
蒋三儿有些愣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听褚元忠道:“你怎么会跟朝廷的鹰犬在一起?”
听的这话,蒋三儿一怒道:“朝廷鹰犬确实很坏,可刘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他,这青州府的百姓怎么会流离失所!”
褚元忠也楞了,道:“这百姓流离失所跟主公有什么关系?”
“哼!”蒋三儿一举枪道:“莫要再废话了,今夜某必取刘贼狗头!”
话一说完,蒋三儿举枪便刺,褚元忠因为蒋明达的关系,只得防守,一时间被蒋三儿压的话都出不了口。
这边褚元忠被蒋三儿压的还手不得,那边尤博达已经被那黑衣人踹下了房顶,徐文旭也被一用哭丧棒的黑衣人缠的脱不开身,周云同样被两个黑衣男子缠的脱不开身,刘铮手下这些人中,也只有左元峰的金钢槊压的一用棍的黑衣人抬不起头来。
刘铮不怎么着急,可站在屋顶上的黑衣人有些急了,他没想到刘铮身边这些人居然这么难缠。
本想趁乱出手,可发现自己手下好手对上对方居然打了个旗鼓相当,有些失算了,这么狭小的地方,就算用合击阵法也施展不开,有点失算了。
不过好在还有后手!
黑衣人缓缓的抽出了挎在腰间的绣春刀,瞥了一眼再次跳上房顶的尤博达,再次将他踹了下去,随之轻轻用手一弹绣春刀的刀身,当啷,当啷,当啷……
三声清脆的鸣响,正在缠斗的几个黑衣人皆在这同一瞬间向后爆退而去,周云、左元峰、褚元忠、徐文旭不知这些人为何要退,他们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同样的向后退,退到了刘铮所在的院子,此时这院子里已经没有了黑衣人,只有刘铮、周云、曾开宇以及几个亲卫。
田宏达带着部分亲卫在刘铮隔壁的院子中厮杀,尤博达再次跳上房顶要跟那为首的黑衣人拼命,结果又被踹了下来,这次尤博达没脾气了,知道自己本事和人差的太远,反而跳到了刘铮另外那一侧的院子中,拿这院子中的黑衣人撒起了气儿。
刘铮借着月色抬头看着站在房顶上的那人,那人也在看着刘铮,对视了几个呼吸之后,刘铮忽然开口道:“既然阁下敢来行这暗杀之事,想必也敢留下姓名!”
黑衣人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你这激将法太低级了,我既蒙面而来,怎么告诉你我的姓名!”
见自己激将法未凑效,刘铮也没在意,笑呵呵的道:“不告诉我也无妨,我只要知道你是六扇门的人就够了,等我哪天杀上门去的时候,希望你能主动站出来!”
“你没有命活到那天了!”
黑衣人说完这话,猛的打了个呼哨,随之向后一跃,消失在房顶之上。
随着这声呼哨响起,无数把火把从刘铮身后房子的后面飞了出来,刘铮一看这架势,暗道一声不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耳边猛然响起了炸雷般的轰鸣。
“轰,轰,轰!”
紧随爆炸而至的是无数的碎石子,刘铮没来的急找地方躲避,额头处就被一个拇指大小的石子击中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唔!!我这是在哪儿?”
“主公,主公,你醒了!”
刘铮这一清醒过来,立刻便感到了额头上传来的剧痛,呻吟了两声,便咬着牙坐了起来。
房间内阳光很充足,说明这已经是白天了,刘铮左右环视了一下,发现站在房间内的人除了田宏达不在之前,其他的手下大将都在。
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额头,摸到的是厚厚的纱布。
“我昏迷了多久?”
刘铮问出这话后,身边不远的周云便抢着开口了,不过他没回答刘铮的问题,而是关心的问道:“二弟,你感觉怎样?”
“我没事儿,就感觉头疼的厉害!”刘铮说完就要挣扎着下床。
却不想周老爷子一把按住了他道:“贤侄,你还是不要起来了!昨日你被两枚石子打中了额头,不仅额头被打破了,其中一枚砸在了眉骨边缘,大夫说你眉骨裂了,需要多多休养!”
刘铮听的这话,背上立刻浮出了一层白毛汗,自己就感觉到挨了一下,原来不是一下而是两下,而且这第二下居然离着眼睛这么近?若是再稍微向下点,其实不是眼睛直接费了,甚至直接挂掉?
稳了稳心神,刘铮开口道:“我昏迷了多久?宏达为何不在?城中百姓如何了?”
话音落下,半天没人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曾开宇才开口道:“主公你昏迷了一天两夜,宏达,宏达……”
“宏达怎么了?”刘铮这会儿的声音已经带着寒气了。
“唉,主公,你不用如此,宏达性命无碍,只是伤的众了些,肋骨断了几根!如今在大夫那里诊治!”魏博元接了一嘴。
刘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百姓呢?”
“主公!”
呼啦一下除了魏博元之外所有人都跪下了,低着头齐声道:“属下无能,请主公责罚!”
刘铮一听这话心里就明白了,损失绝对不小,明白了,心里的火气也快被点燃了,怒声道:“责罚,我责罚你们有什么用?曾营长,你来告诉我,到底死了多少人!”
平时刘铮就算在军营里,都极少用这种上下关系的称呼来称呼这些人,多数时候都是姓加上哥哥来称呼,如今听的叫出曾营长这种称呼,众人心底都是一寒,知道刘铮心中怒气几乎已经顶到天灵盖了。
“主公!”曾开宇一抱拳道:“火灾发生时,百姓因躲避火情发生了踩踏,死了……死了……”
“墨迹什么,说,死了多少人!”
曾开宇咽了口唾沫道:“死了三百七十余人!”
听到这个数字,刘铮感到眼前一黑,怒火攻心的他差点晕过去,强自定了定心神,缓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好,很好!”刘铮咬着牙道:“那有多少民房被烧毁,有多少人在火灾中丧生?”
曾开宇没办法只要报出了数字道:“约一百四十余人!民房约两百一十余间!”
刘铮差点又晕过去,踩踏死了三百七十人多人,烧死了一百四十人多人,民房烧毁了两百一十余间,好家伙,这一把火四分之一个城烧没了。
六扇门,够狠!
想到六扇门,刘铮忽然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便问道:“昨日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曾开宇知道,这会儿只有他来回答了,也只能是他来回答了,毕竟他第一时间就去看了现场,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才把话说清楚了。
刘铮听完心里也明白了,六扇门大约在很久前就开始策划这次袭杀了,那条胡同,所有的房子都被人买走了,不仅是这条胡同,这胡同所属的整个坊都被人买走了,只不过这些房子的原主人都没搬走,一直住到三四天前才搬走,尤其是里长和保甲这两户人家,都被六扇门的人控制了,所以城中衙门的衙役才没发现这里的异常。
大约三四天前,这些人搬走后,六扇门的人便住进来了,除了几个领头的人,其他的并非六扇门中人,而是来自临淄以及寿光等县的巡检司兵丁。
这些人在所住的房子中放置了大量的干柴和碎石子,为的就是诱使刘铮进入这坊后,便于袭杀。
袭杀开始后,起初的拖延是为了人员到位,打起来时第一时间扔出的火把,也是遮人耳目的行为,同时也诱使刘铮认为不会有火攻了,而各路高手袭杀刘铮也是为的掩人耳目。
毕竟他们不知道在哪里袭杀刘铮,所以火药并没有预先埋设,毕竟那需要的数量太多,而且也不安全。
等袭杀开始后,打斗的声音遮住了那些在房子后面凿洞的声音,等埋伏的人凿开房子的后墙,撒入助燃的火药,以及投入制好的用于爆炸的火药罐。
那为首的黑衣人敲击刀身的声音是提醒手下人撤退,而呼哨声便是点火的信号。
爆炸一起,房子被点燃的同时,预藏在房中的碎石子便是致命的杀招,这些石子被爆炸的气浪从窗户和门口激射而出,犹如子弹一般射向刘铮,虽然这些石子不足以致死,但是之要能够击伤人就行了,或者阻止他们的行动,以便大火烧起来。
等火烧起来后,足以烧死刘铮这些人。
也好在这些人估错了火起的速度和刘铮等人的武艺,所以刘铮逃过了这一劫。